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連朋友都不肯做
a說完，轉頭上了樓。
溫小染顫著身子在位置上發抖，委屈地咬緊了唇卻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自己欠了他三個億，她有什麼資格理直氣壯地跟他評理？
「溫小姐。」好一會兒，管家才來呼她，本想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能點點飯菜，「飯菜都要涼了，還是吃吧。」
溫小染方才坐回來，顫著指去夾菜。這麼一桌子菜莫說她此時心情不好，根本不餓，就算餓極的時候也不能吃那麼多。她的手顫得厲害，好不容易夾起又掉下。眼前一片迷濛，被淚水糊住，她硬是沒肯掉眼淚，生生逼了回去。
帝煜雖然沒有死死地將她控制在五公分以內，但之後，不論大小事，只要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就要向他報備。溫小染沒有忤逆他，因為他說自己欠了他錢。她知道，欠錢的人是沒有尊言可講的。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末。去上課，這是她唯一可以離開席琳視線範圍的機會。其他人的客，他已經直接排進了家裡，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進行著，唯有席琳的，必須親自去上。
坐上車離開溫宅的時候，溫小染莫名地感覺到了輕鬆。這些日子，她壓抑到了極點。
「可以一起喝杯茶么？」上完課，席琳熱情地邀請。溫小染低頭看了眼表，「不行，得回去。」其實，她也很想和席琳一起喝茶，上課的時間終究只有那麼長，而且一起喝茶可以更深入地了解自己的偶象。但帝煜規定了回去的時候，回去晚了不知道又會用什麼刻薄的話來刺激她。
席琳倒沒有勉強。
「方便坐你的順路車么？想去見個朋友，不過最近狗仔跟得厲害，自己的車沒辦法出去。」
她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溫小染遲疑了一下，最後點了頭，「可以。」
席琳坐著她的車去了與帝煜的住所完全相反的開發區。
「您回去怎麼辦？」她有些不放心，問。
席琳朝她笑笑，「我是有想讓你等我的，但怕不方便，到時我自己想辦法吧。」她這話里的意思已經明顯，而溫小染也不想讓自己的偶象被人拍到不好的東西，下定決心般表態，「我等您吧，沒關係的。」
「再好不過。」席琳笑笑，下車，離去。溫小染懷著忐忑的心情給帝煜打電話，報備自己的去向。大概他今天心情不錯，竟然同意了。
溫小染這些天來第一次跟他告假，所以不清楚。其實他並沒有完全控制死她，只要不是跟歐陽逸有交集的事，他都會同意。
車裡空氣有些沉悶，她下了車。司機要跟上來，她拒絕，「我想一個人呆會兒。」司機回了車裡。
她坐在不遠處，特意選了一個背著司機的位置。因為知道她不會逃離，司機沒有在意，由著她去。
外面的風有些涼，冬天了，一到晚上便越發明顯。她縮了縮身子，因為穿得不夠，所以很快就感覺到。即使如此，她也寧願坐在外面吹風，不想進到車裡。車子跟別墅和公司，就像三座大鐵籠，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小染？」
微微疑惑的聲音。
溫小染回頭時，看到了歐陽逸。在暗色里，他筆直修長地挺立在面前，面色依然濕潤，眉挑起，顯然會在這裡見到她，他也覺得驚訝。
「你怎麼會在這裡。」溫小染迅速收回眼底的那抹失落，正色問。
「剛好辦點事，沒想到會碰到你。」
看得出來，歐陽逸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欣喜，因為碰到了她。
「最近都在忙什麼，怎麼一通電話都沒打來過？」他坐在她面前，保持著禮節的距離。溫小染這才想到，他們已經很久沒有通過話了。
「你不是……也沒打我的電話嗎？」
「怕打擾你的生活，也怕你亂想，最後連朋友都不肯跟我做。」
歐陽逸的話極有分寸，彷彿真的看透，願意跟她做朋友。他的退讓與帝煜的緊逼不舍形成鮮明對比，她的呼吸暢快了些。
「哪裡會，朋友終究是朋友，會是一輩子的朋友。」
「謝謝你能這麼想。」歐陽逸雖然感動，卻連手都沒有抓她的。她在他面前愈發放得開，「最近都在忙什麼？抱歉，那天原本說好了去給你看設計稿的，結果爽約了。」
「我已經讓人弄好了，不要有心理壓力。」歐陽逸體貼得不像話，「最近無非在創作新的作品，很快會去法國開畫展，真的很想你能去，終究，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畫展都開到法國去了？」溫小染臉上寫著驚喜，看得出來，歐陽逸的狀態越來越好。
