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有些熟悉的女人
那樣子讓其他人都是覺得有些怪異了些,葉明軒連同著艾琳都是朝著於若汐的方向打量了些。
頭一次見到來參加追悼會還將自己捂得這樣的嚴實著的。
不管是程爾斯如何的拉著她的手臂,於若汐的頭朝向杜亦寒的方向就沒有變過,她不確定杜亦寒距離她到底是多麼的遠,可總覺得這樣才勉強能夠感受到杜亦寒的氣息一般。
難過,激動,各種複雜著的情緒在胸口一陣陣的蕩漾著。
這樣複雜的情緒一點點的往上涌動著,升到了嗓子中,如鯁在喉哽咽的有些難受。
墨鏡隱藏之下的那雙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眼睛的眼角有眼淚滑落了出來。
不遠的距離,杜亦寒冷眸中的視線掃過了於若汐的身上,總覺得莫名的熟悉,可惜的是那張臉被完全的遮擋住了,他什麼都看不到。
「該……」走了
程爾斯想要再次的強調著,可也只是說出了一個字所有的聲音都被打斷了。
「嗒!」
很輕的一下,順著於若汐的眼角流出來的眼淚落在了他握著於若汐手臂的手背上,濕潤而又暖熱的觸感清晰,程爾斯愣了愣,隨即下意識的往於若汐的臉頰上看過去。
縱使是被墨鏡、口罩、帽子遮掩的嚴實,可他好像還是察覺到了於若汐的難過一般,尤其是她微微顫抖著的身子。
「走了。」
最後還是程老爺子開口,渾厚的聲音落入了耳邊,於若汐如夢初醒,被程爾斯攬著轉身了,她緩慢的一點點的遠離杜亦寒,只是留下了一個背影。
杜亦寒這會還眯著眼睛看著,眸中的視線很是幽深著的樣子。
「亦寒,你該不是對那穿軍裝的小子身邊的女人感興趣吧?」
葉明軒有些不太確定的問,在他的印象中,除了於若汐,從來都沒有見杜亦寒對其他女人感興趣過,可是,杜亦寒的眼神又分明是在那個女人的身上停留了很久。
「冷墨。」
杜亦寒回神,出聲。
站在不遠處的冷墨立馬走了過來,「先生,我在。」
「去查一下那個女人是什麼來頭。」
「是。」
冷墨應聲,葉明軒站在一旁連連的搖頭,「你還真感興趣呀。」
葉明軒笑著,有些不可思議,這事情不像是杜亦寒辦得出來的事情,更何況昨日於若汐這才剛出的事情。
「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熟悉?」
杜亦寒淡淡的問著,葉明軒微微聳聳肩,「連個臉都看不到的女人,有什麼熟悉的,不過,這不露面,難道是臉上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胎記?」
杜亦寒沒回答。
追悼會依舊還在繼續,也沒有繼續去想這件事情。
上車之後,於若汐一言不發,手指緊緊的攥在了身前,纖細的手指還在用力,好像是將所有的情緒都攥在了手指中了一樣。
眼角那順著留下來的眼淚並沒有停止,將那口罩都是給直接染濕潤了一大片了。
程爾斯緊挨著於若汐坐著,看得清晰卻也是觸目驚心般,那瞳孔都是睜得大大的。這輩子,他頭一次見到有女人在他的面前哭成這個樣子。
他以為女人哭起來都應該像是電視劇中演得那樣看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淚跟要死了一般,卻是頭一次見到哭的如此的平靜著的。
看得他詫異著,疑惑著這個小小的身體里到底是藏著一個什麼樣的靈魂。
於若汐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哭了一路,而程爾斯也是跟著看了一路,礙於他爺爺在場,他什麼都不能做,只能是當做是什麼都沒有看到一般,可心裡卻是急的毛毛的。
總算是回到了房間,程爾斯衣服都顧不得換下來,彎身,將於若汐的帽子、墨鏡、口罩都給急急的摘下來了,入目的是一張皺巴巴的臉蛋,濕潤的讓他看得都是覺得心裡不好受。
「晚晚,你別哭了,我一個大男人見慣了打打殺殺,可是見不慣女人流淚,你這一哭,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程爾斯說著,那俊俏的臉當真是慌亂了不少。
戰場上讓他指揮作戰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讓他去哄女人,還真的是比登天都難。
聞言,於若汐這才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
於若汐抽泣著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她只是忍不住,見到了杜亦寒真的忍不住,不過也就是一天沒見而已,可是,卻好像是隔了好久好久了一般。
