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 夢到媽咪
程爾斯的頭微微的轉了轉,身子靠在沙發上,看似是很隨意著的放鬆著的神情,可是,這會,那雙碧藍色的眸底還是劃過了一絲的緊張的味道。
「爺爺不是最近身體不太好,我主要是想要回來照料下爺爺,不然你以為呢?」
程爾微側頭,反問著。
聞言,程爾斯扯動著嘴角笑笑,那身子又是往他的堂姐的方向傾斜了些,那眼睛也是略帶好奇的眨了眨,「就這樣?堂姐,你不會是瞞著我什麼事情吧?」
他問的極為的試探,可尋過去卻也只能是瞧到那濃濃的好奇著的味道,像極了他平常一貫著的作風。
「你又在瞎想什麼,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
程爾微側頭,活動了下拳頭。
下一秒,程爾斯跟彈簧般的整個人立馬就是彈開了,起身,大長腿兩步就是邁出了沙發。
「堂姐,你說你一個女人,怎麼動不動就動手呢,你這樣,真的容易嫁不出去的。」
程爾斯一遍說著,一遍邁著那大長腿往樓上跑去,跑的極快著,害怕一不小心就完全的被按倒在地。
上了樓的程爾斯一直跑進了他的房間里,關上了門,從裡面將門反鎖住,那身形站直,剛才還有些嬉笑著的眼神這會就是變得認真多了。
他在思考著,不足一分鐘之後,手機響了響,小石頭將一張截圖發到了他的手機里,他滑動著手機看著照片中的那個黑影,可不是,就是他的堂姐。
可剛剛,他的堂姐明顯是撒謊了,難道晚晚的事情,她真的參與了,而且可能是那個幕後黑手?
想著,程爾斯覺得慎得慌。
偏偏程爾微對他又是格外的熟悉,所以試探著的問題又不能問的太多了,不然,用小石頭的話來說,肯定就會打草驚蛇了。
只是想起從事情發生一直到現在,他的堂姐這平靜到好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著的樣子,他的身子抖了抖,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晚點的時候,小石頭回來了,被程爾斯直接抱到了他的卧室里。
「兒子,你姑姑沒承認她之前回過北城。」
程爾斯雙臂夾著小石頭,將小石頭完全的放在了沙發上站著,而他則是坐在了一旁,手臂還托在了小石頭的身上。
聞言,小石頭蹙眉,「蹊蹺。」
他從那小嘴巴中擠出了兩個字。
「是,最近你姑姑好像把大部分的精力都從軍區轉移出來了,以前,她可是拿軍區當家,這裡對她來說就跟賓館一樣,可現在她的重心很明顯有所轉移。」
說起這個,程爾斯一臉的擔心還有糾結。
他挺害怕的,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處理,可要是這個人真的是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程爾微的話,他下不了手,不僅大義滅親的事情做不了,恐怕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別人做下去。
「程老爹,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小石頭望著程爾斯這糾結著的樣子,自然知道他在想什麼,也就是開口了。
程爾斯嘆了一口氣,又是搖了搖頭。
「這事情真的是難為我了,一個是你媽咪,一個是我堂姐,誰我都捨棄不了。」
「我明白。」
小石頭身子前傾了些,那小短手揚起來,落在了程爾斯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怕,好像是在安慰著他一般。
因為這事情,程爾斯當真是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以前,他基本上都是屬於倒頭就睡的性子,可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腦袋裡就好像是有兩種不同的思想在一點點的打架一般,讓他頭疼欲裂。
同樣睡不好的還有小石頭,迷迷糊糊期間,小石頭做了一個夢,夢中,那是一個比較奇怪的地方……
到處都是那黑漆漆的一片,黑色的地板,黑色的牆壁,完全是一個黑暗的世界,只有那很是微弱的光芒是那淡淡的白色。
周圍有戴著口罩、帽子、手套的人不停的從一個房間里進進出出的,他們一言不發,唯一露出的兩隻眼睛也顯得毫無精神,恍若是行屍走肉一般。
他瞧著,在那些人全部都走遠了之後,他那肉嘟嘟著的身子才從遠處拐角挪動了出來,悄悄的往那個房間走去。
黑漆漆的門透著詭異,他輕輕的一推,門開了,裡面是另外的一副情景。
