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不要臉的女人
「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可以對我吼啊，什麼方法都可以！就算被你殺了，我也願意得到真相！」
歐陽逸的情緒依然很激動，幾乎絕望地嘶吼。他壓在她的肩膀上哭泣。女人的眼淚看著讓人心軟，男人的眼淚卻能讓人心痛。
溫小染知道自己的心痛與情愛無關，但他此時的這個樣子真讓人不忍。她沒辦法隱瞞任何事情，「我有向你表示過，唱歌的人是我，我還曾去找過去，讓你聽我唱歌，可你不願意，你甩了一堆難聽的話給我扭頭就走！我被帝煜關押過，那時我請求你救我，我跟你解釋，你直接掛了電話。後來，我摔了你拿去準備在訂婚現場做展示的杯子，也在告訴你，那杯子跟你們的感情一點關係都沒有！還有，你清楚地告訴過我，即使不是溫小慧喚醒的你，你也只愛她！」
過往被一一點出來，歐陽逸的臉越發蒼白，完全沒有了血色。他一拳打在自己頭上，「混賬，混賬，混賬！」
溫小染急著去拉他，他再一次把她擁在懷裡，「小染，我是心痛，心痛為什麼守在我身邊的不是你。在我睜眼看到面前守著的是溫小慧的那一剎那，我的心痛得幾乎碎掉，甚至不想再醒過來。我多麼希望守在我身邊的是你啊，你知不知道，出車禍的那天，我本是帶著戒指去向你表白的。我、一直、愛的、是你！」
無形的力量將溫小染重重撞擊，她再次被撞蒙，只看著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是命運弄人嗎？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這樣錯過了。
「我該聽你解釋的，我不該相信小慧，我完全沒想到，在這種事上她竟然會欺騙我。我在醫院裡也曾問過醫生和護士，他們都說是小慧，所以才會……我沒想到，他們被買通了。」
他把頭壓在臂膀上，肩膀無盡聳動，哭得喘不過氣來。指，始終擰緊，這份痛楚不知道用什麼來形容。
此刻，就算用死來讓時光倒轉，他都願意。歐陽逸沒想到，自己竟傷了最愛的人，而這個人還為他付出那麼多。
溫小染也沉入過去的悲傷里，默默地流淚，完全沒有注意到黑下來的天，也沒有看到緩緩緩進來的車和車裡出來的帝煜。
帝煜靜靜地站在離他們不離十米的地方，臉冷得像冰，暗得像無底洞！他的薄唇抿得分外緊，周身泛起無形的刀劍，正撞擊出冰冷的鐵音。
他的眼裡，歐陽逸擁抱著溫小染，溫小染回應著他，兩個人表現得如此難捨難分，恩愛如情侶！指，捏出了咯咯地響聲，他大步走過去，「怎麼？放我鴿子就是為了跟這個男人在這裡親親我我？」
溫小染驚得不輕，在看到帝煜時，完全忘了反應。倒是歐陽逸鬆開了她，卻沒有退卻，保護般將她攬住，「帝總？」
帝煜沒有發聲，眼睛銳得能射出冰刀來，落在他攬著溫小染的臂上。
溫小染終於清醒了些，去抹眼淚，「我們只是……」
「過來！」
帝煜霸道地將她扯了過去，根本不在乎是不是扯痛了她。他的怒火極其明顯。歐陽逸也伸了手，卻只撩到她的衣角。
帝煜有如一陣風，將她推進了自己的車子，車子絕塵而去。
溫小染透過後視鏡，看到了歐陽逸追隨的腳步，他臉上的淚水還沒有擦乾淨。
「怎麼？心疼了？」帝煜冰冰地問，擰歪了一邊唇角。
溫小染沒有承認也沒有搖頭。
這沉默讓帝煜越發不爽，「溫小染，你老實告訴我，一直不肯接受我是不是因為這個男人！你要是捨不得他你直說，也免得老子跟你說那些無聊的話，把自己整得那麼下賤。沒有你溫小染，我帝煜多的是女人！」
他的話如同多棱的玻璃鏡子，反反覆復地割扯著她的心，紅著兩隻眼去看他，眼裡充滿了祈求，「求你，別刺激我了好嗎？我好亂好累，有什麼事明天說不可以嗎？」
帝煜狠狠地擰緊了唇，再沒有吭聲，接下去的路異常沉悶，空氣壓抑在冰點上，怎樣都無法升溫。車裡還有其他人，都連氣都不喘。
到達帝煜的別墅，他推門就下了車，根本不管車裡的她。管家拉開門，目色複雜，「溫小姐，請。」
溫小染遲疑了一下，還是邁步，跟了上去。
客廳里，帝煜只手扯起桌邊的一角餐布將上面的東西全部掀翻。溫小染此時才注意到，那裡原本布置了燭台紅酒鮮花。那些東西如今和飯菜碎片混合在一起，觸目驚心。
