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我跟她只能選一個
這原本也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問題，可於若汐說完了，覺得心跳加速，有些緊張。
「你可以出院。」
身側，杜亦寒沉聲開口。
於若汐鬆了一口氣。
「但，不可以買葯！」
「嗯？」
於若汐睜開眼睛，轉頭望向側身躺著的杜亦寒，「為什麼？」
她直覺性發問，見杜亦寒眸色很沉，好像是不太高興一樣。
「萬一我不一小心……」
剩下的話語，於若汐沒有繼續的說出口，跟憋在了嗓子眼裡一樣，臉頰燙燙的，頭垂下幾分。
「如果你懷孕了，那就生下來。」
杜亦寒聲音肯定，在於若汐的身側悠然的飄蕩著。
「生下來？」
於若汐疑問的抬頭，這是杜亦寒打算負責的話語嗎？
可是，他明明知道，他們兩個人之間還有很多問題沒有解決，比如她失去的記憶，又比如她的母親。
「嗯，生下來。」
杜亦寒長臂伸開，落在了於若汐的後背上，輕輕的攬著。
如果有一天我沒有辦法留下你，至少讓孩子也能留下你。
他望著於若汐那不解的水眸，點點頭，然後在她的額前落下了一個吻。
杜亦寒擁於若汐入懷，於若汐沒反抗。
枕著杜亦寒的手臂，緊貼著杜亦寒堅硬的胸膛，耳畔，是他有力的心跳聲，好像聽上去還挺安心的。
她閉上了眼睛，或許是太累了，又沉沉的睡去了。
這邊還睡的甜蜜，外面那些大小領導們卻是站了一夜，臨近下班的時間點，才被冷墨給趕走了。
一個個來的時候生龍活虎的，走的時候跟被誰給抽了魂一樣，想著這杜總的助理比杜總都能折騰人呀。
冷墨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給杜亦寒跟於若汐準備的嶄新的衣服，還有那已經要涼掉的早飯，怎麼都沒有想到，都上午九點了，竟然還沒有任何一點動靜。
無奈，一通電話，讓人每隔十五分鐘就送來兩份早飯。
一個小時之後，外面早飯已經堆了不少了。
於若汐也總算是睡醒了，杜亦寒側身，將於若汐身上的被子完全的掩好，連同著下巴都捂好了，才給冷墨打了一通電話。
接到指示的冷墨將早飯連同著衣服全部都送了進來，東西放下，頭也沒抬的風一般的消失了。
於若汐雙手拽著被子，將被子往上拉了拉，這次連嘴巴都給完全的擋住了。
「穿衣服吧。」
杜亦寒將衣服遞到了於若汐的身前，可於若汐卻將頭往被子里鑽了鑽。
「杜總，你能不能先轉過去？」
望著於若汐那畏畏縮縮的樣子，杜亦寒輕笑，「這是害羞了？」
於若汐沒說話，只是整個頭都要完全的藏到被子里去了。
「那我先去洗刷。」
杜亦寒也不鬧她了，起身，赤條條的抱著衣服往洗刷間的方向而去。
躲在被子里的於若汐側耳，聽著那腳步聲已經走遠了之後，才將頭探出來，往四周看了看，確定的確是沒有杜亦寒的影子了。
這才坐起來，匆忙的穿衣服，將她自己從頭到尾捯飭了一遍。
杜亦寒還沒出來，於若汐坐在床上，想要看新聞，可是想起來手機在夏雨晴那裡，只能是打開了電視機。
調到了新聞頻道，映入的是對她跟杜亦寒的婚禮的報道。
各種讚美祝福的話語鋪天蓋地而來，可是，卻沒有任何一張圖片。
於若汐望著，想著其他人應該還不知道婚禮上出現的問題，畢竟那天現場好像封鎖的很誇張。
杜亦寒從洗刷間走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於若汐倚著床抱著遙控器看新聞的情景，她那細眉輕輕的皺著，鵝蛋臉又變成那皺巴巴的樣子了。
那小臉，看上去總是可憐兮兮的樣子。
電視中的聲音他聽得清清楚楚，邁步走到了床邊，「還不去洗刷？」
杜亦寒催促著她，於若汐這才回神，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她在洗刷間磨磨蹭蹭了好久，一遍洗刷，一遍想事情，差點將洗面奶當做是牙膏給用了。
半個小時之後，可算是走了出來。
「過來吃飯。」
杜亦寒依舊在催促，於若汐跟溫順的小綿羊一般走到了沙發前，在杜亦寒的對面坐了下來。
一直到用餐結束，杜亦寒隻字未提有關於昨天婚禮的事情，也並沒有提起有關於她的母親的事情。
沒提並不代表沒問題。
於若汐的心裡有個疙瘩，堵在嗓子眼裡，以至於食慾不好。
杜亦寒看出來了，「怎麼了，有事情？」
於若汐咬唇，放下了手中的東西，望向杜亦寒，「你能不能放過我媽？」
她直奔主題，看到杜亦寒原本平靜的眸沉了沉，於若汐知道，她是提到了這個禁忌話題了。
