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單打獨鬥
背後，溫政無力地坐進了椅子里。他用這種無情的方式，再一次將溫小染推了出去，他覺得自己卑鄙極了。只是，溫小慧是於美鳳的孩子啊，他不能保她，但至少應該保住她的孩子才對得起她對自己的忠誠啊。
「小染……爸……爸對不起你。」他捂緊了臉，「不，我不配做你的爸爸。」
溫小染失魂落迫地走出來，等到抬頭時，看到自己站在帝煜的別墅外面。這些日子裡她忙著照顧溫政，跟帝煜極少見面。
她獃獃地立在那裡，卻沒有進去也沒有去按門鈴。就那麼，傻傻地站著。
天全黑時，帝煜回來。車燈里照出一個人影來，他一眼認出是溫小染。
「怎麼在門口站著？」他下車，問。
溫小染咬著唇沒有吭聲。
他走過去牽她的手，她的手凍得像冰塊一般。
「你他媽的站在這裡多久了！」帝煜火起來，罵髒話，「大門就在這裡，門鈴也能按，沒長手嗎？」
「我只是……不知道方不方便進。」溫小染終於低低出聲，怯得不像樣子。帝煜越發覺得她不對勁，索性扳起了她的肩膀，「溫小染，到底出了什麼事？不是在家照顧你爸的嗎？」
不說還好，一說，溫小染的眼淚就止不住，嘩嘩地滾。
帝煜給她嚇得不輕，最後只能抱著她進了屋。屋裡的暖氣加上帝煜身上的熱度終於讓她感覺到了絲絲溫暖，此時才發些手腳麻木得彷彿不是自己的。
帝煜把她按在沙發上，命人拿來毛毯披在她身上，把她裹得緊緊的。熱氣，一點點回來。
溫小染始終不肯說發生了什麼事，帝煜也沒有勉強。先前的工作辭了職，父親的公司也不能再去了，溫小染面臨著重新找工作的危險。
她重新做了簡歷，做好了重頭再來的準備。
因為有工作經驗支撐著，她很快找等到了單位的面試電話。
溫小染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去了這家規模不小的公司。前台熱情地招待了她，將她請向辦公室。
接待她的是公司的設計經理，對方問了她一些關於設計方面的問題，對她的表現頗為滿意。
「看得出來溫小姐是一位經驗相對豐富的設計室，我們公司也需要這樣的人才，如果沒有別的問題……」
「溫小染？」
裡面的一扇門突然敞開，一道不善的聲音截斷了公理。在看到溫小慧時，溫小染的頭皮無端地硬了一硬。她沒想到溫小慧在這裡。
「溫小姐跟這位溫小姐，你們是……」
經理極為客氣地站起來，當意識到兩個人都姓溫時，心裡的疑惑更盛。
「認識的。」溫小慧撇了撇嘴，根本不承認她是自己的姐姐。也對，她本就跟溫家沒有關係了。
溫小染沒有打招呼，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終的終路。
「溫小姐，請。」裡頭走出來的另一位負責人攤著手，對溫小慧客氣至極。溫小慧優雅地邁步，溫小染心底的壓抑緩緩鬆開。
「江經理吧。」走到門口，溫小慧突然停了步，回頭看著面試的經理。
「是。」江經理應，有些訝異溫小慧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溫小慧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這位溫小姐應聘的是什麼職位？」
「設計師。」
「不會吧。」溫小慧滿面驚訝的樣子，「她在我們溫氏可是經理級別的人物啊。」
江經理一臉驚訝，連同那位跟著溫小慧的負責人都露出疑惑。溫小染頭皮越發地硬起來，知道溫小慧沒想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
「既然是經理，溫小姐怎麼……」
「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國際商貿大樓塌層事件大家沒聽說過嗎？正是她負責的。」
果然，溫小慧毫不手軟，一手將她推入了深淵。
「聽說那個項目因為主要負責人拿了回扣接受了三無公司的劣質材料才導致的坍塌。」這麼大的事，江經理自然是有所耳聞的，此時，看溫小染的眼光已經不再，「原來……」
原來那個負責人是她，原來她是被溫氏趕出來的，原來她不敢應聘高的職位，只敢來做設計師。
一個原來引出的是如此多的真相。
只是真相永遠都只是相對的。
