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如果我做錯了什麼
叮——
有種腦袋好像是被蚊子給叮了一下的感覺。
「啊！」
反應過來之時，於若汐雙唇張開，瘋一般的喊著，明顯是受到刺激著的樣子，那手指還緊緊的將被子裹在了身上。
「怎，怎麼了？」
蘇然被這樣的喊聲給驚醒了，睜開了眼睛，慢條斯理的坐了起來。
「蘇然，你到底是對我做了什麼！」
於若汐這次是真的發火了，頭一次用這樣充滿著濃濃質問著的神情望著蘇然，那樣子活脫脫的將蘇然當成了一個罪犯般的。
她沒有看到，那眼神是著實很是傷人著的感覺。
蘇然完全的清醒了過來，望著這會裹著被子坐在身側，極為的陌生著的於若汐。
她的眼神是那滿滿的敵意，陌生到有些可怕著的地步。
蘇然嘆了一口氣，「你昨晚喝醉了，吐得到處都是，我找女傭過來給你把衣服都脫下來了，至於我，擔心你昨晚出問題，所以，我留在你的房間里沒有離開。」
蘇然很是認真的解釋著，於若汐聽著，稍微的鬆了一口氣。
可下一秒，那眼神看上去好像又是緊張了些，「那，你，你怎麼僅僅穿著短褲？」
說著，於若汐有些彆扭的將臉別開。
「因為你把我的衣服也吐髒了。」
蘇然又是解釋了一句，下了床，直接拐去了浴室，找出了一套浴袍穿在了身上。
於若汐也是完全的放鬆了下來，她這才轉過頭去，有些歉意的看向蘇然，「對不起呀，我剛才誤會你了。」
她的眼神恢復到了以往那比較溫和著的樣子。
蘇然嘆了一口氣，「沒什麼，也許我有的時候的確顯得不那麼君子。」
他好像是在自嘲，也好像是在為這件事情有些傷心著的樣子。
「我先離開了，你可以再睡會。」
蘇然自顧自的轉身，已經沒有給於若汐再多的說話的機會了，可於若汐卻是有種愧疚的感覺，有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覺，想著昨晚應該是沒少給蘇然添麻煩。
她裹著被子下了床，找出了一套衣服換上，拉開窗帘時，才看到了陽台上那掛著的她昨天穿的衣服。
那衣衫還隨著風輕輕的搖擺著，於若汐咬咬唇，以後還真的不能輕易的喝酒了。
她收拾妥當之後，還是下了樓。
蘇然坐在餐廳的餐桌前，等待著她吃早飯。
想起早上的事情，於若汐還是覺得有些彆扭。
「雪，如果我們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你會怎麼做？」
她剛剛坐下來，頭頂上就響起了蘇然那詢問著的聲音，於若汐的心裡又是咯噔了些。
她沒說話，就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一樣。
「是會恨我吧？」
蘇然又是試探著補充上了一句，話落，於若汐倒是抬起頭來了，那眼神帶著狐疑著的樣子。
「昨晚該不是真的？」
她的眼神越發的變得警惕。
「如果是，你會怎麼辦？」
蘇然又是追問了一句，那張成熟穩重的面容上的情緒變得極為的認真，於若汐看過去，竟然分不清他到底是在說真的還是在開玩笑，總之的確是被蘇然這樣的表情給整個的嚇得不輕。
「如果是，我會恨你，也會更恨我自己。」
於若汐還是正兒八經的回了，兩個人相隔不足兩米的距離，這話攪動著周圍的氣氛都是變得有些怪異著的感覺了。
「幸好，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然慶幸著，落話，於若汐也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搞不懂好端端的蘇然說這樣的假設幹什麼，真的是挺嚇人的，弄的她早上一頓飯都沒有怎麼的吃好。
「我上午要出去趟。」
放下刀叉時，於若汐擦完嘴角，抬頭，望向蘇然，自然的開口。
「好。」
蘇然應聲，語氣顯得比平常要低沉了些，好似是有些不太高興，於若汐不確定是不是剛才的話傷到了他，想著蘇然一心為她，她卻是在質疑著他，這事情好像的確是做的不怎麼的地道。
「那個，我之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不是那種人。」
想著，於若汐又是開口解釋了一番，不想因為她的話而影響到蘇然的心情。
「如果我跟杜亦寒之間你只能選擇相信一個，你會相信我還是他？」
蘇然很少會問這樣過火的問題，於若汐覺得可能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刺激到他了，所以，此刻的他看上去好像並不像是之前那樣的紳士，話語雖然平靜，可是好像還是隱約的存著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
於若汐想了想才開口，「當然是你，你救過我很多次，我沒有什麼理由不相信你。」
