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吃醋
「帝總好像還沒有跟哪個女人這麼親近過吧。」
「嗯,公司舉辦的舞會他都沒有參加過。」
「江翹真是好運氣啊。」
「是哦,帝總這麼高調,是在宣布兩人的關係嗎?」
其他人議論紛紛,聲音明明不大,溫小染卻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
她一直都知道,帝煜不可能只守著她一個人,可一切變成現實之時,還是這麼難受。白天的吻和擁抱,彷彿變成了一場笑話,她看到了一個無比難堪又可笑的自己像傻瓜一樣立在他們面前,見證著他們的親熱。
什麼時候起,她陷得這樣深了?
像陷入泥沼,任憑她怎麼掙扎都掙扎不出來。溫小染難過得兩眼直泛空洞,只差沒有當場哭出來。而舞池裡的人,再不看她半眼。
「小染。」王波安慰地將手落在了她肩上,柔和地搖頭。他在安慰她。
舞池裡,優雅旋轉每一步都如同皇室王子的人在轉臉的一瞬間捕捉到了這個畫面,眸子即時一冷!
溫小染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自然不曾注意到。
「要不,我們先走吧,明天我跟江翹解釋,就說是我有事。」王波體貼地為她想好退路。溫小染聽從地點頭,走了出去。不管別人怎麼看她,怎麼評論她,她都沒辦法看著帝煜對另一個女人展露柔情。
溫小染知道,在與帝煜的感情里,她又次成了動真情的那個。感情里,誰先動情誰先輸,原來是真的。
王波體貼地將她送上了公交車。
原本,他是要送她回家的,被她拒絕了。
王波在車下揮舞著手向她道別,她的心卻凄涼一片,目光空洞地看著遠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回家,她沒把心事顯露出來,若無其事地進了浴室沖涼,把衣服刷得乾乾淨淨。
「小染,電話。」
外邊,江母叫著。
溫小染擦擦手,看到王波的號碼在閃爍。他不放心她,打電話過來問。簡單地道謝,告訴他自己已經到了家。
那頭的王波還想說什麼,最後只道:「早點休息。」
掛斷電話,溫小染略有些凄惶地盯著窗外,又發起呆來。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是她一直渴盼的那個人。
她遲疑了好久,最終接下。
「下來!」
對方不客氣地命令。
她很想不顧一切地衝出去,最終理智戰勝了一切。
「不好意思,我休息了。」
這語氣,疏遠得就像個陌生人。
「下來!」對方根本不管她是不是休息,只反覆命令著。
她索性掛斷了電話。
樓下,車裡,帝煜捏著手機幾乎捏碎。這個女人,竟然敢掛他的電話!
無盡的怒火湧上來,幾乎要將車子燒起來。他再次撥了熟悉的號碼,那頭,顯示的是關機!
好樣的,竟然敢關機!
帝煜甩了手機。
溫小染才把洗完的衣服晾上,門外就傳來了粗魯的敲門聲,在這種夜裡,格外醒目。
江母疑惑地望了一眼,去開門。
打開門后,眼裡一陣發直:「少……主?」
帝煜的臉陰得能下出冰來,沒有理會江母,目光直直地射向溫小染。
「您有什麼事嗎?」
江母知道他是沖著溫小染來的,也知道自己該去保護溫小染,但在他如此強大的氣場下,聲音不由得小下來。
帝煜一步跨進來,直接走向溫小染。溫小染手裡還握著撐衣桿,他只手搶過去丟得遠遠的,而後握著她的腕就往外拉人。
「少主,您這是……」
江母趕緊過來攔,帝煜沖得太快,根本沒給她機會。怕江母著急,溫小染給給了她一記安慰的眼神,「沒事的。」
話沒說完,人已經被拉遠。
溫小染被塞進了車子里,帝煜跳上車,啟動,上路,一氣喝氣,很快提速,飛快馳出去。
「這是去哪兒?」她不安地輕問。他的車速太快,即使晚上依然能感覺到風景一閃而過。
他沒有回應,繼續往前開。
溫小染再不能說什麼,只緊緊地抓著頭頂的扶手,期盼不要發生意外。
車子駛到了河邊。
深秋溫度已經很低,她看著外面蕭瑟的景物,不由得顫了一下。
「溫小染,膽子越來越大了?」他終於出聲,冷腔冷調。
溫小染本能地瑟縮了一下,卻不服氣地回嘴,「我的膽子怎麼就大了?我做了什麼了?」
「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一聲低吼,差點沒把車頭蓋給掀開。
溫小染委屈地咬了唇,「我就去參加了同事的生日派對怎麼了?」
竟然還敢問他怎麼了?
他一進去就看到她窩在男人懷裡跳舞,她還敢如此理直氣壯!
