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不過玩玩她而已
他的指捏著勺子,卻始終用不上力。好久,他才下定決心般一抽氣,抬頭看她,「如果……如果這是你想看到的,好,我同意。」
「我……」她能說這並不是她想看到的嗎?
話到了嘴頭,卻再也吐不出來。她這樣說,勢必讓歐陽逸誤會,覺得自己對他還有舊情。
「我們走吧。」
歐陽逸再也沒辦法和她呆下去,他怕自己一激動就會沖著她發火,此時,他甚至想把她掐死在懷裡。
溫小染卻沒有動,「歐陽逸,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想勸勸你。如果你真想知道我想看到什麼,那就是你過得好。」
歐陽逸的步子猛滯於原地。
好久,他才輕語,「小染,我傷害了你太多太多,多到無法彌補。如果我和小慧結婚,會讓你開心……我願意。今後,只要是你想要的,大可以開口,我會盡最大的流能力來滿足你。」
他回了頭,目光如水,半點沒有怨懟她的意思……
溫小染一時糾結。
「走吧。」他走回來,輕輕牽起她的手。他的唇瓣,勾著淡淡的溫柔。
溫小染被動地抬步,被他的話整得有些蒙,複雜的情緒涌動著,她忘了要回應,也忘了要爭開。
只是,在看到某張臉時,她猛然僵了一下。
帝煜,怎麼會這麼巧。
帝煜的臉上染著冰,神情極度不好看,以為他會發難,他只是大步走來,輕巧地將她的手從歐陽逸掌間奪走。
「該走了。」
不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會和歐陽逸在一起,他的表情極為平淡,彷彿兩人來之間早就商量好,彷彿他就是踩著點來接她離開的。
溫小染機械地跟著他走,不忘打量他,試圖從他的表情里探出一星半點的情緒。
他不曾跟歐陽逸打招呼,直板板地越過,跟不認識似的。歐陽逸只覺得掌中一輕,溫小染的指已經離去,他本能地要去抓握,但帝煜避得極有技巧,沒讓他成功。
「小染。」他輕呼,就是不願意她這樣跟著帝煜離開。溫小染早已離他數米遠,卻還是被他這極具吸引力的聲音逼停。她回頭,看他,並沒有多少想法,只是覺得走得太過突兀。就算是普通朋友也該道聲別吧。
只是,身側的人並不讓她得逞,臂膀繞過她的肩頭將她攬了過去,拖著她走得更快。車門關閉的那一刻,面無表情的人黑了臉,低氣壓能把車子結成冰。
他鬆了溫小染的手,「大半夜地離去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
原來,他還是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的。心底好不容易才塵封起來的酸楚感再次涌了出來,無法抵擋,她倔強地咬了唇,不肯回答。
他的眉豎著,擰著,壓著,幾乎要繞成麻繩。
「去會不該會的男人倒還有理了?」他冷森森地吐話。
溫小染退在一邊,把臉歪開,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愴然,「帝煜,你的生活我管不著,我的生活,你也不管。」她不想自做多情地去解釋什麼,此時只想維持最後一點尊嚴。
指頭,咯咯作響,是帝煜在捏自己的指。他的憤怒升至極點,「溫小染,當真覺得我不會把你怎麼樣了?你別忘了,昨晚在你父親面前,我們可是公開了關係的!你是我的女人,我不管你誰管!」
太過霸道的語氣,太過橫蠻的話意,溫小染被逼得用力咬起了唇瓣,「我是你的女人,你又是我的什麼?帝煜,你要是打算把我歸類為你從多女朋友中的一個,你就錯了!」
她寧肯在暗處看著他風花雪月心痛到死,也不想加入到他的風流故事中去。眼淚,突兀滾落,她覺得委屈極了。
江天心早已先入為主地佔了他的心,自己再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得到什麼。
肩上,一緊。帝煜掐上了她的肩膀,力道大得要將她拎起來,「眾多女朋友中的一個?溫小染,你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兩肩很痛,溫小染倔強地咬著唇偏了臉不肯與他相對。他只抓握了片刻便鬆開,耳邊,突兀地傳來一陣輕笑,「溫小染,你是在吃醋吧。」
被猜中心事,溫小染窘得臉上一陣發燙,卻依然不肯吐一字半語。
他的掌移到她的腰上,強行將她壓到懷裡,他的唇在她的額際晃動,「你這意思是,只想一個人獨佔我?」
的確是這個意思。
