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再次被拋棄
帝煜安靜地站在門側,冰著一張臉,無盡地放著冷氣。他……什麼時候來的?
「昨晚跟他去了訂婚現場?」某人開了口,語氣冰冰的,帶著無盡的威脅性,「還讓他做你的男朋友?」
「哦……沒……啊,嗯。」她胡亂應著,因為他的冷氣而消失了所有勇氣。她搞不懂,自己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啊。
帝煜冰冰地哼著,「溫小染,你有種!」
「那個……我……」
帝煜抬步上了樓。
她張著嘴巴啊了半天,最後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電梯門合上。
白天,她一天都沒有見到帝煜。帝煜是老闆,當然不是她這種人可以輕易見到的。明明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但心口卻像塞了團棉花,怎麼都無法暢快。她捶了捶胸口,覺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中午時分,直到所有人都走盡,她才想起要吃飯,進了電梯。電梯停止時,她卻發現自己落在地下車庫。
本是要退回來重新上樓的,卻一眼看到了帝煜。他大步走向自己的車子,大概要離去。
不知道出於一種什麼想法,她迅速衝出去,攔下了他,「帝煜,昨天帶王波去訂婚現場是有原因的。溫小慧告訴我爸爸,我有了男朋友,可是我沒有,正好碰到王波,就讓他扮一扮,安一下我父親的心。我也想過找你的,可是怕你不同意,還怕你嘲笑我。」
「我為什麼要嘲笑你?」他收回拉車門的手,問。
溫小染不自然地垂了頭,「你那麼高大上,被我這麼普通的人求去做男朋友,能不嘲笑嗎?」
「你的意思是,其實最先想到的是我?」
「嗯。」她點頭。這是真的。
帝煜心裡壓
著的不舒服開解了不少,「沒試怎麼會知道我不同意?」
「……」
她哪裡敢試啊。
「還有,溫小染。」他叫著她的名字。
溫小染以為他要說什麼,很認真地去看他。
「你怎麼這麼蠢。」他罵道。
「蠢?」被人這麼貶低,她不舒服極了。可是,與他的高智商一比,她的確蠢啊。巨大的財富落差加上智商落差,她連反駁的話都找不到,只能垂著腦袋,雙肩都垮了下去,「是啊,我真蠢,連帶王波去會受到污辱都想不到,最後還給人當賊丟了出來。」
「什麼?」帝煜原本因為她感覺不到自己的感情而生氣,這會兒聽她這麼一說,兩道眉都豎了起來,扯起了溫小染的衣領,「你給我說清楚,誰欺負了你!」
溫小染被他這凶樣嚇得不輕,最後一五一十地把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雖然過了一個晚上,但再提時,依然難堪傷心。
「就說你蠢嘛!」
說完,帝煜不客氣地再一次打擊她。
溫小染給打擊得眼淚都快滾出來了,一扇一扇地沾在睫毛上,「對,我就是蠢了,既然我這麼蠢還來找我做什麼!你帝煜聰明得很,應該跟你的那一群天才朋友在一起才對!」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臂一緊,給扯了回來。
「說你兩句就受不了了?既然能凶起來,為什麼那些人冤枉你的時候不凶?」
她抿了唇,努力壓制著就要滾下來的眼淚,不肯多說一句話。
「上車。」帝煜的語氣柔了下來,示意。
她用力抹一把眼淚,反正淚都掉下來了,藏也藏不住。
「不了。」說著,要掙開他。
他一擰牙將她直接扯進了車裡,緊接著自己上了車。
「喂,我不坐你的車。」她探身起來,要拉車門。
他一扯,將她扯了回來。她的身子不穩,一時撲到了他懷裡。
「溫小染,你也就敢在我面前這副凶樣!」某人發聲,這聲音里竟帶了些些委屈。委屈?此時委屈的不是她么?
她的腰被他強行按著,她就算想掙也掙不開,索性不再說話,鼓著個腮幫子落在他懷裡。他的溫度陣陣湧來,奇異地溫暖了她的心。
這個冷血男人竟然也能溫暖人?
溫小染覺得自己一定是太欠缺愛了,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車子駛在車海中。
看到懷裡的人兒安靜下來,帝煜的唇角終於勾起了滿意的微笑,掐著她的力度也放輕,雙手卻沒有離開,依然圈著她。這姿態十分曖昧,彷彿兩人本就是熱戀中的璧人。
他喜歡這種感覺。
車子,最後停在了江母的出租屋外。
他拍了拍她的背,「原本想帶你去吃飯的,不過晚上還有事,得走了。」
溫小染這才離開他的懷抱,一時溫暖盡失,滿身失落。她迅速拉開門,拒絕自己對他產生依賴,急急往門口走。
帝煜沒有多留,車子開了出去。
一直在車子里當隱形人的管家終於回臉,看向帝煜:「少主有什麼應酬?怎麼沒聽您或您的秘書說起過?」
帝煜淡淡地撇向前方,「臨時決定的。」
……
溫小染心煩意亂地在屋子裡呆著,不期然想起了帝煜說的話,「既然能凶起來,為什麼那些人冤枉你的時候不凶?」
當時她在想什麼?
