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 等我眼睛好了……
杜亦寒薄唇一張一合，說的認真，那墨色的眸子中的視線深深淺淺，神情複雜了些，恨不得將所有的跟於若汐有關著的事情都交代給程爾斯。
程爾斯腦袋原本就不是特別的靈光，這會，眯著那碧藍色的大眼睛聽著，神情專註。
走廊里，除了杜亦寒說話著的聲音，還有小武簌簌的忙碌著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將這事情都給記錄下來的聲音。
好一會後，杜亦寒說完了，程爾斯那側過去的身子也重新的站穩當了，抬起頭來。
「杜亦寒，你這是在交代遺言嗎？」
程爾斯這話問的聲音很大，很是非常直接著的樣子，話落，小武手中握著的筆都是抖了抖，轉而也是順著程爾斯的視線往杜亦寒的方向看過去。
奇怪的很，杜亦寒面色平靜，並沒有尋到任何一點生氣著的樣子，看那臉上的表情好像還沉浸在剛才的事情中，並沒有聽到程爾斯說的話一般。
長長的走廊里，沉默了一會的時間，才見杜亦寒抬起頭來，卻是沒說話，一直到手術完全的結束，他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弄的程爾斯覺得奇怪，那碧藍色的視線盯著杜亦寒，久久的，恨不得在杜亦寒的臉上盯出一個洞來一般，可是，就算是這樣，也並沒有對杜亦寒產生任何一點的影響。
手術燈暗下去，醫生出來的時候臉上是掛著淡淡的笑容的。
「很成功。」
摘下手套的時候，其中一個主刀醫生開口。
簡單的三個字，在走廊里傳遞過來，杜亦寒輕閉了一下眼睛，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程爾斯倒是勾唇完全的笑出來了，想著等到不久后，晚晚就可以看到他這樣一張帥氣的面容了，真的是讓他覺得是一件心花怒放著的事情。
於若汐被推了出來，眼睛上纏著白色的紗布，看上去很是厚重著的樣子。
可她人是清醒著的。
「大寒寒……」
頭一件事情就是想要找尋杜亦寒，她呢喃著開口。
杜亦寒上前一步，握住了於若汐揚起的小手，應了聲，「我在。」
於若汐放心了下來，輕輕的勾唇。
程爾斯望著，撇撇嘴，也是跟了上去，「晚晚，我也在。」
聽著在另外一側響起的程爾斯的聲音，於若汐點點頭，沒說話。
兩個人一左一右的護送著於若汐回到了病房裡。
「這個紗布希么時候可以摘掉？」
程爾斯轉頭，看向床邊幫於若汐整理著東西的女護士，低聲詢問著。
「回少校，劉醫生說好像得有一個周的時間。」
女護士告知完之後，人轉身離開了。
「晚晚，你聽到了，還有一個周你就可以見到我了。」
程爾斯高興著轉頭看向於若汐的方向，望著躺在床上穿著病號服的於若汐，那勾起的嘴角只差都要扯到後腦勺一般了。
這會的於若汐雖然是穿著病號服，雖然那眼睛也是被蒙著的，可是，整個人那身上淡淡的氣質卻是這些東西都沒有辦法阻擋住的。
程爾斯望過去，只覺得晚晚不管是什麼時候都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他看的毫不猶豫，也絲毫都沒有避諱到站在床對面的杜亦寒。
杜亦寒沒有轉頭，可是，余光中已經是察覺到了程爾斯那雀躍著的視線了，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將臉別過去，抓著於若汐的手也是稍微的用力了一些。
感覺到手上一緊，於若汐以為杜亦寒是不高興了，也沒有說話，只是簡單的沖著程爾斯笑笑，顯得略微的平靜了不少。
「晚晚，……」
程爾斯還想要說些什麼，可也只是再次的喊出了這樣的兩個字，身後就傳來了小武的聲音了。
「少校，上將讓你十分鐘后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小武聲音認真，程爾斯蹙眉，不太高興著的樣子，可也只能是服從命令。
「那晚晚，我晚些再來看你。」
踩著軍靴，程爾斯轉身離開了。
偌大的房間里就剩下了於若汐跟杜亦寒兩個人。
躺在床上的於若汐拉了拉杜亦寒的手，「大寒寒，你怎麼不說話？」
於若汐轉頭，跟之前相比，她的眼前現在還是黑漆漆的，什麼都看不到，可她總覺得這會的杜亦寒並沒有她想象中那般的高興。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明天該帶你去哪裡玩。」