帝煜叭地扯開了安全帶,傾身過來就朝溫小染伸了指,將她的臂緊緊拽在手掌心幾乎要扯下塊肉來,「溫小染,你敢在我面前張狂無非沖著我喜歡你!」
他的表情幾乎要吃人,但在說出「喜歡你」時,溫小染沒有害怕,只是又甜又苦的,說不清道不明。
「我看到的是你和別的女人在跳舞。」
別的男人會和壽星跳舞或許還可以解釋得過去,他不同。他向來不看任何人臉色,那一群人里也沒有值得他去看臉色的人。他能和江翹跳舞說明了什麼,一清二楚。
知道自己不該計較的,他沒有給她任何承諾,雙方你未婚我未娶,想怎樣都可以,江翹也不算挖了她牆角。只是,真的很難受。那隻握著心臟的手還在加力,擠出來的是又酸又痛的感覺。
「你很在意?」
帝煜的火氣在這一時間弱了下去,問。
溫小染倔強地扭了臉,唇瓣兒咬得緊緊的。自尊心讓她沒辦法點頭認可他的話,她不想丟了心的同時連最後的尊嚴都沒有。
「我沒有想要和她跳舞的意思,不過進門就看到你和男人跳貼面舞,心裡不爽。我想知道,是不是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你也會有相同的感覺。」
他從來沒有如此坦白過,此時的坦白讓溫小染立刻升起了受寵若驚的感覺。
「我看你溫小染倒是半點感覺都沒有,不僅跳舞,還順便讓人送回家,如果家裡沒人是不是還要請他上樓順便干點什麼?」
他無盡地貶低她,懷疑她,猜測她。
溫小染的火氣卻消彌得無影無蹤,只軟軟地回答,「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也沒讓他送,是我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帝煜的心情終於好了些。
「下車。」
溫小染不解。
鬆了她的臂,他率先下了車,大步走向欄杆處。河邊的晚風極大,吹得他的衣襟不斷往後飄,好看的碎發也凌亂地亂舞。即使這樣,都不損他的帥氣高貴,反越顯得清俊高雅。
溫小染看得有些呆。
他停在欄杆前,兩手插在兜里,露出長長的腰線。她有種要走上前去從背後抱住他的衝動。
她真的開了車門,朝他而去。
另一頭,歐陽逸一個人走著,任由風吹在身上,眯眼看著遠處,回想著以前和溫小染髮生過的種種。這裡,是他們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為白天的時候風景極好,如果不出遠門,便會來這裡寫生。
溫小染的畫功始終一般,但她比任何人都努力,說要成為了他一樣的了不起的畫家。她那時忽閃的眼裡滿是堅定和倔強,他每每看得動情不已。他很喜歡她仰望著自己滿眼裡全是自己的樣子,很多次他想告訴她,她並不適合畫畫,最後還是閉了嘴。他自私地想把她留在身邊,亦知道,如果她換了專業他就不能常見到她了。
當時,他為什麼不開口向她表白?如果提早開了口,一切會不會有所改變?
因為被家族放逐的緣故,他覺得前程渺茫,所以不敢輕易開口。他一直等,想等到有足夠的能力給她幸福的時候再揭開那層面紗,上天卻沒有給他機會。
這些往事,也只有在深夜的時候才能拿出來攤開了反覆咀嚼反覆痛,因為天一亮,他就是體貼的溫小慧的未婚夫。他不能辜負溫小慧的喚醒之恩。
一抬轉眼間,他便看到了溫小染。他覺得自己一定看錯了,因為過於思念她而出現了幻覺。
「溫小染!」
有人在叫她。
真的是她!
叫她的人是帝煜,他揚著下巴示意溫小染過去。
溫小染加快腳步,走得十分急切。她走得過急,被絆了一下,他緊張得直伸手做扶的動作,帝煜卻早就伸臂將她撈進了懷裡。
「溫小染,你是故意的,故意投懷送抱。」帝煜揶揄著,唇上勾著滿意的微笑。懷裡的溫小染卻窘得話都說不清楚。她天生小腦不發達,總會踢到一些東西拌倒自己。
「我……沒有。」
她小聲反駁。
帝煜也不鬆手,雙臂將她圈住。她小小的身子便落在他懷裡,軟柔的髮絲蹭在他的下巴處。這個樣子的她像只乖巧的小貓。
「溫小染,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帝煜問,這聲音有些大,輕易飄到了歐陽逸的耳里。歐陽逸一時繃緊了神經,豎起耳朵不敢錯過一個聲音。
他的指在用力掐,有些害怕,害怕聽到讓他心碎的聲音。他在心裡勸誡自己,帝煜不適合溫小染,不能讓她落入他那樣的人手裡。
他掏出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