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你簡直就是犯賤
樓上一點動靜都沒有，安安靜靜到有些詭異。
於若汐坐在沙發前，手指放在身前，不停的攥著，緊張透過手心層層的傳遞開來，半個小時之後，遠處的玄關處傳來了一陣開門的聲音。
不過一會，門很猛的關上，進而傳來了那急促著的腳步聲。
葉明軒身上套著一件寬大的棉衣，算不得是多麼的有形象，那雙眼睛看上去也是透著幾分的疲憊感，他匆匆的朝著這邊走來，可人也只是淡淡的掃了於若汐一眼，並沒有做更多的停留，那大步子直直的往樓上的方向而去。
於若汐的視線跟隨著葉明軒的身影移動著，這後半夜，葉明軒也來了，是不是說明杜亦寒的腿傷比她想象中還要嚴重的多。
杜亦寒以前也都是經常受傷，可能忍著的時候，那張臉上絕對不會表現出任何的痛苦的神情，可回來的那會，她明明清楚的看著，他那劍眉是深深的皺著的。
於若汐的心一陣陣的懸空著，側頭瞄著牆壁上在走動著的秒針，恍恍惚惚的。
一會之後，於若汐隱約聽到上面有不小的說話聲，可是卻是聽不清究竟是在說什麼，也只能是轉頭往樓上的方向看著。
說話聲停了，她卻是看到了葉明軒怒氣沖沖的出現在走廊里，順著那樓梯，大步流星的往下邁著步子，那略微有些猩紅的雙眼中的的視線直直的朝著她的方向瞪過來，只差要將她給吃掉一般。
「他怎麼樣了？」
葉明軒還沒有走近，於若汐匆忙的起身，迎著葉明軒的視線，急急的問著。
「怎麼樣，你希望怎麼樣？！」
一向是弔兒郎當的葉明軒，極少像是現在這樣發火。
「我……」
於若汐遲疑著，不知該說什麼。
「你什麼你，於若汐，我真就沒遇到過像是你這樣不分黑白是非的女人，你是想要將亦寒給整死吧？」
葉明軒那手指攥著，已經是握成了拳頭的樣子，憤怒滿滿的。
於若汐望著他，依舊是無話可說，只能是用力到了咬唇，視線也是垂了垂。
可葉明軒看她那不說話的樣子，原本就憤怒滿滿的神情變得是更加都是難看了些，那樣子只差要將於若汐給丟出去了一般。
「亦寒自從認識你之後，差點死過多少次了，你只知道你媽跟他有仇，你怎麼就不知道想想他們為什麼會有仇，亦寒最多不過也就是欺騙過你而已，可是，如果不是你媽先來招惹他，你以為他閑的沒事了去招惹你？！」
葉明軒怒火沖沖的，人更是深吸了一口氣。
「於若汐，要是換做是我，早把你丟南極洲去了，也就杜亦寒還養著你這個炸彈，你簡直就是個瘋女人！」
葉明軒說的唾沫星子亂飛了，於若汐微微垂下的視線也終於是稍微的抬起了幾分，全都受著了，那有些蒼白的唇還是蠕動了些。
「我媽怎麼招惹他了？」
葉明軒冷哼了聲，「你還知道問呀，你媽，在你眼裡那個好的不得了的蠍子殺了杜亦寒的媽，杜亦寒想要利用你報仇，這才接近了你，可沒想到仇沒報成，自己倒是陷進去了，你可知道他有多麼的糾結，為了你，他差點都要放棄報仇了，於若汐，你究竟還想讓他做到什麼地步？」
葉明軒朝著於若汐吼著，這聲音不小，在客廳里久久的回蕩著。
於若汐站在原地，整個人如同是被凌遲了一般，那雙水眸睜大，好久都沒有從葉明軒的話語中反應過來。
「我媽，怎麼會殺杜亦寒的媽？」
「怎麼會？你要不直接去地獄里問問你媽，要不你要是認識你媽背後隱藏著的人，也可以去問問，問問亦寒的媽到底是哪裡得罪他們了！」
葉明軒吼的有些吃力了些，揚起一隻手臂已經是扶住了沙發，「於若汐，亦寒認識你，簡直就是走了八輩子的霉運，你媽殺了他媽，現在你又要來害他，身體連同著心靈上一塊，於若汐，你簡直是比你媽更狠。」
「我……我不知道。」
於若汐抿唇，突然覺得眼角有些濕潤。
「亦寒讓我們都瞞著你，你怎麼會知道，你媽又不可能會告訴你這事，可就算是這樣，亦寒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你媽，不過就是將你媽給關起來了而已，可你媽竟然會選擇自殺，亦寒這個腦袋發瘋的人，還陪著你一塊去給他這個仇人下葬，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他愛你愛的都發了瘋，你還想要他怎麼樣？」
耳朵中一陣陣的灌入了濃濃的質問著的聲音，於若汐雙腿一軟，人再也站不住，跌坐在沙發上，失魂落魄一般，眼角的眼淚控制不住的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心也好像是被揪住了一樣，一陣陣的，疼痛的要命。
「他的腿還好嗎？」
沙啞著聲音，於若汐回神時，抬起頭來，問的苦澀。