地板是白色的,牆壁天花板也是白色的,一切突然好像就是變得亮堂了起來,彷彿一扇門隔絕的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一般。
他一步步的走著,那烏黑著的大眼睛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遠處,一奢華的大床映入了他的視線中,瞧見了床上閉著眼睛躺著的人時,他的眼睛立馬亮了亮。
「媽咪,你真的還活著,媽咪,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完全的跑了過去,腳步停在了床邊,墊著腳,那揚起的肉肉著的手臂往床上的臉色慘白的於若汐的方向伸了過去。
「媽咪,你這是怎麼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你的寶貝兒子小石頭來找你了……」
他用力的搖晃著那手臂,動靜越來越大了些,可躺在床上的人,不僅沒動,反倒是屋子裡的警報聲猛地一陣陣的響起來了。
警報聲一陣的蓋過一陣,不過就是一會的功夫,就聽到了那遠遠而來的極為沉重而又是帶著危險的警報聲。
他想要逃,可房門開了,整個那小小的一團被堵在了角落裡。
穿著黑衣服帶著口罩的領頭的人直接的掏出了一把刀來,刀面迎著反射著陽光,刺眼的很,那刀子猛的朝著他的方向揮舞了過來。
「啊……」
小石頭大喊著,猛的從睡夢中驚醒,喘大氣般的坐在了床上,那小小的臉頰上蕩漾著一層細小的汗珠。
他大口的喘著氣,那小胳膊、小腿好像還在搖晃。
「兒子,你怎麼了?」
程爾斯的床跟小石頭的床只有一層牆壁之隔,小石頭大喊著的時候,程爾斯也是處於一種半睡半醒的狀態中,趕忙下了床,鞋子都顧不得穿,就是匆忙的往這邊跑了過來。
拉開門,開了燈,快速的走到了床邊,將小石頭整個人抱在了懷裡。
「這是怎麼了?」
他關切的問著。
下一秒,小石頭哇的大哭起來了,聲音極大而又是那般的不管不顧的,在這樣安靜的黑夜中格外的響亮著。
程爾斯一時之間無措了,畢竟除了晚晚過世的時候,還從來都沒有見過小石頭哭得這樣的凶過,安慰人的事情他也不在行,只能是將小石頭抱得更加的緊了些。
小石頭的下巴完全的落在了程爾斯的肩膀上,那揚起的小短手也是環在程爾斯的脖子上,哭的越發的厲害了些。
一會後,程爾斯肩膀上的睡衣都已經是有些濕潤了些了。
好歹,這一樓層就他跟小石頭兩個人住著,不用擔心會將其他人給引來了。
小石頭約莫著得哭了有接近二十分鐘,才總算是斷斷續續的勉強抽泣著停了下來,剩下的只是一聲聲的小小的啜泣。
「兒子,你是做噩夢了嗎?」
程爾斯大手輕輕的拍打著小石頭的後背,輕聲詢問著。
小石頭搖了搖頭,又是吞了一口氣。
「我……我,夢到……夢到我媽咪了。」
起起伏伏的呼吸,斷斷續續的氣息,他那小小著的哆嗦著的身子總算是勉強將這話給說完了。
聞言,程爾斯也是嘆了一口氣。
「我媽咪她……她躺在……躺在一張……大……大床上,」
小石頭依舊是在哆嗦著。
「她眼睛閉著……臉色蒼白……我怎麼喊她……她都沒醒。」
小石頭顫抖著的聲音越發的傷心。
「兒子,做夢,做夢而已,都不是真的,如果你媽咪還活著的話,那一定還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活的好好的。」
程爾斯安慰著,卻是顯得有些蒼白。
小石頭聽著卻是搖搖頭,他媽咪落水前胸口就已經中槍了,他不敢繼續的想下去,只能是無聲的哭泣著。
程爾斯拍打著他的後背,安慰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沒敢再離開,這個晚上,他是擁著小石頭一起入睡的。
可是,實際上,兩個人都有心事,基本上都沒怎麼的睡著。
早上,天還沒有完全亮,程爾斯已經是躺不住了,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來到了陽台上,雙手扶在欄杆上,往外眺望著,心情也是起起伏伏的。
這會也就只有四點多,大家還在休息的狀態中,前院里也是安靜著的一片,難得的靜謐著的感覺。
程爾斯的眼睛微微的合了一下,一晚上沒睡好,這會眼睛有些乾澀的難受,他轉身,打算去找眼藥水,可身子轉了一半,余光中卻是瞧見了一個身影,那轉動的身子再次的轉回來了。
程爾微從別墅走了出來,她極為難得的身著便裝,簡單的襯衣、長褲,她用一種非常低調的方式來到了前院,上了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驅車駛出了前院。
程爾斯望著,蹙眉,這麼早,他的堂姐是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