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你不配
這話聽上去有幾分的耳熟。
於若汐一愣，整個人都是呆愣在原地，好久都沒有緩過來。
她喜歡吃辣，無辣不歡，以前，杜亦寒有的時候也會稱呼她為小辣椒，那個時候，她總是喜歡朝著他做鬼臉。
現在想來，感覺一切都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好像真的顯得有些遙遠了一樣。
大廳里，來看病的人依舊是腳步匆匆，還有不少帶著口罩的醫生進進出出，顯得不是一般的忙碌。
可是，這樣的兩個人就是這樣的站在這裡，好久都沒有動彈。
「走吧，小辣椒。」
杜亦寒又喊了句，還是自然的聲音，於若汐這才愣愣的回神，在他轉身之時人已經是跟上去了。
原本還有些叫囂的心情因為這樣的一句話變得沉沉的，就好像是被扔進了水裡一樣，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美好的東西也會讓人感傷。
出了門，於若汐望著杜亦寒的背影，這身影明明是跟三年前一樣，可是，也好像是不一樣了。
於若汐沒在說話，只是跟著，直到是杜亦寒的腳步真的停在了一家湘菜館前，她才抬起頭來。
「你能吃？」
她問，杜亦寒沒說話，只是示意她進去。
於若汐沒多想，邁步，擦過了杜亦寒的身邊，人已經是走了進去。
餐館不大，可是，裝潢看上去卻很是精緻，給人的感覺很是溫馨。
走了進去，於若汐正想要尋著靠窗的方向坐下來，可是，卻是被杜亦寒制止了。
「跟我上樓。」
他說的自然，不給於若汐任何的答應的時間，人已經是轉身，自然的邁步，往樓上的方向而去。
於若汐跟著杜亦寒走過去，拐了一個角之後，才看到了那好像是隱藏起來的旋轉樓梯，很少走人的感覺，從外面一打眼根本就看不到這樣的樓梯。
於若汐往身後望了眼，有些疑問，疑問這裡是不是可以上人，可見杜亦寒走的如此的坦蕩蕩，也就沒有繼續的多想，抬步，跟了上去。
木質樓梯踩起來咯吱咯吱的響，身前的杜亦寒始終是沒有轉身，走上了樓，於若汐抬眼看過去，感覺跟樓下那喧鬧的樣子全然不同。
怎麼看，都覺得這樣的樓梯好像是通入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了一樣。
「我早就想要帶你來了，一會，你不許跑。」
很久之後，杜亦寒終究是開口，聲音柔和，於若汐聽著，沒聽懂。
杜亦寒的腳步終於停下，修長的手指開了門，他反倒是讓旁邊移動了些，那意思好像是希望讓她先進去。
於若汐抬頭，瞄了杜亦寒一眼，他的動作太過於刻意，弄的她有些懷疑。
她狐疑的望著杜亦寒，身子卻沒動，「你，到底是弄了什麼？」
於若汐的頭用力的仰著，問的很是警惕，那水眸中全是挑剔的目光。
「難道你連看的膽量都沒有？」
杜亦寒不輕不重的反問著，有些想要激她的樣子。
於若汐還偏偏不信這個邪了，這裡是餐館，晾杜亦寒大白天的還不至於害她的性命。
這樣想著，那腳步才試探著動了動，再次的動了動，完全的挪動到門邊上，腦袋往裡探了探，可是，這包間多少有些怪異，竟然還一眼望不到底，視線被遮擋了些。
於若汐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身子，人才完全的走了進去。
她歪著頭看過去，牆壁上的圖案有幾分的眼熟，好像是很久之前見過一樣。
於若汐往前走著，繼續的看過去，她的視線微微的眯著，覺得那餐桌也是有幾分的熟悉的。
不只是如此，甚至連房間里的擺設都是十分的想象，頭腦中，好像是有相熟的圖案在蕩漾著，一點點的。
於若汐的腳步猛的停下，扶住了一旁的椅子，身形有幾分的不穩。
緩了會，她猛的轉身，望向身後跟進來卻又一言不發的杜亦寒。
「杜亦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吼著，聲音太大，吼的整個人都是在一點點的哆嗦著，就好像是用盡全部的力氣在發泄著她的不滿一樣。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曾經的婚姻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在演戲。」
杜亦寒那唇一張一合，說的認真，每一個字眼都是透著濃濃的認真的味道。
可於若汐聽著，卻是露出了一個有些諷刺的笑容。
「你以為把這裡布置成我們曾經住的別墅的餐廳的模樣就能說明什麼了嗎？」
