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當眾袒護
溫小慧的臉再次回歸蒼白，這次連光澤都暗淡，灰敗得無法形容。
好久，她才輕輕吐出一聲：「不……」
輕悠得沒有了任何影響力。
這樣的溫小慧依然楚楚可憐，需要人保護，只是歐陽逸再也不會以保護者的身份出現在她面前。
他能隱藏心裡的秘密不當眾揭穿她，已經給她留足了面子。
溫小慧捂臉，跑了出去。
「小慧！」於美鳳瞪一眼二人，跟著出去。
眾人看到無戲，紛紛散去，最後剩下的是她和歐陽逸。
歐陽逸走過來將她攬向懷抱，「對不起，小染，讓你受委屈了。我沒有說小慧的事不是因為心裡有她，而是一個男人最起碼的擔當。這件事錯的是我，所以該懲罰的也應該是我。」
他的懷抱一如既往地溫暖，還有熟悉的味道，溫小染卻覺得遙遠至極。她甚至不想在他的懷裡呆太久，所以馬上推開，「歐陽逸，什麼都不要說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她轉身往外走，他的語音柔柔地傳來，「小染，我知道你恨我，我會加倍努力把對你的傷害彌補起來的。」
雖然溫小慧和於美鳳的吵鬧以溫小染的勝利告終，但公司里還是不免議論紛紛。事情一旦被八卦，就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變得面目全非。原本無辜的她還是被慣上了偷人老公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稱號，所過之處，都有深意的目光投過來，接著是嘰嘰瓜瓜的議論聲，說什麼的都有。
溫小染不小心聽了最奇葩的版本，說的是溫小慧和歐陽逸兩個人兩情相願恩愛非常，甚至有了愛情結晶才正式決定結婚。而她偷偷下藥，把溫小慧的孩子都給打掉了，致使溫小慧從此不能做母親。溫小慧得知此事，為了不影響歐陽逸的傳宗接代，最終忍痛退婚。
「你怎麼不去寫小說？寫小說的話一定好多好多人看，說不定還能拍成電視劇。」從洗手間里出來，溫小染把雙手放在洗手池裡，不急不慢地開口，完全無視於僵掉的那幾張臉。
她輕悠悠地走出去。
「切！以為自己是誰？勾不上老闆就去勾妹夫，還以為有臉了不成！」
編小說的某女憤憤不平，對著她的背就啐了起來。
謠言止於智者，再者說她就算磨破了嘴皮子也沒有人會停止散播謠言，索性，當成沒聽到，溫小染直接出了門。
幾個幹了壞事的女人越發得意，罵罵咧咧地也跟著出去。唯一沒有打開的隔間里，露出一張臉來，意味深長地看了外面一陣，既而洗手，出門。
二十五樓。
「你的女人看似情況不妙啊。」
一道曼妙的身影閃過，連門都不敲就進了總裁的辦公室。帝煜歪在椅子上原本眼睛落在電腦屏幕上，聽到聲音才抬頭。
「曼拉？」他連眉頭都不揚，只叫了一聲。
曼妙一步走來，橫過椅子，坐在他腿上：「怎麼？看到我一點都不熱情？」
他們這樣把跟進來倒水的秘書嚇得不輕。
「別鬧。」帝煜第一時間推開了她，「你在我面前跟男人差不多，能熱情？」
曼拉一臉受傷的表情，卻還是風情萬種地去看秘書：「藍山，謝謝。」
秘書走後，她移位坐到了別處。
「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帝煜出了聲，看似不經意。
曼拉綻開了紅艷的唇瓣，「還以為你已經厭倦了，不打算關心她了呢。煜，你說說，她到底哪點好，值得你喜歡這麼久？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她怎麼過得不好了？」帝煜半點沒有想和她閑聊的意思，問。
曼拉這才拉直身子，把在洗手間聽到的話說了一遍。帝煜的臉在沉……
十樓。
「你們聽說了沒有，二十五樓來了個妙齡女郎，絕對的艷驚四方，剛剛進了老闆辦公室，跟老闆摟摟抱抱，絕對的限制級。這個是老闆秘書親口說的，絕對不假！」
「哇。」
「不會吧。」
玻璃心，又碎了一片。
溫小染剛好從八卦區橫過，這些話，一字不落地聽到。她的身子僵了一下。
「小染。」江翹輕聲叫她。
溫小染這才急急收回狼狽，哦了一聲跟著她往樓下走。
午餐，飯堂里，大家也都在圍著這件事討論。聲音不絕於耳，不想聽到都不行。
