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 一定要救他
程爾斯問的一團的火氣，可字字認真，話語落下鏗鏘有力，就如同是他沉沉的腳步聲一般。
聞言，於若汐拽著程爾斯軍裝一角的動作鬆了松，那手指往下滑了滑。
陰沉的烏雲一層層的壓低，連同著於若汐那濕噠噠的臉頰上都好像是蒙上了一層的灰塵了一般，她狼狽著的樣子比灰頭土臉要更加的誇張的多。
唯有那一雙水汪汪的眸還有那麼點的生氣。
周圍靜默了好一會，於若汐才再次的眼巴巴的開口，「如果你真的可以將他給救出來，我可以，我可以試著跟你在一起。」
她說著，說到了最後那眼神蒙上了一層的死寂。
可聽聞這話，程爾斯那帶著火氣的面容上並沒有半點喜悅的存在。
「晚晚，你簡直就是瘋了！」
程爾斯怒火沖沖，聲音暴躁著，這會只差要跳起來了一般。
「如果今天這個能夠幫助你的人換做是其他人，你是不是也會這樣毫不猶豫的答應那個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震耳欲聾般的聲音一陣陣的在周圍響動著，連同著站在遠處看戲著的小武都嚇了一跳，跟在程爾斯身邊這麼多年了，頭一次見到程爾斯這麼大的火氣。
話落，空氣中剩下一陣詭異的沉默。
於若汐沒說話，也好像是默認了。
「你……」
程爾斯被於若汐這沉默著的樣子氣的不輕，「我爺爺不是你隨便的跪一跪就會心軟的，你願意跪就繼續的跪下去吧，我不會幫你救那個惡魔！」
程爾斯轉身，甩開了於若汐拉著他衣服的手，帶著滿身的怒氣往別墅走，看得那在忙碌著的傭人跟躲避炸彈一般的遠遠躲開了。
於若汐跪在了原地，擎在了半空中的雙手空蕩蕩的，心也是在一點點的下沉著，孤立無援著的感覺，可除了跪在這裡，她別無他法。
眼淚還在控制不住的流淌著，身前的衣服都已經是濕潤了不小的一部分。
她害怕，害怕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杜亦寒。
她害怕，害怕杜亦寒在遭受著非人的折磨。
越想，越是覺得難過。
於若汐一點點的抽泣著，唇咬破，哭聲連連，哭的撕心裂肺一般，就好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
她的身子在顫抖，那哭聲一陣陣的在周圍攪動著，看的那在站崗著的保安都是覺得有些不忍著的樣子。
「轟隆隆……」
黑雲壓城，伴隨著濃濃的轟隆隆著的聲音一陣陣的在頭頂上響動著，聲音很大，那在前院收拾著傭人都是加緊手頭中的動作了。
這會，程爾斯站在了二樓的陽台上，身子筆挺，稍微的抬起頭來，碧藍色的眸子中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小小的人影的身上，眸光有些複雜著。
身後不遠處，小武看著，還是沒忍住多了句嘴。
「少爺，天氣預報說今日有入春以來最大的一場大暴雨，看這樣子一會就要嚇了，就晚晚小姐那身子骨，估計受不住。」
小武這話是試探著說著。
他說完了，程爾斯沒反應，不知道到底是沒聽到還是在想什麼事情，反正人是沒動彈，也沒做出什麼樣的命令。
窗外，天色越來越暗了些，明明是接近中午的時間，可是這會卻如同是傍晚了一般，抬眸，只是望著這黑壓壓的雲層，就知道今天會有一場大雨降臨了。
可那個小小的人影跪在了那裡並沒有動彈。
程家大院周圍原本就比較的空曠，這會，毫無阻擋著的風一陣陣的襲來，夾雜著不明顯的潮濕著的氣息吹動著於若汐那並不怎麼厚著的衣衫。
有些凌亂著的頭髮隨風吹動著，她的狼狽還在一點點的家居，而那堅定著的信念卻是並沒有發生任何一點的變化。
她死死的守著就是不肯離開。
「轟隆隆……」
雷聲不停，閃電肆虐……
不足十分鐘的時間，狂風夾雜著暴雨而來。
「刷刷刷……」
有力的雨水敲打在旁邊的窗戶上，發出了如同是交響樂一般的聲音，極為的清晰，只是聽著，就覺得這雨水大得很。
程爾斯這會站在陽台上，斜斜的雨水落到了他的身上，將他前胸上的衣服給打濕了，可他並沒有動彈，那視線擦過層層的雨水，朦朦朧朧著的定格在了遠處。
在瓢潑大雨的攪動下，一切都變得模糊了些，連同著那小小的一團的影子也是越來越看得不怎麼的清楚了。
「少爺，這雨真的很大了，晚晚小姐這要是再繼續的跪下去……」
跟於若汐相處了一段時間，小武也算是處出那麼點的感情來了，那想要勸說的聲音再次的望著程爾斯筆挺的身影敘敘的說了出來。