「你知道你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杜亦寒食慾頓無，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很是認真的反問著。
於若汐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我確定，她對我應該很重要。」
於若汐抿了抿唇，隨後坦言，「昨天我看到她卸妝后的樣子，是我在夢中見到的樣子，我記得，那次你用槍抵著我的腦袋，就是用我來威脅她。」
快速的，趁著舌頭沒打結之前，於若汐已經是將這樣的一句話給說完了。
她的手放在身前，緊緊的攥著，略微有些緊張。
因為杜亦寒的眸越來越冷，那次的事情，杜亦寒好像也並不喜歡提起，就好像是一塊傷疤一樣。
房間里原本平靜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低沉的氣息在周圍籠罩著。
杜亦寒沒說話，於若汐也沒繼續講話。
空氣沉默的有些詭異。
「如果我跟她，你只能選一個，你會選誰？」
在這樣的沉默之後，杜亦寒身子略微後仰，倚著身後的沙發，居高臨下般望著於若汐。
這個問題，終究還是被擺在了檯面上。
他只是想知道，她失憶后的選擇會不會跟之前不一樣。
杜亦寒問的很認真，於若汐思考的神情也極為認真，如同是在進行世紀般的大選擇一樣。
「我應該會選擇我的母親。」
沉沉的，於若汐緊攥手指，將這樣的一句話說完了。
語畢，房間里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
空氣中，四目相對，於若汐水眸中的視線堅定，可杜亦寒的心卻沉到了海底。
他面容上的情緒冷了些，下一秒，他悠然起身。
「公司里有事，我先離開了。」
他沉聲開口，拿起的外套落在臂腕上，轉身，抬步。
於若汐側頭，望著，望著杜亦寒修長的背影。
「碰！」
遠處，房門開了，又關了，腳步聲消失，房間瞬間安靜了下來。
於若汐咬唇，回眸，輕嘆了一口氣。
有些事情不提倒罷了，提起就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
出院前，按照杜亦寒的要求，一定要做完所有檢查才能離開，於是，出院的時間就被順延到下午了。
終於辦完出院手續，經過大廳時，於若汐翻看著手中的診斷書，耳邊卻傳來機械般的女聲。
「觀眾朋友們，插播一條最新的消息，據杜氏集團官網上的公告，杜總的婚事昨天因特殊原因被推遲了，具體時間還未定……」
於若汐抬頭看去，大廳正中央的電視上，美女主播認真的播放著這條新聞。
屏幕一側是放著來自於杜氏集團官網上的截圖。
於若汐握著手中的紙，有些晃神，她以為杜亦寒不會讓報道的，可竟然還是報道出來了。
也是，原本就是事實，可為什麼心裡還是怪怪的呢。
新聞播報完畢，於若汐垂眸，走出了大廳，攔下一輛計程車，直奔於家別墅的方向而去。
不多遠的路程，車子停下，於若汐下車。
可雙腿剛剛站穩，就聽到了遠處熙熙攘攘的聲音。
「快看，快看，是於小姐！」
有人大呼著，於若汐轉頭，看到了黑壓壓的守在了她家門前的記者，所有人瘋一般的朝著她的方向跑過來。
於若汐大驚，轉身就跑。
可身後一大群人還在追著，「於小姐，你跟杜總的婚事為什麼推遲了？」
「於小姐，於小姐……」
遠遠的，已經有人不停的舉著麥克風大喊著。
於若汐不管不顧的跑著，頭也沒回，而身後跟過來的是浩浩蕩蕩的人群。
於若汐跑了很久，可身後那跟上來的人絲毫都沒有要放棄的感覺，那樣子是一定要逮住於若汐問出一個所以然來了。
她氣喘吁吁的，已經跑不動了。
「吱——」
身旁，一輛帕加尼猛的停下。
車窗滑下，歐盛昊那張妖冶的面容映入了於若汐的眼帘。
「上車。」
歐盛昊開口，於若汐愣了會，貌似有些猶豫。
可回頭，眼見著那些記者都要追上來了。
咬咬牙，於若汐繞過車頭，上了那輛帕加尼的副駕駛座。
剛剛坐穩，安全帶扣下，車子飛一般的駛出去了。
剩下那些記者勉強拍到了帕加尼的一個車屁股。
人站穩，顧不上平復呼吸，趕忙搶頭條般的開始報道。
「觀眾朋友們大家好，在這裡為大家跟蹤報道一下於小姐的事情，就是三分鐘前，於小姐上了歐少的車，被歐少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