杜亦寒低低的開口，那視線轉向了窗外的方向，落在遠處的小山上，若有所思著的樣子。
「大寒寒，你又逗我，我現在的樣子估計是哪裡都去不了，玩什麼都不方便，不過我聽說軍區里有個馬場不錯，等我眼睛好了，我們去騎馬吧。」
於若汐有些嚮往的說著，杜亦寒卻是沒應聲。
「當初我跟你剛認識的時候就是在馬場，那個時候的你騎馬著的樣子真的好帥氣，我們還比賽過，不過我知道，那次如果不是你讓著我，我是不會贏的。」
提起初次見面著的事情，於若汐的心中是喜悅著的，現在回想起來就好像是事情不過就是昨天發生著的一樣。
「自從那次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你騎馬了，等我眼睛好了，你陪我騎馬吧。」
杜亦寒垂眸，望著於若汐那期待著的神情，心中一陣陣的絞痛。
「小汐，其實那次是我知道你要去馬場，所以特意在那裡等著跟你偶遇的。」
杜亦寒似有若無的轉移著話題，也是老實的交代著。
於若汐撇撇嘴，「我不提這事情，你反倒是提起來了，我怎麼會不知道，所以，這次，我們要正兒八經的再去騎馬，這次，你不許再讓我。」
於若汐說著，杜亦寒只是攥緊了她的手卻是沒答話。
眼睛雖然做完手術了，可是，卻是不能見風。
這裡的風又是出奇的大得很，於是，在手術結束的這幾天，於若汐哪裡都去不得，連這座樓都不能離開，只能是呆在房間里。
「小汐，來，躺到我懷裡來，我給你讀書聽。」
杜亦寒扶著於若汐的身子，讓於若汐整個人用一種非常的舒服著的姿勢躺在了他的身前，頭倚著他的胸膛。
杜亦寒的長臂將她那小小的身子包裹了起來，手中拿著一本書，一點點的給於若汐讀著書中的文字。
於若汐聽得認真，有疑問著的時候還會打斷杜亦寒問一問。
在她的印象中，杜亦寒總是博學多識的，他看得書多，懂得事情也多，所以，但凡是於若汐的疑問，他都能夠給她很好的解答。
於若汐點頭，繼續聽。
這幾天的時間雖然哪裡都去不了，卻是並沒有任何的一點無聊著的地方。
跟杜亦寒一起看書、聽音樂、曬太陽……
她很滿足，只要是待在杜亦寒的身邊，就算是什麼都不做，都覺得分外的幸福。
「小汐……」
最後一天的晚上，杜亦寒沉沉的開口，低啞的聲線中好像是摻雜著太多的複雜著的情緒。
「怎麼了？」
於若汐朝著杜亦寒的方向歪了歪頭，詢問著。
「杜氏集團那邊有急事，明天我得回去一趟，所以，不能陪著你拆紗布了，到時候你就在這邊讓程爾斯帶著你玩玩，再回去吧。」
聞言，於若汐微微的抿唇，雖然覺得心中有些遺憾，可想著還是公司的事情更重要些，杜亦寒出來了這麼久，那邊肯定已經是積累了很多的事情了。
想了想，她還是乖巧的點點頭，「那好，等我回去找你。」
「嗯，好。」
杜亦寒揚起修長的手指，落在了於若汐的頭上，給她一點點的整理著頭髮，那雙眸中的視線是那濃濃的貪戀著的味道。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於若汐都準備好了，也就是上午九點多的時候就被護士給接走了。
走之前，於若汐還是轉頭，「大寒寒，你真的不能陪我過去嗎？」
於若汐蠕動著雙唇追問了一句，有些捨不得著。
「小汐，我一會就得走，趕不上了，讓程爾斯陪著你吧。」
杜亦寒的話都說到了這樣一種程度，於若汐也只能是應了下來，轉身，跟著護士走出了房間。
她沒有看到，自然也不會是知道，杜亦寒站在了遠處一直望著於若汐一點點的走遠的背影，直到是看不到於若汐的身影后，他才轉頭，將視線停留在了窗外，看著於若汐上了車，一點點的從他的眼前消失。
十分鐘之後，幾個穿著軍裝的人出現在了房間里，一臉嚴肅著的樣子，其中一個的手中還握著手銬。
「杜亦寒，你可以跟我們離開了。」
杜亦寒沒說話，只是看著這些人一步步的走近。
冰冷的手銬落在了她的手腕上，將他的雙手給直接的拷了起來。
「走吧。」
前面有人開路，後面有人跟著，他已經是層層的圍了起來，如同是犯人一般的被這樣幾個人給帶走了。
「程老將軍呢？」
路上，杜亦寒被壓到了一輛車子里，詢問著。
其中一個坐在身前的人側頭瞄了他一眼，視線很淡，可也是存著幾分謹慎著的樣子，「程將軍會在監獄里跟你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