直到程爾斯猛的回頭，那碧藍色的眸光朝著他掃了過來，他才將那剩下的話語給吞到了嗓子中去了。
那腳步猛的後退了一步，準備逃跑著的樣子。
陽台上，那筆挺著站了好久跟罰站一般的人影終於完全的轉身了，好一會後，程爾斯那唇才總算是動了動，嘆息般的出聲，「給我那把傘。」
「是。」
小武應得高興，轉身出了房門去找傘去了。
暴雨中，於若汐小小的身子一點點的在顫抖著，身上的衣服全部都已經是濕透了，這會濕濕的粘連在身上，冷的要命。
她顫抖著的越來越是厲害了些，眼睛有些疼，只覺得眼前都是那朦朦朧朧著的一片。
好一會後，隱隱約約的看到了一雙黑色的馬靴，頭頂上的雨水好像也是停了下來了。
她順著這馬靴一點點的抬起頭來，迎上了程爾斯垂眸打量過來的視線。
程爾斯一隻手舉著黑傘，筆挺的站著，面容略微顯得有那麼點的低沉了些，他灼灼著的視線望著於若汐。
於若汐小小的鵝蛋臉這會蒼白的很，那濕噠噠的髮絲滑落在臉上，還連同著雨水不停的從臉上落下來，她的樣子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多看一眼都覺得沒法對於若汐狠下心來。
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都深深的落入了程爾斯的雙眸中。
雨水嘩嘩嘩的落在了傘上，發出了很是清脆著的聲音，傘周圍不停的有雨水低落下來，被狂風吹動著，也是落在了程爾斯的身上一些。
「斯斯，求你幫幫我。」
虛無縹緲般著的聲音在雨水中顯得弱小的很，於若汐喃喃的，艱難的蠕動著蒼白著的唇，眼神還巴巴的望著程爾斯。
纖細的手指夾雜著濕潤著的雨水揚起，有些無力的拉住了程爾斯的衣服，她的身子拚命的抬著，並沒怎麼的有力氣，可抓住程爾斯著的樣子分明是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晚晚，你為何一定要這樣？」
程爾斯嘆了一口氣，低低的說著，「你還是回去吧，你就算是跪到明天，我爺爺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更不會留情，你別在這裡浪費力氣了。」
這會，他的心難受的很，有種永遠都不想要理會於若汐的衝動，偏偏又是做不到。
可視線中，得到的只是於若汐搖頭著的動作。
「我得救他，一定要救他，救他……」
她喃喃著的只有那兩個字，毫無力氣著的聲音每一聲都如同是蚊子哼哼一般了，可是，這細小著的聲音停在了程爾斯的耳邊卻如同是驚濤駭浪一般，將他給用力的拍打著，只差要一下子給拍死了。
他攥著傘的手指緊了緊，隨即屈身，在於若汐的面前蹲下來。
兩個人的距離拉近，程爾斯認真的打量著於若汐，將她臉上每一個表情都看得清楚認真。
「晚晚，你就這樣愛他？」
程爾斯問著，卻也不像是在問，聲音落下，篤定著的味道更多了些，他的心中情緒著的複雜不亞於於若汐，那種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槍也不過就是這樣的感覺了。
疼的揪心。
於若汐點點頭，毫不猶豫。
程爾斯再次的嘆了一口氣，「晚晚，我不懂，我到底是比杜亦寒差在了哪裡，我也可以像是杜亦寒一樣保護你，一樣的愛護你，一樣的寵愛你，你想要的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我也想辦法給你，可你為什麼就不能放棄他，看看站在你身旁的我？」
程爾斯問著，人也是激動了些，手中的傘被他丟到了一旁，雨水瞬間肆虐在他的身上。
於若汐沒說話，只是被程爾斯搖晃的人已經是有幾分的迷離著的樣子了。
「晚晚，你知不知道，你這樣還不如一槍打死我，也好過我現在這樣的糾結痛苦，我看不得你這樣難過，看不得你為了杜亦寒這般不要命！」
「對，對不起……」
於若汐的身子還在晃動著，雨水沖刷的她睜不開眼睛，只能是勉強從嘴角擠出了這樣幾個字。
「你跟我說的最多的不是對不起，就是謝謝你，晚晚，哪怕你的心裡能夠為我擠出那麼芝麻大小的地方，我就算是為了你赴湯蹈火也是心甘情願……」
程爾斯的衣服瞬間也是被濕透了，望著於若汐那馬上要倒下著的樣子，終於是鬆開了於若汐的胳膊。
「晚晚，你到底讓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