「嗯」
他倒是顯得很平淡。
「對了，一個人來的嗎？要回去嗎？需要我送嗎？」
「不用，有司機。」
歐陽逸體貼地連她的司機是准派來的都沒問，也沒有半點打探她現在的生活的意思，客氣地點點頭，「那好，保持聯繫。」他轉身走遠，消失在夜色里。溫小染悶悶的胸腔因為他的到來吹進了一股清新的空氣，她突然覺得，還是從小結交的朋友好。
席琳跟朋友見了一個小時的面，三人原路反回，將她送回工作室才回別墅。帝煜已經回來，正坐在沙發里看著什麼。看到溫小染回來，挑了挑眉。
溫小染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一進這個屋子，那股強烈的壓抑感又涌了出來。
「我回來了。」她輕聲道。
帝煜看向她，她的乖巧令他滿意，他拍了拍身側，「坐過來。」
溫小染坐過去，默不作聲。
「晚上學了什麼？」他狀絲無意地問。
她立刻彙報，比做報告還利索。
帝煜沒有細問下去，放過了好，溫小染暗自里鬆了一口氣。回到房間，她拿出存摺，計算自己所掙的錢。除去和江母的開銷，其實所剩無幾。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有錢還給帝煜。
三億，對於她來說絕對的天文數字，即使如此，她依然想要掙錢還給他。欠錢本就該還，更何況還有人動不動就提醒你。
在新一周席琳親自授課時，她含蓄地表達了想要找兼職的想法。席琳臉上有著明顯的意外，「以你現有的水平，去酒吧或舞廳唱歌沒有問題，但，為什麼突然有這種想法了？」
「沒什麼，只是想掙點錢。」她沒有明白地說出來，卻也沒有硬讓席琳幫忙。席琳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陣子。
周末，溫小染出門去找工作。
歐陽逸的電話恰好打過來，「小染，可以見個面嗎？上次……你給我的錢，我該還給你。」
若在平日，她還會矯情一下，但現在自己缺錢，哪怕是一分一毫都至關重要。溫小染和歐陽逸約在了餐廳見面。歐陽逸臉上帶著如沐春風的味道，把卡遞給了她。她接過，放進包包里。
歐陽逸看到她身上依然穿著工作服，「怎麼？加班了？」
「哦，啊。」溫小染虛應著，沒好意思告訴歐陽逸自己在找兼職。歐陽逸卻是個細心的人，低頭間看到了溫小染被磨紅的腳後跟，還有鞋子上有根本不可能在辦公室蹭上的泥土。
「你不會是……去找工作了吧。」
被歐陽逸猜中，溫小染不自然地紅了臉，好半點才「嗯」了一聲。這事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索性說出來，「想找份兼職。」
「你很缺錢嗎？怎麼突然要找兼職了？」
沒好說出自己欠歐陽逸三個億，她只道：「錢多了又不會壓人，當然是掙得越多越好啊。」她的笑容十分勉強。歐陽逸沒有點破卻也知道，溫小染不是那種一心往錢眼裡鑽的人，對於她來說，錢夠用就行。
她一定遇到困難了。
溫小染不肯說，他也聰明地沒有追問下去，只隨意般道：「我有一個朋友，最近一直想找個設計師設計房子，你既然想找工作，不如我讓他把設計的事留給你吧。」
「我……行嗎？」
不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實在是歐陽逸認識的朋友都是些高級藝術家。一個走藝術之路失敗的人的作品怎麼能入得了他們的眼。
「行與不行，試試不就知道了？」
歐陽逸並沒給她吃定心丸，而是如此道。這樣反而讓溫小染放了心。她還是希望用實力征服對方，而不是靠著歐陽逸的關係。
兩人約好了跟歐陽逸朋友見面看房子的時間，溫小染心裡一時充滿了鬥志。因為歐陽逸說，對方在意的是作品，如果作品，錢不是問題，能給她十幾萬。
十幾萬，對於債務來說，無疑於杯水車薪，但還得一點是一點啊。
溫小染感覺自己已經邁出了人生長征的第一步，興奮得一張臉紅撲紅撲的，直看得歐陽逸一陣臉紅心熱，血水澎湃。
他急速轉了臉，「我送你回家。」
歐陽逸不知道溫小染住帝煜的別墅，把她送回了出租屋。溫小染不好說出來，下車後跟他作別，想著許久沒有見到江母，也想回來打打招呼。
還沒走到大門口，管家的電話就打來了，「溫小姐嗎？出大事了，您快點回來吧。」
溫小染火急火燎地趕回別墅，門屋看到管家和傭人並排站在廚房門口，一臉憂愁。廚房裡濃煙滾滾，可不發生火災了？
她只聽管家說發生了大事，也沒問清楚就跑回來，此時看到這情景，第一反應是進去救火。想也不想，她拎起一桶水往廚房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