溫小染委屈得不行，但她能說什麼？說那些都不是她做的？無論怎麼說，負責人是她，那是板上釘釘的。
只要事實沒有澄清，她就得背這個黑鍋。看著溫小慧臉上染開的那一抹報復后的得意，溫小染默默地退了出去。鬧到這一步，這家公司肯定不會再錄用她了。
溫小染走到大道邊，準備打道回府。
溫小慧從背後走來，高跟鞋踏得咚咚作響，高調得讓人無法忽視。她有意讓司機把車停在溫小染的面前，溫小染不得不退開一步。
她高調地衝過來，司機早就下來為她拉車門。她邁步越過溫小染，卻沒有即時離去，而是停在她面前，「溫小染，剛剛那一驀，真的是有意思啊。看著你像落水狗般的狼狽樣子，我覺得爽到了極點！」
「哦，對了。我已經進入公司了，托你的福，一進去就和帝煜合作，公司現在蒸蒸日上，情況好得不得了。人人都說，我溫小慧是福星，一進公司，公司就有了好事。」
溫小染淡淡地看著她炫耀，並不想多接話。她的平靜只會讓溫小慧越發窩火，越發想激出她的狼狽來，「你覺得今天真的是巧合嗎？坦白告訴你吧，我早就知道你會來，也是特意到這裡來等你的。我就是要把你的醜事宣揚出去，而且不管你到哪裡去應聘，我都會知道。明白了嗎？」
她這意思是，不管自己到哪裡去應聘，她都要想辦法讓自己難堪。
溫小染憤怒，憤怒又無語，「溫小慧，一定要較真的話，我也可以奉陪。你想想清楚，說了這些最後丟人的會是誰！警察局裡可記錄得清清楚楚，一切都是你媽搞的鬼。我不過是個負責人，所以才會做這個冤大頭。」
「誰在乎呢？上面寫著的負責人可是你！」
溫小慧就是抓住這一點想把她整到死。
「當然沒有人在乎你母親，但若是說到溫政的妻子，估計圈子裡的人就不會視而不見了。終究，你的父親也算得上有名有氣的人物。」說到「你的父親」幾個字時，她的胸口劇烈地抽痛了一下，臉都泛起了白。
溫小慧也變了顏色，不復剛剛的高高在上，肆意橫為。
「溫小慧，你能站在這裡爽的原因是什麼，自己搞不清楚么？如果不是爸爸求情，你今天可能就是不站在這兒了。別用爸爸的一片好心為所欲為，那樣只會褻瀆了他！也會讓他失望的。」
溫小染的話讓溫小慧一張臉都紫了起來。
「不要叫他爸爸，你不配！」
「爸爸不惜犧牲掉一個女兒來拯救你，希望的是你能好好打理溫氏，而不是拿著這些名頭和權力在我這兒耀武揚威。有本事去征服全世界，大家會說你溫小慧是個人物，如果只用來算計我，別人會看輕你的。」
最後一句話輕如羽毛，蓋在溫小慧的胸口心尖，她的表情愈發難看，指頭狠狠捏緊。
「溫小慧，我不是什麼老好人，不可能永遠都讓你欺壓，凡事適可而止，否則我報復起來，你會受不住的。」
她的威脅使得溫小慧跳了起來，「少不要臉了！除了巴著帝煜不放，不要臉地拿身體去討好帝煜，你還能做什麼？有本事單打獨鬥啊！」
「我偏不！」溫小染半點都沒有被溫小慧激到，「我就是要不要臉地巴著帝煜不放，你惹得我煩了，我會讓帝煜直接把你的公司打趴下！溫氏對於帝宮來說，跟螞蟻差不多，打趴下不過是帝煜點個頭的事，要不要試試？」
溫小慧的臉白成一片，「你……不要臉！」
「我就是不要臉，對你這種人就該不要臉！溫小慧，我建議你不要再影響我找工作了，否則關賬后賬一起算，你該吃不了兜著走了。對了，以前我多少會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放過你，可是我們已經說清楚了，兩不相欠，以後見面是陌生人，我不需要看誰的臉色行事了。」
溫小慧的身子顫了起來，像在篩糠。
溫小染這才抬步，頭也不回地過馬路，到對面去找公交站台。溫小慧死死地瞪著她的背影，此時她最想做的是開車將溫小染給活活撞死！
溫小染回到別墅，管家早就迎了過來。
「溫小姐，這是少主讓我給您的，指控溫小慧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擇日便可以開庭。少主說，如果您覺得這種方式對溫小慧的懲罰性不具力度，還有其它的辦法。只要您喜歡的，他都會為您辦到。」
溫小染默默地接下那些資料，心頭一陣凌亂。因為那天受了太大的刺激，所以她一直沒有跟帝煜說放過溫小慧的事，也沒有說自己已經從公司里退出來，跟溫家再沒有關係了。
這些天，帝煜一直以為她還在溫氏上班。
「那個……管家，帝煜最近很忙嗎？我想……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