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帝太太的名號誰要誰拿去
回過神來時，天已泛起蒙蒙亮。她像一塊被他丟棄的抹布，他離開時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曾。
直到天大亮，她才慢騰騰地爬起來，支撐起破碎的身子進了浴室。
身上的痕迹異常明顯，怎麼洗得乾淨。那些青青紫紫無聲控訴著帝煜的罪行，而她，卻連告他的能力都沒有。
溫小染無奈地嘆著氣，其實她更想哭。只是，被全世界拋棄的自己，哭給誰看？
兩條腿不似自己的，每走一步都會帶來又酸又痛的感覺，她的步子邁得異常緩慢，還是下了樓。
樓下，帝煜的懷裡攤著兩位細腰美人，每人的腰不過一掌，全都握在了他掌心。看到她下來，兩位美人臉色皆微微一凝，露出不滿，「煜不是說要幫我們懲罰她嗎？怎麼還好好的？」
「不是懲罰過了嗎？」
帝煜連正眼都不給她，說得輕描淡寫。
兩位美人這才留意到她一瘸一拐的姿態，皆捂嘴笑了起來，那份得意明顯極了。
溫小染前行的步子生生止住，有些難受地抓了一把胸口，那裡堵得慌。原來，昨晚他是為了幫這兩個女人出氣！
帝煜推開兩位佳麗，起身去了內室。
佳麗不敢跟過去，趨身過來，擋在她面前，像打量物品般看著她，「肯定被煜揍了吧，叫你狂！」
「連路都走不好了，真可憐喲。」佳麗二記恨著昨晚那一巴掌，指頭掐過去，正好擰到了溫小染身上的青紫處。她噝地吸一口氣，痛得巴掌大的臉都縮了起來，退一步才從佳麗二的指尖滑出，冷眼看著她。
「看樣子是被鞭子抽的唉。」佳麗二回頭去看佳麗一，猜測。
「帝太太？以後還敢不敢這麼稱呼自己？」
「真是太不要臉了！」
「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重。」
溫小染並不是被人欺負的性子，她拔高了頭，想要打擊兩人一番。抬頭見捧著酒杯走出來的帝煜幽森的目光朝這邊射來，最後強行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抬步，她當兩個女人是空氣，走了出去。
才到廊下，身子被人重重一推，惹得身上的鐵鏈嘩嘩作響。她回頭，看到那兩位佳麗陰魂不散似地站在那裡，推她的正是昨天挨了她巴掌的那位。
「怎麼地？」
離了帝煜的視線，溫小染再不懼怕什麼，冷眼看向兩人。
「就是想打你，怎麼樣？」
「敢在我們面前自稱帝太太，活得不耐煩了！」
高跟鞋緊跟著踏過來，踩在她腰上。腰昨晚差點沒被帝煜掐斷，是重災區。兩人因為看到她的隱忍才敢越發囂張的。溫小染痛得冷汗都下來了，怒火也跟著滾，她兩手一擰，將那隻穿著高跟鞋的腳給推了出去。女人不防，打了幾個趔趄，差點摔倒。
「你敢打我！」
「你身上有傷嗎？」即使痛，她還是忍著，爬起來，無所謂般反問。她剛剛原本想把女人推倒的，之所以沒這麼做，就是不想留下傷人的痕迹，給帝煜懲罰她的借口。
「你……」
「你們不就是想得到帝太太這個名號嗎？這東西我不稀罕，誰要誰拿去！能做主的人不是我，別在我面前瞎吵吵，吵煩了老娘一鏈子把你們給勒死！」
她舉高鐵鏈，做了個要勒人的動作，一臉的狠樣把兩名佳麗嚇得連連退了好幾步。
半敞的門手，帝煜立在那裡，如潭的眸光冷沉如冰，幽幽地射著光束。他一早就知道兩位佳麗會找溫小染的麻煩，放任她們只因為看到了她眼裡的那一絲桀驁。
默默地跟過來，想看看她如何應對這兩個女人，卻沒想到聽到了這樣的話。不稀罕帝太太這個名號？因為這個名號影響到了她的風流？
兩條青筋不期然綳了起來，他轉身走回去，越過管家時出了聲，「拔草的工作太輕鬆了，重新安排。」
管家當然明白說的是誰，略略凝滯了表情，不明白帝煜為什麼突然這樣，但還是恭敬地應了一聲：「是。」
「還有，把那兩個女人送走！」在管家要退下時，他補充道，頭痛般撫起了眉宇。
門外。
「怎麼……會？」兩位得勝的佳麗還未來得及慶祝勝利的喜悅，就聽到了管家要送她們走的消息，臉上皆是震驚。
「這是少主吩咐的，你們上飛機吧。」管家公事公辦地道，不說一句多餘的話。
兩名佳麗不敢置信地抖起了身體，「一定是聽錯了。」帝煜明明表現得十份寵她們，不僅給她們出氣，還一起床就摟著她們親熱，怎麼可能說送走就送走。