於若汐的聲音依舊是在哆嗦，「杜亦寒，你錯了，就算是你把我們曾經住的地方原封不動的弄回到北城，也改變不了什麼了，你負了我，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都是一樣。」
「以前我的確錯過，你為何就不能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杜亦寒在問，語氣並不重。
於若汐卻是搖頭，搖的很是用力，「你不配！」
重重的，很是用力的落下了三個字。
於若汐抬步，擦過杜亦寒的身邊想要走出去，可在那擦肩而過的一瞬間，那手臂卻是被他拽住了。
「小汐。」
「別這樣喊我。」
於若汐緊跟著開口，聲音落下的不是一般的快，反駁的味道重重的，她仰頭望向杜亦寒的眸，心中的怒火已經被徹底的激起來了。
杜亦寒只是回望著她，卻是久久的都沒有說話，那眸中沉澱了太多的東西。
周圍，一下子變得詭異。
恰逢，於若汐的一通電話進來了。
電話鈴聲響起，在這樣的怪異的氣氛中一點點的穿梭著，攪動著這樣的不太平靜的氣氛。
於若汐垂眸，用另外一隻手將電話給掏了出來。
來電顯示上跳躍著歐盛昊的名字，她看到了，杜亦寒自然也應該是看到了。
她沒多想，毫不避諱的當著杜亦寒的面將電話給接起來了。
「歐少。」
火氣消失，自然的喊出了兩個字。
「若汐，你這段時間到底是去哪裡了，你說請假就請假，還跟人間蒸發一樣，消失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有想我？」
歐盛昊還是以前的樣子，連同著聲音都沒個正形。
於若汐聽著，余光中見杜亦寒已然是微微的蹙眉，想著歐盛昊的話，他應該也是全部都聽到了。
「當然想了，」
自然的於若汐開口，聲音還不小，那頭的歐盛昊明顯愣住了，他不過就是打趣的說著，沒有想到於若汐竟然還真的是乾脆利索的應了聲，弄的他都覺得整個世界都好像是玄幻一般的感覺了。
「歐少，一會一起吃飯吧，我去找你。」
在歐盛昊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於若汐緊接著追上了一句話，等到歐盛昊高興的答應下來的時候，於若汐也將電話給掛斷了。
轉頭，再次的看向杜亦寒的面容，看到的只是杜亦寒那臉色黑到了有些恐怖的成分，一點點的在周圍蕩漾著。
於若汐看著，只覺得杜亦寒那拽住她手臂的手好像還在用力，她已經是覺得有些疼了。
「杜亦寒，我還有事情，沒空陪你回憶過去了，你要回憶，不如去找艾琳。」
毫無溫度的聲音，於若汐平靜而又淡然的給說完了。
「你想要拿歐盛昊當幌子？」
他冷聲質問著，聲音已經不再像是剛才那般的柔和。
不過，於若汐聽著，倒是覺得莫名的舒服了不少，她還真的是習慣了這樣的冷言冷語的杜亦寒，習慣了他那冰冷到有些恐怖的樣子。
「你想多了。」
淡淡的回聲，於若汐繼續垂眸，「我還有事，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了？」
她問著，那水眸中頗有幾分在嫌棄著的味道。
話落，杜亦寒還真的是放手了，下一秒，於若汐當真是轉身就走，速度很快，頭也不回。
安靜的走廊里，傳來了那樣的一陣急促著的腳步聲，直到是拐到了樓下，完全的走出了餐館，攔下了計程車之後，那繃緊的心弦才覺得有幾分的放鬆了。
遠離了餐館，也遠離了杜亦寒，可是，剛才發生的一幕依舊是在頭腦中不停的回蕩著，久久的，好像是根本就沒有辦法停止一樣。
計程車停在了於氏公司的門外，下了車，於若汐只覺得雙腿很軟，好像並沒有怎麼的有力氣一樣，她走了兩步，慢慢的蹲在了門外一側的台階上。
中午的陽光比較的大，可是，她雙手環住了雙膝，就是這樣的迎著陽光的方向蹲著，顯得有些無助一樣。
下班時間點，於氏公司門外進進出出的人不少，可是，並沒有人怎麼的注意那趴在角落裡的人影，偶爾的看到的，還以為是誰走累了坐在這裡曬太陽。
倒是在樓上的辦公室焦急的等待著的歐盛昊，左等右等都等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了，卻是遲遲都沒有見到於若汐的身影，怎麼都覺得有些奇怪。
他再次的看了一次表，眼看著都要過了吃飯的時間點了，他有些擔心，給於若汐打了一個電話。
「你在哪？」
聽筒里傳來了歐盛昊的聲音，於若汐喃喃的回了兩個字，「門外。」
「等我。」
歐盛昊匆忙邁步，往樓下衝下去。
門外，他轉頭四下張望著，尋到了那個小小的人影。
「若汐。」
他喊著，於若汐抬起頭來，眼睛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