第254章：怕吃了你不成
管家和帝煜。
「溫小姐。」管家熱情地打招呼。
帝煜沉臉在陰影里，看都不看她，這副樣子，分明就是被逼著到來的。溫小染心底的那份喜悅因為他的表情而沒落，最後走到帝老太太面前，恭敬地打招呼，「奶奶，您的身體還好嗎？」
「唉，湊合著來吧。」帝老太太看到她還是很開心的，招著手讓她上去。她走過去，與老太太的手握在一起。
「喲，瘦了呀。」老太太上上下下打量著，「下巴都尖了。」
帝尊哼了哼。他就說嘛，瘦巴巴的，哪裡是生孩子的料。
「肯定是沒吃好，管家，還不快叫人送些吃的來，要大補的。」
「是。」管家應聲去辦，只一會兒，就搬來了一桌大補餐。溫小染扶著老太太坐到桌前，帝尊坐在帝老太太的另一側，帝煜便只能挨著溫小染坐。
兩人一直沒有交流，坐在一起怪尷尬的。
帝老太太拾起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帝煜，還不快給小染夾菜！」她點了點他面前的碗。帝煜不情願地挑起一筷子菜，摔在了溫小染的碗里。看著帝煜這態度，溫小染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奶奶你們怎麼來了？大老遠跑來看我一個人，讓我怎麼好意思？」她只能偏頭去看帝老太太，和她說話。
「你要是能生娃娃，還用得著我們跑？」總之，帝尊今晚看什麼都不暢，代替帝老太太回了她，衝撞得能硌死人。
溫小染尷尬地紅了臉，張張嘴不知道怎麼接下去，只能低頭吃東西。帝煜看她對生孩子的事表現得這樣淡漠，心下越發不爽，「生與不生的，你們急個什麼勁兒？反正是我的孩子，天下這麼大，還怕沒女人願意給我生？」
帝老太太暗自去撇自己的孫子。你就彆扭吧，要是別的女人行，還用得著到這裡來？
溫小染聽到這話，卻像給人拍了幾個巴掌，極度不是滋味。她低頭默默地吃著，不再說話。
吃完飯，溫小染站了起來，「那個，爺爺奶奶，我得回去了。」
「回去什麼，今晚就呆在這兒，陪奶奶說會兒話。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聊天了，奶奶可想著呢。」
帝老太太這麼說，溫小染再沒辦法把回去的事掛在嘴上，只能吃力地點點頭。旁側的帝煜自始至終沒有說話，一張臉冷著，卻也沒有離開。
奶奶不停地問著溫小染近況，知道她正在給席琳做合聲，還會有自己的單獨演唱機會，兩隻眼都眯了起來，「奶奶我年輕的時候就喜歡唱歌，可惜了沒能唱出來，如今小染能有這樣的機會，我們當然要留下來看了。」
「可是……這裡的演出已經結束，下場會在F市，那邊太遠，奶奶您的身體……」
「沒有關係的，我看不了可以讓帝煜留下來，代替我看。」
看錶演竟然還可以代替！
溫小染本能地朝帝煜那邊看去一眼。他依然目色清冷，不愛搭腔，卻也沒有反對這個安排。
「不用那麼麻煩的，如果您想看，我到時給您送盤錄像去。」
叭！
一聲重響，帝煜把一個打火機拍在了桌上，他起身，進了房，門拍得極響。溫小染理不清自己說錯了什麼，倒是帝老太太，眼睛眯了幾眯，露出狐狸般狡黠的目光。
「不行，錄像多沒意思，一定要到現場看才有勁兒。」
帝老太太也不管去現場看的是誰，總之，把溫小染堵得嚴嚴實實的。溫小染也給繞得有些暈，最後點了點頭，「嗯。」
「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醫生可說了，晚上九點鐘之間一定要睡覺。」帝尊走過來，不由分說便將帝老太太推進了另一間房，連聲招呼都沒打。溫小染晃了晃手，到了嘴邊的話還未送出去，房門，已經關閉。
獨留她一人在客廳里。
屋裡，只有兩間房，她該上哪兒去睡覺？
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的，只是連聲招呼都不打，是不是太不禮貌，可現在打招呼的話，帝老太太會怎麼想？她為難到了極點，扭頭去找管家，管家早不知道去了哪裡。
她坐在沙發上，決定再呆一會兒，確定帝老太太睡熟了就走。
大概五分鐘，帝尊從房裡出來了。溫小染站起來，「爺爺，那我……」
「還杵在那兒幹什麼？都幾點，不睡覺的？」帝尊一副兇巴巴的樣子，看到她就教訓。溫小染張了數次嘴要表達自己得離開了，卻始終沒有得到機會。
帝尊叭地推開了帝煜所在的那扇房門，「進來！」
溫小染看到裡間帝煜剛沖完涼，只圍了條浴巾極度不暢地看著自己的爺爺，眉頭都擰在了一起。他似乎看了自己一眼。「這……」她不知道帝尊要自己進去做什麼，以為有話要說。原本話應該在客廳說的，但看他這副兇巴巴沒有耐心的樣子，到嘴的話最後咽下去，乖乖地走向帝煜的房間。
以為帝尊也會一起進來，哪知，呯一聲，他關了門，將自己留在了外面。