「跟你期待的一樣，並沒有多好。」
葉明軒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於若汐覺得心一沉，手指攥的根據的用力了一些，獃獃的坐在沙發上，控制不住的眼淚橫流。
「他死不了，你用不著提前哭喪！」
葉明軒諷刺著，於若汐抽了抽鼻子，抽出紙巾，將那眼淚擦了擦，視線也是稍微的往上抬了抬，不想要更多的眼淚流出來。
凌晨五點多鐘，樓上傳來了一陣的腳步聲，那些骨科專家已經是陸陸續續的下樓來，於若汐起身，還沒等迎上去，就被葉明軒搶先了一步。
「怎麼樣了？」
「回葉少，現在情況不太樂觀，現在只能等著艾琳醫生回來處理了。」
那白髮蒼蒼的醫生搖著頭，臉上的情緒看上去很是低落的樣子，於若汐聽著，身子又是控制不住的後仰，那些醫生已經是離開了。
於若汐看著，轉身打算上樓，可是剛剛走出了兩步遠，手臂就已經是被葉明軒給拽住了，「你幹什麼？」
葉明軒冷聲問著，於若汐的腳步被逼著停了下來，只能是回頭看向葉明軒，「我要上去看看他。」
「看看？」
葉明軒勾唇，嘴角露出的弧度極為的諷刺，捏著於若汐手臂的動作也是並沒有鬆開。
「你又不是醫生，上去除了刺激他，還能有什麼用，於若汐，我煩請你不要繼續的刺激亦寒了，他在你的面前，簡直是太不堪一擊了，今晚，不對，現在應該是說昨晚，如果不是因為你的原因，他現在也用不著這樣痛苦的躺在床上，所以，你要不待在樓下，要不就直接滾蛋。」
葉明軒的語氣一點都客氣，那眼神更好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於若汐那張小小的鵝蛋臉上的情緒變得更加的低落了些，不舍的往樓上的方向瞄了眼，也只能是再次的轉身了，葉明軒這才放手了。
於若汐再次的返回到沙發上坐著，轉頭見葉明軒已經是上樓了。
樓上卧室的房門是關著的，葉明軒推門而入，直奔杜亦寒的方向而去。
杜亦寒臉色蒼白的厲害，人還是無力的躺在床上，腿上還架著儀器，見葉明軒走了進來，杜亦寒這才略微的抬眼。
「小汐離開了嗎？」
低啞的聲音很是無力，他的唇一張一合，問著。
「亦寒，你有這時間怎麼不關心一下你自己的死活，她離不離開重要嗎？你以為你有九條命呀，就讓她這樣的折騰？」
葉明軒走到了床邊，雙手微微的環在了身前，一副拿杜亦寒沒有辦法的樣子。
「她離開了嗎？」
可杜亦寒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人有是追問了一句。
「沒有，樓下沙發坐著呢。」
葉明軒極為不厭煩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杜亦寒這才看了站在一旁的冷墨一眼，「讓她回去休息吧。」
冷墨應聲，人已經是轉身出了卧室，葉明軒也是在床邊坐了下來了，那悠然的視線依舊是落在了杜亦寒的身上，「你是擔心艾琳來了後會責備她吧，杜亦寒，你現在能不能不要對你的這個仇人這樣的善良？」
葉明軒真的是藏了一肚子的氣，生於若汐的氣，也是生杜亦寒的氣。
杜亦寒沒說話，看樣子已經是不打算接這個話題了。
「你，你簡直就是犯賤呀。」
葉明軒實在是忍不住了，那唇中就是蹦出來這樣的一個詞。
沒想到，杜亦寒聽著，倒是正兒八經的應了下來了，「也許吧。」
淡淡的三個字，若有所思的樣子，葉明軒搖著頭，只差都要去踹床了。
那頭的冷墨下了樓，按照杜亦寒的意思讓於若汐離開，可是，於若汐卻是斬釘截鐵的搖頭。
「不行，我現在還不能離開，我想要在這裡等著。」
於若汐說的肯定，冷墨也只能是繼續勸說著，「可於小姐，你這也等了一晚上的時間了，還會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於若汐依舊是搖頭，那倔強的樣子當真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一樣。
冷墨還想繼續不遺餘力的勸說著，可是，遠處卻是再次的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兩個人轉頭，已經是看到了踩著高跟鞋快速走來的艾琳。
艾琳神情嚴肅認真，腳步落下的明顯是慌亂了些，可她經過客廳，人擦過於若汐身邊時，腳步停了下來，手臂猛的揚起來。
「啪！」
手掌落下，一巴掌用力的扇在了於若汐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