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就算是狗,也是我帝煜的狗
「溫總連自己的幾個女兒都搞不清楚了?」沉冷地聲音傳來,溫小染的腰上一緊,被壓進了一具懷抱。帝煜不知從哪裡出來,站到了溫小染身邊,修長高大,頂天立地。
溫政看到帝煜,臉驟然一白,甚至晃了一下。
溫小慧跑回了溫政面前,晃著他,「快告訴大家啊,您只有我這一個女兒!溫小染跟溫家沒有關係,就是一個野種!」她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可以嫁給霍凜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把溫小染踩死,她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越是極致地渴求,越是急,便也越暴露出她的弱點。她此時已完全忘了自己在高級場所,一口一個地罵著「野種」,惹得周邊的人都露出怪異的表情。
「小慧,不要再鬧了!」溫政艱難地來阻止溫小慧,想把她拉走。溫小慧並不死心,轉身對上了溫小染,「溫小染,不如你來告訴大家吧。你媽媽當年給我爸爸戴了怎樣一頂綠帽子,臨了還把你留在了我們家。如果不是我爸爸心好把你留下,你早就死了!知恩要圖報,現在是該償還我們家的時候了,你快說話啊!」
溫小染說不出話來。她咬上了唇角,有些心疼對面被揭了醜事的溫政,更難堪於自己的出身。這樣的出身,本該一輩子藏著掖著才對。
「說到野種,溫小姐該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帝煜再次出聲,這次能化出冰來。他把懷裡的女人摟緊,無聲地宣誓著絕對的保護欲。
溫小慧此時豁出了,索性冷眼與帝煜相對,「帝總,我看得出來您喜歡溫小染,卻也改變不了她是野種的事實啊。帝總這麼高高在上的一個人,娶個野種不怕掉了身份嗎?」
「所以說,霍凜然若是娶了野種,也會很掉價!」
「什……么?」
溫小慧一時間聽不懂話了,獃獃地看著帝煜。
「對於我來說,只有愛與不愛,沒有別的。哪怕她溫小染今天是只野獸,我帝煜也喜歡。」
「喲。」
帝煜這現場表白引得一陣感嘆,大家紛紛身溫小染投來了羨慕的目光,女人們更是嫉妒得發狂。
「至於你,口口聲聲地說別人是野種,卻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是野種。」
「我?」
溫小慧指著指著自己的鼻子,覺得聽到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話。
「具體情況,你問溫總,相信他會給你滿意的答案!」
帝煜說完,拉了溫小染一把,「走吧。」
溫小染蒙蒙糊糊地跟著他往外走,屋裡,霍凜然一張臉沉黑到了極致。他抬眸,在看到遠處那雙怨懟的眸子時,猛然震了一下,邁步要追過去。那人轉身就走,半步不停。
「爸,到底……怎麼回事?」溫小慧極需扳回面子,急切地當著眾人的面就問了起來。溫政此時只能用無臉見人來形容,他一扭身,「走!」大步朝外走,恨不能直接鑽進個洞里永遠不要出來。
外面,溫小染踉蹌地跟著帝煜走,幾次差點跌倒。她無心關懷腳下,一個勁地去看帝煜,「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帝煜答得言簡意賅,拉門將溫小染推進了車裡。
「你是說……難道溫小慧……」
帝煜點頭。
「不會吧!」溫小染捂緊了嘴巴。
「爸,爸,你為什麼要走,你快告訴大家,我是你親生的,快說呀!」溫政的步伐讓溫小慧心焦,她可不要在這種場合把最後的尊嚴都失掉。她扯上了溫政的臂,不讓他走。
溫政痛楚地看著自己的女兒,「你怎麼……怎麼這樣!怎麼什麼都往外處說!」
「為什麼不能說?他們能做,憑什麼就不許我說!而且你也看到了,霍凜然說只要你的女兒,只要你跟他說我是您親生的,什麼都解決了啊。」
溫政痛心極首到了極點,「傻子,你還聽不出來嗎?他要的是小染!」
「不,不會的!」溫小慧用力搖頭,」霍凜然不會喜歡溫小染的,只喜歡我。溫小染是個野種,您為什麼不說,為什麼還要給她留面子。我不重要嗎?我可是您親生的女兒啊,您不保護親生女兒卻去關心一個野種,太不像話了啊!」
「閉嘴!」溫政將最後的怒火都逼了出來,此時整個人綳在那裡,臉孔都扭得歪斜起來,他用力壓住了胸口,想要阻止那急劇的躍動,「帝煜罵得沒錯,你口口聲聲罵著別人野種,就不知道自己也是個野種嗎?」
他這聲音極大,極絕,極度悲愴,嚇得溫小慧半天反應不過來。
「什麼?」好久,她才輕問。
溫政壓緊了眉頭,再也不想隱瞞,「你是你媽跟別人生的,跟我……沒有血緣關係!你根本……」
他再也說不下去,整個人靠在欄杆上,卻吃力地掏出一張紙來,因為握不穩而撒在地板上。溫小慧低頭撿起,借著朦朧的燈光去辨認,越看手越抖,越看,臉越白……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溫小慧尖叫著跑了出去!