她好害怕,害怕時間久了會徹底的忘記杜亦寒長什麼樣子,忘記他對她溫柔笑著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你先把眼淚擦擦吧。」
程爾斯慌亂了些,大把的抽著紙巾往於若汐的手裡塞,恨不得將那整桶的紙巾都塞到於若汐的手裡。
「夠不夠?」
一遍塞著,還問著,問完了又想到於若汐根本就看不到,才瞄向於若汐那小手中滿滿當當的紙巾自顧自的點點頭,「應該夠了,你用著,不夠我出去給你拿。」
於若汐感覺到手中的一大把,放在了床邊上,這才是一張張的攥著去擦拭臉上的淚痕。
「垃圾桶在哪裡?」
程爾斯轉身,將垃圾桶拿了過來,「你左手邊前方。」
他說著,於若汐稍微的抬了抬腳,試探了一下,觸碰到垃圾桶時,這才將手中用完的紙巾扔了進去。
於若汐扔的很慢,擔心不小心扔到外面去,可還是扔到了外面一些了。
程爾斯後退了一步,就是那樣站在一旁看著於若汐那還在抽泣著的樣子。
他雙臂自然的環在了身前,頭一次覺得女人哭起來也並不都像是電視劇中那樣的難看,至少這會他眼前的女人呢哭起來還挺漂亮的,看得還讓他覺得難受的很。
看得時間久了,程爾斯環在身前的手臂張開了些,一隻手直接落在了胸口處,輕輕的揉了揉,奇怪了,難受的要命,怎麼比中槍都要難受呢。
於若汐好久之後才算是徹底的停下來,垃圾桶外也是掉落了一地的紙巾了。
程爾斯早就將那一身的軍裝外套脫了下來,身上只是穿著內側並不厚的衣衫了。
見於若汐已經躺下來了,這才出了門,將門外正在打掃衛生的一個女佣人給召喚了進來,「你把地上的紙巾清掃好了。」
程爾斯指揮著,那女佣人點頭,望著那一地的紙巾,又是用一種比較怪異著的眼神偷偷的望了一眼那站在不遠處的程爾斯,最後走之前還是用那怪異的眼神掃了程爾斯一眼。
程爾斯看到了,還自顧自的垂頭掃了一眼他身上的衣衫,琢磨著難道是有哪裡不妥當嗎?
從追悼會回來之後,於若汐的心情就一直不好,中午時不想吃飯,程爾斯就只能是將他的飯菜還有於若汐的飯菜給單獨的讓人搬上來了。
好言相勸著,才總算是勉強讓於若汐吃了些東西。
吃完飯,程爾斯讓人將東西收走,這才正兒八經的坐在了於若汐的面前,望著情緒看上去平靜了許多了的於若汐。
「晚晚,你老實告訴我,你跟杜亦寒到底是什麼關係,你見了他哭得這樣難過,難不成他就是電視上演的那些負心漢?」
程爾斯問的認真,這問題在腦袋中存很久了,從追悼會回來的路上就想問了。
聞言,於若汐又是攥緊了手指。
「可以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嗎?」
好一會之後,於若汐才開口。
程爾斯聽著,挑挑眉,「這有什麼可想的,你只要告訴我是還是不是,如果他是那負心漢,我一定開著坦克壓平他家。」
程爾斯一拍腿,豪言壯志般。
「斯斯,我跟他的關係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於若汐解釋了一句,略顯平靜。
程爾斯卻是激動了些,「你知道我想的是什麼樣嘛,你要是告訴我,你的男朋友是他,那我的心裡還舒坦些,最起碼像是杜亦寒那樣的人,還是有資格成為我的競爭對手的,可他要是負了你,也沒關係,我幫你解決他,然後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一輩子對你好。」
於若汐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怎麼都覺得這話從如此豪氣的程爾斯的口中說出來就跟過家家一般。
「斯斯,他沒有負了我。」
「你不用騙我,」程爾斯一副不相信著的樣子,聲音斬釘截鐵,「他要是沒有對不起你,你怎麼會哭,感覺都要哭成了汪洋大海了。」
「我只是難過,我變成了這樣一副天地,不知道有沒有資格再回到他的身邊。」
於若汐沒隱瞞的說著,程爾斯又是一拍大腿。
「所以,杜亦寒他就是嫌棄你了是吧,晚晚,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將他的眼睛挖下來!」
於若汐一驚,連忙搖搖頭,總覺得在這件事情上好像是跟程爾斯說不通一般,這樣的交流就好像是來自於兩個頻道上。
想著程爾斯可能是略微神經大條了些,只能是說的更加的明白了些。
「我只是在猶豫,我是不是該現在以一個盲人的樣子回到他的身邊去。」
說著,於若汐略微的嘆了一口氣。
「斯斯,如果我想要回去,你能夠將我送到他的身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