「我去找煜！」不甘心的她們朝屋內要跑。
管家伸手攔住，「少主從來說一不二，你們這麼進去惹惱了他只會讓你們自己自身難保！這周圍都是沼澤地，掉進去一兩個人是沒有人會知道的。」
兩名佳麗最終不甘心地上了直升機。
溫小染立在樹蔭後面，無聊地踢著小石子。管家叫人讓她等在這裡，除了等，她還能做什麼。
「你說……帝少是不是……不行？他那天明明抱著我又親又抱的，可那裡卻軟綿綿的，硬是沒感覺。」
「應該是吧，他也從來沒有碰過我。」
「天啦，這麼帥這麼有錢的人竟然……」
轉背後，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在低聲議論著。因為離得不遠，溫小染一字不落地聽在耳里，差點沒爆笑出來。
不行？
昨晚那個磨她到天亮的是鬼不成？
她的筋骨現在還疼痛著，衣服下面蓋著的全是他弄出來的印子。
這種男人都稱之為不行，天下還有行的男人嗎？
故意放大音量的假咳聲傳來，那些聲音戛然而止，管家那張嚴肅的臉呈現。雖然是帝煜的佳麗，但對於管家還是有所懼怕的，那幾個人迅速散開。
管家走到溫小染這邊，「少夫人今天去豬場幫忙吧。」
所謂的豬場，是帝宮自營的農場的一部份。她被人用直升機送了過去。
「你的工作就是負責清潔豬圈。」有負責人接待她，道。清掃豬圈的工作又臟又累又臭，這還是不全部，因為上次帝煜的懲罰，她對豬有著本能的懼怕，老遠聽到豬叫聲，已然抖起了身體，臉都泛起了白。
「還有人和你一道。」負責人將她留在豬圈外，這樣介紹一句后就離開。
溫小染來時就發現，這裡正是上次帝煜帶她來過的地方。當時那些果農把她整得夠嗆，想必到了這裡依然會有人找她麻煩。
她的頭皮不由得硬了起來。
「心心？」
背後，傳來疑惑地低呼。
回頭，溫小染一眼看到了手握著掃把圍了黑色圍巾的江母。
「您怎麼在這裡？」
江母的眉底染了絲絲心疼，「聽說今天要派新的人來，是你嗎？」
溫小染點點頭，這才意識到，眼前這個人按照她現在的身份，應該稱呼一聲媽的。
「這麼粗重的活怎麼……」江母說不下去，只唉唉地嘆氣，眼眶裡盈滿了淚，「你這孩子啊，若是聽話點……」
她的話意里有責怪，但表情里更多的是不忍心，不忍心自己的孩子受苦。
「走吧，跟媽去幹活。」她最後抹去了眼淚，牽著溫小染的手進了豬圈。似乎知道她害怕豬，江母沒讓她進裡面，只派給她清掃周邊的工作。
工作雖然累，但比之帝宮卻要自由許多，加上江母處處關懷，她倒是有些喜歡這份新工作。午飯時分，有人送來午餐，兩個人吃得有滋有味。
午餐后，有兩個小時的休息。
即使他們這裡是農莊，依然嚴格按照作息制度來。
「看你的手，都粗成這樣子了！」江母拎起她的手，又是一陣心疼。長時間的粗活勞累，她的掌心已經結滿了繭子。
溫小染將手微微擰了擰，也跟著打量，「粗糙了反倒好。剛開始的時候不太適應，每次都被割傷，一天下來，不知道會留多少傷口。」
這話，只會讓江母更加心疼。
「孩子啊，你也別怨帝少，如果不是你當年……他也不至於會落魄到那種地步。你不知道吧，他當年被綁架，就是被這裡的果農綁架的，因為有人告訴他們，帝煜不想跟他們合作才讓人在他們的東西里下了毒。當時那種情況下，群情激憤，誰也不去細想，只想懲罰他。」
「他被綁來后，這些人根本不要錢，只要他的命，每天沒完沒了地打他。而他家裡明明有那麼大一個家族，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他被綁架，也沒有人找他。他差點就給打死了。」
「最終，他還是通過自己的能力，幫瓜農們想到辦法解決了銷路問題，瓜農們才放了他。那時的他已經傷得很嚴重，被送到醫院裡時差點就沒死掉。而出去后，他才知道，帝宮早就鬧得天翻地覆，每個環節都出了問題，早就接近破產的邊緣。家族裡的人不僅不憐憫他受了傷，還要他承擔責任……這些，我也是到了這裡之後才聽說的。原本瓜農們還擔心他把這些事說出去，帶人來懲罰他們，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除了這裡的人外，其他人都不知道真正綁架他的是什麼人，他也從來不追究他們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