轉個彎,溫小慧看到了霍凜然。他的臉色很不好,眸光沉沉,正從陰暗出走出來。
「霍先生!」她像撈到了最後的稻草,「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因為喜歡我才會跟我爸爸說要跟我結婚的,對不對?」
霍凜然冷冷地拂開了她的手,「溫小姐,我想剛剛我在宴會現場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不,那不是你的真心話。」
她用力搖頭。
霍凜然冷笑起來,「溫小姐,你相信一個跟你都沒見過面的人會喜歡你嗎?」
「這……」
她早被喜悅沖昏了頭,哪裡會想到這些。
「我是我爸的親生女兒。」她低喃著,反覆著這句話。
「即使你是你父親的親生女兒,我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真的娶你。我原本以為你是溫小染,答應和你們家聯姻,只是幫一個朋友的忙。現在你連溫小染都不是,戲,根本不用再演下去了。」
他說完,大步離去。
溫小慧猛退一大步,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小染,你……能回來一趟嗎?」
溫小染一起床便接到了溫家王媽的電話。
「怎麼了?」
王媽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您回來一趟吧,家裡亂套了。」
溫小染最終還是回了家。
王媽說得一點都不誇張。剛踏進家門,溫小染便看到了滿地的狼藉,活像是被人抄家了。溫政深陷在沙發里,跟死人一般一動不動,只抱著頭。
「到底……怎麼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溫小染輕問。
王媽無奈地嘆著氣:「昨晚二小姐一回來就發了瘋似地砸東西,屋裡能砸的全都砸透了。老闆一直這麼坐著,由著她砸,我本來想去勸的……可二小姐……手裡有刀。」
「她人呢?」溫小染四處巡視,沒有發現溫小慧的影子。
王媽指了指上方,「在樓上,房間里。」
溫小染先去和溫政打了聲招呼。溫政慢吞吞地抬臉,好一會兒才認出她來,輕輕應了一聲,「小染哪,回來了。」
他的樣子極為恍惚,彷彿忘了已經將溫小染趕離家的事情。溫小染也沒有再提,現在屋裡亂成這樣,於美鳳也不在,沒個人管不行的。她隨著王媽上了樓。
「二小姐,八成是瘋了。」拐彎時,王媽附著溫小染的耳朵低語,「唉,真是報應啊。」
溫小染的心猛沉了一下,沒有接話,而是推開了溫小慧的房門。
屋裡,同樣凌亂不堪。溫小慧坐在一堆雜物中,披頭散髮,頭上壓著許多白色的紙片,毫無規則可言。而更多的破碎的紙片正從她手裡的剪刀下成形。
她一個人嘻嘻笑著,極為開心,只是眼睛怎麼看都有些發直,不復往日的光采。
「溫小慧?」
溫小染輕呼了一聲。
溫小慧抬頭,看到溫小染時,做了個禁聲地動作,特意放低了聲音,「我在做花呢,我馬上就要結婚了,禮服上要沾我親手做的花。你看,漂亮嗎?」她撒了一把自己的頭髮,那些放在上面的白色紙片紛紛掉落。
她咯咯地笑個不停,雙手去接。
溫小染的眼睛刺刺地痛,像是被什麼扎著了。她再也看不下去,退了出來。
下得樓來,她看到溫政已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像棵斷了根的大樹,隨時有栽倒的可能性。她快一步,去推住他。
「小染啊。」看到溫小染,溫政輕呼了一聲,「沒想到,到頭來,守在身邊的會是你。」
他為自己的將來做過無數種設想,卻從來沒想到,那個一直以來備受忽視的人會是最後陪在自己身邊的那個。
老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所追求的忠誠只是一場欺騙,溫政老淚縱、橫,突然捂著臉像個孩子似地哭了起來。溫小染靜靜地立在他身邊,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默默陪著。
溫政和溫小染帶著溫小慧去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她的確得了精神病。溫政聽到這個結果時,整個人猛烈地晃了一下,原本就蒼白的容顏越發沒有顏色,整個人老了不止二十歲。
溫小慧完全感受不到外界的變化,兀自自語著,嘻笑著,口水順著唇角流下來,完全找不到昔日的光彩。
看看溫政,再看看溫小慧,溫小染只能無聲嘆息。
「爸,送她去醫院吧。」
「她現在的情況,清醒了反倒更痛苦,就放在家裡吧。」
溫政一步一步往外踱去,沉重得讓人的心都開始膠著。溫小染只能扶著溫小慧,跟上他的步伐。
溫政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加上這麼多的打擊,回到家便病倒了。溫小慧也是半瘋不傻的,根本理不了家,家裡連個做主的人都沒有。
溫小染沒辦法在這個時候離開,只能給帝煜打電話,表示自己會住在這邊。
「不同意!」帝煜連商量的餘地都沒給她,直接拒絕,「溫小染,你是傻子嗎?還是狗變的?主人揮揮手離得遠遠,招招手又走回來?就算是狗,也只能是我帝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