「說得差不多行啦啊。」江翹看不過去，出了聲。
眾人雖然不滿但多少忌諱著她的位置，聲音低了下去。
「江主管，有事為什麼不能讓人說啊，大家這麼忙這麼累，好不容易有點兒提神的東西，說說也不為過吧。」
「就是啊。人家做都做了，還不興我們說嗎？人家是高高在上的老闆，眼光也是不同的，偶爾看上個小人物，那也是過去時了，別一輩子關在那兒出不來還不許別人說了。」
「就是。」
三個站起來反駁的人就是在洗手間里把溫小染編成了惡毒巫婆的女人，此時的話尖酸刻薄，表面上是在反駁江翹，實則是在打擊溫小染。
「江主管您雖然是我們的上司，但又不是直接的，應該沒資格管我們吧。而且您自己也該好好瞅瞅身邊，別交錯了朋友站錯了隊，把這些年好不容易才掙來的位置給毀羅。」
那些人窮追不捨，還不忘警告江翹。
江翹氣得要站起來理論，溫小染把她扯了回去：「沒事跟狗較什麼勁兒？狗的智商就那麼點兒，犯不著拉低智商鬧。」
「你說誰是狗！」三頭狗瘋了似地朝她進攻，嘴上更是噴出無數難聽到極點的話。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放狠話，「溫小染，你那三分姿色管不了用了，我敢保證，不出一個月，你就得乖乖地從這裡滾出去！要是沒滾，我能叫你媽！」
江翹還想說什麼，溫小染拉了她一把。走到電梯口，江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下，片刻驚訝地出聲，「上頭說開會。」
雖說中午很少有人開會，但總有例外。江翹和溫小染去了公司里的大會議室。
整個公司也就一百多號人，大會議室里擠得滿滿的，重點人物總經理早就到場，卻遲遲沒有說話，似在等著誰。大家小聲議論著，猜測公司要做什麼樣的重大決定。開全體會議這種事還是極少的。
門，被人從外推開。
最先顯露的，是總裁秘書那張精緻的臉，她一身的職業裝，無處不透著端莊恭敬。
對，還有恭敬。
她的手朝里攤開，「總裁，請。」
既而，一張妖孽般俊美的臉出現。
是帝煜！
竟然是他！
眾人沒有說話，但眼神交流越發地頻繁雜亂，這簡直是爆炸性的新聞。
「老闆。」
總經理貓著腰走到帝煜面前，一張臉幾乎要貼到地面。帝煜只是淡淡地平視著前方，邁著大長腿走到主位上。
所有的目光都投射在他身上，他本身就是個無法讓人忽略的發光體。老闆親自開會，說的必定是重要事情，大家的耳朵也豎得直直的，等著爆炸性消息蹦出來。
「我只說一句話。」帝煜終於開了口，聲音沉冷，輕易刺透肌底落入心臟，「從今天起，我不想聽到任何詆毀溫小染的話，如果有，法庭見！」
嘩！
這真的是爆炸性的新聞，依然沒有任何聲音，但大家的目光已經齊刷刷地聚在了溫小染身上。某種東西叮一聲響，溫小染整個兒石化在當場。
他這是什麼意思？
說完這話，帝煜邁步，從原路離開。一路總經理貼身躬送，比帝王還要高調，溫小染卻完全不知情。
「該走了。」直到江翹輕輕拍她一下，溫小染才醒悟過來，看向她帶了幾份茫然。
「不用懷疑，是真的，大家都聽到了。」江翹能看透她的內心似地出聲，眉眼裡彎出一似戲謔，「看不出來啊，竟然能把我們的老闆迷到親自來為你保駕護航，小染，有你的。」
她曖昧地撞了一撞，溫小染的身子晃著，依然沒有真實感。最後，傻愣愣地由著江翹扶出去。或許因為帝煜的一通宣布，大家登時對她恭敬起來，她出去時自動讓出一條道兒來，看她的眼神都透著尊重，當然，也不乏某些心碎者投來的怨懟目光。
「等一下。」
江翹及時出聲，阻止了三道灰溜溜想離開的身影。她大步走上去，「不是說要叫媽的嗎？可以叫了。」
三個剛剛在飯堂里還扯高氣昂的女人，此時已經完全萎靡，面如死灰。如果不是溫小染及時阻止，怕真的會叫出「媽」來。
「算了，走吧。」溫小染輕輕扯扯江翹，已經回了神。
「看到沒有，這才叫做人的風度。」江翹也沒有強迫下去，指著溫小染告訴三個人。三個女人連連點頭，有如搗蒜。
「這個世界，真他媽太現實！」走出圈子，將一干人等拋出老遠時，江翹感嘆道，「剛剛還扯高氣昂的人，轉眼間就跟狗似的。不過，小染，帝煜剛剛說的那些話可真叫解氣！」
解氣嗎？
溫小染一點都不覺得。
她此時的感情是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