「少主知道你會來，從早上就讓我準備了，還問我女人喜歡什麼，我告訴他多數女人喜歡浪漫。他嘴上不屑了顧，卻打電話問了一圈好友，最終決定搞這個一個燭光晚餐。」管家在背後低低陳述，一字一句敲擊著溫小染的心，敲得她無比疼痛，竟賽過了歐陽逸道出真相的那一刻。
她抬頭，看向已經消失了帝煜身影的樓梯。
管家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上去，「少主從來不曾刻意討好過哪個女人，溫小姐絕對是個例外，所以，希望溫小姐不要拿著這份特權去傷害他。」
溫小染自責地低了頭，咬緊唇瓣。
她沒想到他會做這麼多。
管家沒再說什麼，把空間留給了她。溫小染默默地收拾完屋裡的東西，想去問問帝煜餓不餓。她去了他的卧室，門，是鎖著的。
她輕輕敲了敲，裡面沒有人回應。
今天的心真的夠亂，就算和他相對也理不出個什麼頭緒來。溫小染轉身，去了客房。
早上起床，沒有與帝煜碰面，他的房門依然關得緊緊的，不知道還睡著亦或是起了。樓下，管家讓人端來豐盛的早餐，表情一如既往，彷彿昨晚那個護犢般幫帝煜說話教育她的人是另外一個人。
沒什麼味口，她草草地吃了兩口。管家讓人用車將她送去了公司。
今天，是歐陽逸的婚禮。
到午間時，溫小染才抬頭來喘一口氣，意識到這一點。沒有去阻擋的打算，這是他們的事。不知道是徹底看開了還是怎麼回事，即使昨晚哭得那樣酣暢淋漓，她還是沒有因為他要結婚而心痛。
倒是帝煜沒跟她見面讓她有些心焦，拿出手機，想給他發條簡訊。
門，叭地被人撞開。
巨大的聲響驚得她滑了手中的手機，獃獃地看過去。門口，站著的是於美鳳。她一身大紅禮服穿在身上，唇染得通紅通紅，一派喜氣，臉上卻帶著怒。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她衝上來就朝溫小染狠力推去。溫小染完全不防，給推得直朝後倒，撞翻了身後的椅子，給拌得跌在牆上。一股疼痛傳來，她咧開了嘴。
「您這是幹什麼？」
溫小染忍著痛，還算理智地問。此時，她不是該在婚禮現場嗎？怎麼會來這裡？她背後，露出另一張臉，是溫小慧的。
她的婚紗還披在身上，頭飾卻歪了，臉上淚痕斑斑，無些控訴地看著她，「溫小染，為什麼要這樣！不管怎樣，我都是你妹妹啊，為什麼要這麼給我難堪！」
「我怎麼給你難堪了？」她莫名其妙被打都沒說話呢。
「選在我結婚之前說出真相，你怎麼可以這麼陰險！」溫小慧哭得委委屈屈，明明是她的錯，此時顯出來的反而是一副受害者的樣子。
於美鳳心底的氣還沒消，看到自己的女兒這般委屈，更是咬牙切齒，「溫小染，你可真是學到了你媽的真傳了啊，男人勾了一個又一個，自己的妹夫都不放過！」
對於這種顛倒黑白的話，溫小染無奈到了極點。她翻了翻眼皮，看到了背後圍著的那些驚恐的眼睛。
「你們是說歐陽逸知道了他昏迷的時候守他一年的人是我吧，是他自己知道的，跟我沒關係。不過，即使如此，你們是不是也做得太過份了一點？買通醫生和護士說守了一年的是溫小慧，讓歐陽逸因為想要報恩就對你好，娶你？當時有這個膽就該知道遲早要遭報應，如今找我做什麼？有本事去找歐陽逸本人，讓他挽回你們的婚禮！」
於美鳳的臉此時一陣青一陣白，被人當面揭出這些醜事來，怎麼都掛不住。眾人的臉色在變，都朝溫小慧射來了鄙夷和恍然大悟的目光。
「逸哥哥。」
溫小慧適時把握機會，暈了過去。於美鳳忙趕過去抱住溫小慧，朝溫小染瞪恨眼，「告訴你，這件事不會這麼就算了的！溫小染，我家小慧不幸福你也休想！不信你試試！」
面對著於美鳳的恨語，只有麻木。這些年裡，她本就從來沒有給過自己幸福。倒是歐陽逸，看這架式，似乎逃婚了。
雖然沒有刻意了解過，但據她所知，這次婚禮受到了一直置他於不顧的歐陽家重視，歐陽逸的父母的家族人都會過來的。如果婚禮順利進行，預示著他會被家族認可，回歸歐陽家甚至做歐亞集團的繼承人都變成了可能。
但在這個節骨眼上玩毀婚，怕是他的名聲會和他的哥哥一樣，臭之又臭了。到時，別說讓歐陽家接受，怕踢開都還來不及呢。
多少，還是有些為歐陽逸擔心。
「少主。」
帝煜不知從哪裡回來，全身濕濕的，發上滴著汗。顯然，剛剛運動過。
管家迎過去，低聲打招呼。
帝煜的目光往樓梯上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