「爺爺！」溫小染一時緊張起來，去扭門。門，反鎖了。
溫小染一時尷尬到了極點，「爺爺，您開門啊，我要回去了。」
帝煜始終沉著眉冷眼看這一切，聽到溫小染說要回去，表情都烏青了，冷哼哼地扯開被子坐在了床上，「老變態決定的事情是你能夠改變的？就算今晚叫破了喉嚨他也不會來給你開門的！」
「那……怎麼辦？」她一時沒有主意。
帝煜發泄般用力躺在床上，將被子扯得高高的，「擔心什麼？怕我把你吃了不成？你試試看，你就算脫沒了躺在我身邊，我也不想碰你一下！」
這話，可真夠難聽的。溫小染的小臉白了一白，扭開臉再沒說話，安靜地走到了對面。還好，裡間還有小沙發。她坐進去，整個身體也跟著陷，越發顯得纖細。
「你睡床吧，我在沙發睡。」她輕聲道，並不打算和帝煜和好。
帝煜的俊臉在被下早就扭成青紫，「你當然得睡沙發，難不成我去睡？」說完，翻了個身用背對著她，關了燈。
溫小染一個人沉在暗色里，泫然欲滴。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可是他不僅不解釋那件事，還如此理直氣壯高高在上。心口，有細絲根根剝離，挺疼。
她蜷縮著身子，像個嬰兒般縮在沙發里，臉朝著窗戶的方向，逼著自己閉眼。
帝煜其實並沒有睡著。溫小染的莫名其妙讓他生氣，不吭聲離開更讓人窩火，他說這些無非是想讓溫小染服個軟，哪怕流幾滴眼淚也好，至少說明她對他是有感情的。可這女人竟然什麼也沒說，更不解釋那天為什麼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就這麼睡了。還跟他分床睡！
久久不見溫小染有動靜，他索性坐了起來，借著暗淡的光束看到沙發上縮了一團小小的東西，她睡了？他下床，走過去，正好窗戶射來光線打在她臉上，可以看到她略顯蒼白的小臉上一片光潔，眼睛合著，睫毛輕輕顫動，可不是睡了？
指捏得咯咯作響，真想一拳把這女人打醒！他強忍著怒火往回走，走了一半餘光里又看到她似乎冷得瑟縮了一下，最終扯了條毛毯過來，胡亂甩在她身上。
溫小染本是極難過的。只是這些天高強度的訓練加上演出，她早已疲憊不堪，才會那麼快睡過去。雖然睡著了，但還是覺得冷，免不得縮緊身子將自己抱住。沒成想，會有溫暖的東西落過來，她依戀地縮向熱源，唇角終於鬆開一點點。
等到溫小染醒來時，天已大亮，房門敞開著，床上早不見帝煜的影子。她走出來，看到帝老太太朝她招手，走過去。
「奶奶身子不濟，這邊的一切就交給帝煜了。他負責給我拍你一個人的視頻回去看，奶奶都快等不及看到你的表現了。」
溫小染尷尬地看一眼帝煜，他冷著臉，沒有給她任何錶情。
「煜兒，可要拍好了，奶奶的眼睛不好使，要拍最清晰的，只要小染一個人的，知道？」
「知道。」
面對帝老太太時，倒還恭敬。
帝老太太終於滿意，朝溫小染伸出手。溫小染將手遞過去，以為她要與自己握手，哪知，她把手直接放進了帝煜的掌心。
他的掌心火熱，灼得她都要燒透，她不自然地想要往回縮，只是帝老太太已經將帝煜的指頭壓下去，握著她的。
「幫我好好照顧小染。」
「嗯。」帝煜應得冷冷的，但總算回應了。
「好了，再見。」
帝老太太在帝尊的幫助下上了車，快樂地朝他們招手，消失在車道里。直到車子消失不見溫小染才收回目光，看到自己的手還落在帝煜掌中，尷尬地抽了出去。
「我走了！」她低聲道，快步走出去。
帝煜也沒有挽留她。
想必，他連看到自己都不想吧，答應帝老太太的話不過是敷衍，誰都知道。
溫小染在當天就跟著大部隊去了F市。因為會有單獨表演，緊張與興奮感交織著，便也抵消了帝煜的冷淡帶來的不快。她幾乎沒有時間去想他們的事情。
因為早就做足了宣傳活動，而且席琳前幾場的演唱會反響也很好，所以帶動了這裡的歌迷。萬人大禮堂里，坐無虛席，無數的熒光棒在閃動，還有好多寫著席琳名字的牌子。
雖然不是自己的演唱會，溫小染還是給感染到了。
「加油。」
上台前，席琳特別走到她面前來，道。
溫小染點點頭，眼裡星光點點。她穿著單肩的粉色禮服，整個人流光溢彩，越發顯得清純亮麗。
一個人唱跟大家一起唱完全不同，再加上她以前負責的是和聲，只要和大家一樣穿著黑色禮服沉在陰影里，到了時間開口就可以。沒有人會注意到背景，而和聲正是背景的存在。
聽到報幕員說要推出新聲音，點到自己的名字時，溫小染明顯地僵了一下，才是鼓足勇氣上了台。她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台下，卻在最顯眼的位置看到了帝煜。他戴著墨鏡，只露出漂亮的下巴，但他的氣場，姿勢，動作，都是她所熟悉的。
他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