他臉上的笑容越發邪肆,指不懷好意地捏了捏她的腰,「你有什麼籌碼,能讓我只守著你一人不去看別的女人。」
她沒有。
無盡的失望滅頂湧來,溫小染的臉開始蒼白。
他的指勾上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勾平在他的眼前,「為什麼不說話?這麼沒信心?」
她發現,帝煜總能將她看透,意識到這一點,只會越發難堪。
他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噴得她睜不開眼來,他的目光悠然,卻給了她極大的影響力。
「告訴我和歐陽逸都說了什麼,我會考慮告訴你我的意思。」他突的唇往下一沉,作勢要吻她,她嚇得閉了眼,他鬆開了她,和她談條件。
溫小染僵在那兒。
她突然膽小起來,害怕聽到不想聽的內容。
「我不想說,也不想聽你的想法!」她做了違心的決定。
帝煜的表情再次暗沉。
最後,是一個電話拯救了她。
溫小染急匆匆地趕去了江翹的住處,敲開她的房門。電話,是她打的。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她奔得上氣不接下氣,迎接她的江翹明顯打扮過一番,衣服也不再是平日的職業裝,換了粉嫩色系的裙裝,整個人比平日柔和許多,也顯小許多。
「你這事……」溫小染吐著氣,「不是有急事嗎?」
她在電話里說事情十萬火急,自己不來她就完蛋了,溫小染聽了這話才這麼急匆匆地趕來的。
江翹把她拖了進去,「當然是急事,等下替我去相親。」
「啊。」溫小染給驚壞了。江翹無奈地攤肩,「我媽生怕我嫁不出去,一有機會就找男人讓我去相親。她老人家約過了頭,同時段約了兩個,都是極好關係的人介紹的,不好推,讓我自己搞定。這不,把你叫來救急了。」
溫小染想要推辭,江翹已經合起了掌一副祈求模樣,「你也不想我被我媽趕出家門斷絕關係吧。縱觀全公司,只有你跟我最好,嘴巴最嚴,你就裝裝樣子去相一個吧,相親又不是結婚,相完后我會找借口說不滿意的。」
從她這不太嚴肅的態度來看,相親也是逼不得已,而她壓根沒有要通過相親找對像的想法。
溫小染無奈,「好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太謝謝了。」江翹抱著她激動得跟抱了救命恩人似的。
溫宅。
於美鳳紅著個眼睛走下來。溫小慧昨晚自歐陽逸走後就一直哭,她跟著哄了一晚上。
溫政在客廳里看報紙。她忿忿地將他手裡的報紙抽走,「女兒都傷心成了那樣,你怎麼還能這麼悠閑!」溫政滿面的無奈,「明明知道不可能為什麼還要勉強,但凡有一點點自尊,就該在他歐陽逸逃婚的那天就徹底斷掉關係。歐陽逸若對她有一點點的感情,也不會缺席婚禮,這些道理,她能不懂?」
「到了這個時候你還說這些,是不是想把小慧逼死啊。」於美鳳受不了溫政對自己女兒的一點點責備,音量都提高了,「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思全都轉到溫小染那兒去了,我們家小慧早就入不了你的眼了,是不是!」
溫政的表情僵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小慧為什麼會這樣,你自己不明白。你是她媽,能不知道她做的那些荒唐事?若是提早去提點她,而不是縱容她,能鬧到現在這個景況?」
溫政的質問讓於美鳳十分受不住,「說到底,全是我的錯了?明明知道小慧是受害者還要這麼說,你說實話,是不是看不慣我們,想把我們趕出去迎接溫小染回來了?」
「我不會趕你們,但小染是這個家的一員,她有權回到這個家。以前,我對她太過虧欠,以後,不會了。」
他對溫小染冷淡,除了帶著對前妻的怨外,於美鳳功不可沒。
於美鳳的身子在抖,她以前只要稍微表現得激動,溫政就會屈服,就會來關心她,可現在,他不僅不關心自己,還這樣跟自己說話。她越發覺得溫小染跟溫政說了什麼,才會使得溫政發生這樣的變化。溫政的耳根子軟,她向來知道。
「就因為溫小染勾上了帝煜就把她接回來嗎?你真以為她溫小染能收得住帝煜,且不說帝煜的風流名聲在外,就溫小染這種水性楊花性格,帝煜跟她能長久?她天生跟她媽一樣,隨便墮落不要臉,帝煜不過玩玩她而已……」
呯!
溫政一掌拍在桌面上,極大的響動嚇到了於美鳳,接下去的話沒有再說下去。溫政此時青筋綳起,臉部因為憤怒泛起了紅,脖子上扯著深深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