她很坦誠的說著，蘇然這才點點頭。
「你去吧，注意安全，有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還有，要提防杜亦寒。」
蘇然完全是將她當孩子般的給叮囑著，於若汐連連的應了下來，這才出了門。
她這才注意到這地方好像是有些偏僻，她掏出手機打算喊個計程車，可電話還沒有打出去，蘇然就開車出來了。
車窗滑下，他一張臉完全的露出來。
「還是我送你吧。」
「好啊。」
於若汐答應了下來，繞過了車頭，上了副駕駛。
「你瞧瞧我，總給你添麻煩。」
於若汐還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經過了今早上的事情。
「我倒是希望你可以麻煩我一輩子，」蘇然慢條斯理的說著，隨即發動了汽車。
他開車很穩當，就跟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一樣，總是那般的中規中矩的。
「雪，讓你跟我在一起，真的很難嗎？」
路上的時候，蘇然很是突然的將話題再次的牽扯到這方面上來了。
副駕駛上，於若汐攥著手指，她總覺得這問題不太好回答。
「我知道我這樣問可能有些不紳士，可雪，我只是覺得，如果我繼續的紳士下去，恐怕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你讓我懷疑我究竟是哪裡做的不夠好，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可以把我擁有的全世界都給你，哪怕是能夠得到你一個傾心的機會也好。」
聞言，於若汐又是咬了咬唇。
想著，果然早上的事情對蘇然的刺激不小。
以前，蘇然不是這樣多話的人，雖然不至於說惜字如金，可當真是從不多說，可今天，他的話特別的多。
「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原因。」
於若汐還是解釋了一句。
「沒有辦法讓你對我傾心，的確是我的原因，以前，我一直都是覺得以我的性子很難愛上一個女人，尤其還是在四十多歲的年齡，可我愛了，而且是很認真的愛了，早就過了初戀的年齡而產生的愛情，看樣子夭折的可能性還是比較大的。」
他這話好像是說給他自己聽，也好像是說給於若汐聽，總之，那成熟穩重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的悲觀還有低落著的味道。
於若汐想要安慰他，卻是不知該如何的安慰。
「其實，我一點都不好，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初戀，而且，其實，忘記一個人沒有那麼難，你年齡比我大，經歷比我豐富，可我的感情經驗比你要豐富，以前，我也是覺得我愛我的初戀愛的死去活來的，可後來還是不愛了，我可以做到，你一定會做得比我更好。」
於若汐側過頭去，望向蘇然的大半個側臉，他臉上的情緒明顯不為所動，於若汐知道，這話是白說了。
車廂里又是陷入到了一種長長著的沉默著的狀態中了。
於若汐別過臉去，將那水眸中的視線落在了窗外著的方向，那眼神中還透著幾分的無奈。
「所以，這是不是也意味著讓你忘記杜亦寒也並沒有那麼難？」
好一會，蘇然成熟穩重的聲音悠悠的在耳邊響起。
於若汐的粉唇似有若無的蠕動了一下，側頭，再次的看向蘇然。
他的視線專註的落在了前方，開車的神情並沒有因為於若汐這看過去的視線而受到任何的一點的影響，那樣的一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剛才什麼都沒有說而已。
於若汐突然覺得好像是有些看不懂蘇然了。
「蘇然，我跟他的兒子都已經快六歲了，如果我哪天真的完全不愛杜亦寒了，我想，我大抵也很難再愛上其他人了。」
這話沉沉的，於若汐攥著的手指中噙著的汗水也是越來越多了些。
「我想，我也是。」
蘇然還是轉頭了，悠然的五個字。
空氣中四目相對，於若汐的心裡又是咯噔了一下，被他這極為認真的樣子給驚到。
她有些突兀的將頭再次的別了過去，沒有再接蘇然的話，慶幸的是，車子已經是距離「晴空酒吧」很近了。
車子慢慢的在酒吧門前停了下來，於若汐側身，拉動門把手就想要下車，可車門依舊是處於鎖著的狀態中。
「那個，蘇然，你開一下門。」
於若汐轉頭，揚起了另外的手指指了指門的方向。
話落，蘇然並沒有開門，只是將頭完全的轉向了於若汐的方向，那雙眸子中的視線變得極為的認真而又嚴肅。
「雪，如果我真的做錯了什麼，你一定要原諒我，因為我真的太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