難堪,無地自容,震驚。
卻唯獨忘了要為自己尋回清白。
就那樣子走掉,是不是對自己太不負責任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他這句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此刻才覺得,極有道理。如果她凶了,解釋了,至少對得起自己。
事情已經過去,自然不能再挽回什麼,但她還是希望有一個能相信她,就是——父親。
溫小染借著午休時間去了溫政的公司。
溫政在辦公室里。
她輕輕敲門,「爸。」
溫政抬頭,目光里沒有什麼情緒。
她邁步進去,提一口氣才為自己辯解:「爸,那天的戒指真的不是我偷的。那雙鞋不是我的,是小媽讓人拿給我的,說是怕我出問題,至於戒指怎麼地就到了鞋子里,我更加一無所知。爸,我說的都是真話,請您相信我。」
「我知道了。」
回答她的,是父親極為乾脆的話。
他……都知道了?
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沒打給她?他難道不知道這件事讓她很難堪嗎?難道不知道她在乎他的想法嗎?
「爸……你……我……」她張著唇吐出這三個聲音,接下去卻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覺得有一把刀突兀地攪進胸口,將心臟攪成了血肉。
「爸查清楚是誰了嗎?準備怎麼處理?」
好一會兒,她才順暢氣流,問。
溫政臉上顯出了為難。
「是小媽做的對不對?」除了於美鳳,她已想不到別的人。
他依然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
「爸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不懲罰她?」至少,也該向她道個歉才是。
「她不是有意的,戒指是不小心掉進去的。」
誰會相信這種謊話!
於美鳳對自己的親生女兒那麼在乎,什麼事情都要求細之又細,怎麼可能在那種情況下發生錯誤?
「也是我的錯。原本她是不希望你參加的,是我執意,讓你參加,還讓秘書給你買了那麼好的衣服。最近小慧犯了不少錯,她擔心我從此拋棄小慧,一心偏向你,一直心神不寧,所以……犯了那樣的錯誤。」
到最後,反倒是她的不對了?
溫小染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那些日子,他給的關懷算什麼,只是溫小慧的太多了,用不出去,所以順便施捨她嗎?他對她好的時候,她是多麼激動,多麼開心,開心得整晚整晚睡不著覺,開心得就算做夢都是美的。
可是,到底,他是偏向溫小慧的啊。
就算於美鳳犯了那樣的錯誤,就算她被踩到泥里被人冤枉,都可以視而不見!
「爸這是打算包庇她了?」她冷著聲問。
溫政的表情愈發難看,「小染,你到底想要怎樣?」
「怎樣?當然是為我正身啊,至少讓那晚參加宴會的人知道,我沒有偷東西,是她於美鳳犯的錯。」
她要求的並不多,而且也不算過分,甚至都沒有讓於美鳳說那是她設的想讓自己難堪的計。
溫政的臉還是沉了下去,沉重到了極點。
「你讓我這麼做,以後你小媽怎麼見人?」
小媽不能見人,那她呢?
「我一直以為,您是一個公正的人。」
至少在溫小慧的事情揭發出來時,他表現的是那樣的。
他的臉上抹上了一層尷尬。
「小溫……請你理解一下爸爸吧,我不能因為她的無心之過就讓她難堪,終究事情並沒有鬧大,大家也沒有往心裡去,你為什麼一定要追究到底呢?」
這是她的父親說的話嗎?
眼淚,幾乎要滾下來。她一壓牙,強自忍了下來。
「我會讓你小媽私下裡道個歉的。」
這就是結局!
「為什麼?」她很想號啕大哭,對著溫政大吼大叫地訴著自己的委屈,此時卻一點心情也沒有了。哭號只用在有同情心的人身上,顯然,溫政對她並沒有同情心。
「就看在……看在你小媽跟我這些年來這麼忠誠的份上吧。雖然她有些時候行事不太妥當,但至少,她對我是沒有二心的,從來沒有。」
他這話分明在影射自己的母親。
眼淚再也抑制不出來,突兀地滾出來,她卻咧著嘴笑,淚眼裡全是諷刺。
是她不對,不該被那位行為不檢的母親懷進肚子里去。可那是她能選擇的嗎?
「小染啊,為了補償,我會給你……」
「不用了!」
他給的一切都會讓她覺得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