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 驚險一刻
清晨露水濃重,滴滴順著銹跡斑駁的廢舊卡車落下,徐徐地打濕了顧怡淡薄的秋裝,她瑟縮著身子團成一團,因為寒冷猛地一個顫抖打出一個噴嚏,不過人也因為這個動作而清醒了不少。
惺忪的水眸緩緩翕動,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破敗不堪的景象,張啟山就仰倒在她的身側,側卧著睡得正香,往日肥膩的面龐上滿是頹敗之色,像是蒙上了一層灰塵。
顧怡細細打量半晌,見他沒有動靜,便私下打量著四周企圖找出能解開自己的身上束縛的方式,時間緊急,她必須抓緊想出自救的辦法。
「顧怡,你醒了?」張啟山不知道什麼時候翻身醒來,乍然開口,嚇得顧怡立刻停住了手下的動作,猛地回頭看著他。
張啟山從旁邊的背包里拿出一塊長方形的麵包,一分兩半,遞了一半塞進顧怡口中,冷聲冷語道,「趕快吃,吃完我們去一個地方。」
顧怡勉強吞咽著口中乾澀的麵包,試圖儘快回復一些體力,已經放了很久快要風乾的麵包吃在嘴裡就像是谷糠一般,割得顧怡的嗓子難受的厲害。
張啟山看著顧怡那痛苦的樣子,冷聲呵斥,「我警告你,最好別給我耍什麼花樣,否則後果你懂的!」他一面說一面死死攥住她滑順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拉,冷漠道,「你如果不順我的意,不等伊曳救你,我就先把你放到夜場里調教幾天看你還能怎麼不老實。」
殘忍的言語聽得顧怡心驚,她瑟縮著身子掙扎著向後退去,才不過挪動寸許就被張啟山拽住了手腕,厲聲道,「你給我老實點,顧怡,磨光了我的耐心對你絕對沒有好處。」
他一面說一面扯著她身後的繩子毫不憐香惜玉地把顧怡從地上拽起來,強行壓著顧怡鑽進黑色的賓利車內,自己也隨即上車,油門一踩到底,車子飛速沖了出去。
看著眼前的景物飛速向後退去,觸目之間越發荒涼無人,顧怡抓著扶手小心的問道:「張啟山,你要帶我去哪裡?」
「殉情谷!」張啟山看也沒有看她,冷冰冰拋下一句話,徑自開著車子。
耳邊隱隱的風聲伴著細碎的回聲,這一切都說明伊晨並沒有在騙她,顧怡琥珀色的雙眸滿是驚愕,殉情谷,那個B市有名的絕地,還記得小時候自己每當聽媽媽說起這個都會乖乖聽話。殉情谷的意思就是跳下去的戀人相互殘殺,直到一人死去,然後靈魂飛灰湮滅……
「怎麼,害怕了?」張啟山把車子停在一旁,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問道,此時此刻他最想看的就是顧怡驚恐失措的樣子,只可惜,那張嬌顏上面色淡淡的,竟如伊曳一般看不出絲毫波動。
張啟山抓著她下車,刺骨的冷風立刻侵襲著顧怡嬌弱的身子,她踉蹌著幾乎要站不穩腳步,四下環顧,她立刻被眼前壯闊又帶著幾分猙獰的景色色鎮住。
高高的懸崖越來越陡峭,好像一個倒三角一般越是陡越是路少,下面到處都是屍首,風一陣一陣的吹過發出刺耳的叫聲好似鬼魂發出凄厲的吼叫,直震得人耳膜發痛,渾身都不自在的發抖起來。
「我們離開這裡吧。」顧怡眸子閃過一絲恐懼,她有恐高症,所以一般要是沒有必要的話,她是絕對不會去高處的,現在在就地的山崖處看著外面,心撲通撲通跳的厲害。
張啟山瘋狂地笑著,死死抓著她向懸崖的盡頭走去,彷彿神經失常,顧怡拚命掙扎著,卻終究抵不過他的力道,被拉著走到懸崖的盡頭。
看著崖低的白骨,一陣陣的眩暈席捲著顧怡,她虛軟著身子,跪倒在懸崖邊上動彈不得,只是瑟瑟地發抖,她恐高,最來不得這種地方……
顧怡虛弱的樣子成功取悅了張啟山,他張狂地笑著,死死掖著她的頭髮向後拽道,「我們伊曳約了八點半在這裡見面,你自求多福,要是他過了時間還沒來的話,我就把你從這裡推下去!因為那時你已經什麼利用價值都沒有了。」
顧怡艱難地喘息著,對於高度與鬼怪的恐懼已經讓她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凄慘的吼叫彷彿狠狠地甩在臉上,淚水沿著臉頰緩緩流下,看著天邊微弱的太陽,她既盼著著能見到伊曳最後一面,害怕他真的會出現這裡遇到危險。
另一面,伊氏老宅內燈火通明,徹夜未熄,伊曳熬了一個晚上,清冷的眉目帶著幾分憔悴,眼下一片烏青,他乏力地撫著自己的眉心,滿是焦急。
「叮咚」的簡訊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是張啟山發過來的。
「我和你的女人在殉情谷,如果你還想再見她,今早八點半見。」
一條不長的簡訊伊曳看的膽戰心驚,收起手機立刻安排手下人把殉情谷團團圍住,自己則一個人驅車前往,銀色的卡迪拉克行駛飛快,伊曳清冷的面色格外嚴峻,看著言·情的景物飛速向後退去,他在心裡暗暗道,顧怡等著我,一定要好好的。
同時,秦佑也通過手下人得到消息,張啟山帶著顧怡到了殉情谷,他急急地拿起辦公桌上的車鑰匙便要出門。
不料門才剛一打開,張可心就出現他的面前,一張清秀的臉上滿是苦澀,眼底的恨意卻掩飾的很好。
「可心,對不起。」秦佑滿是歉意,甚至不敢看她暗淡的眼睛。
張可心搖了搖頭,握著他的手道,「沒關係,你的決定就是我的決定,我們一起去,她畢竟是我的姐姐。」
秦佑遲疑片刻,點了點頭,帶著手下人迅速朝著龍跳崖駛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次風吹過的聲音都給顧怡帶去一陣顫慄,她瑟縮成一團,雙手緊緊絞在一起,幾乎掐出青紫的血印。
張啟山見她一動不動,不哭也不叫,只是禁閉著返青的嘴唇,冷冷一笑便割開了她手腳的繩索,一手抓著她的胳膊,一手按著她的後背,就要朝著崖下按去。
「不要!」顧怡驚呼著,猙獰的白骨好像在看著她笑,凄厲的吼叫讓她神智有點脆弱,她扭動著身軀,不停地掙扎卻無法撼動張啟山分毫。
刺骨的寒風狠狠的擊打著她泛白的臉頰,反倒是讓她從驚恐窒息之中清醒了許多,她緩緩挪動著自己被已經被捆綁多時失去知覺的雙腳,等到恢復一些之後便猛的向著張啟山的腳上踩去。
一陣劇痛猛烈地襲擊著伊晨的感官,他放鬆了對顧怡的鉗制,顧怡一得自由立刻朝著崖下跑去,腳下卻被張啟山伸出的腿絆住,結結實實地摔倒在地上。她掙扎著還不給再爬起來就被張啟山揪住了長發狠狠地向後一拽。
「賠錢貨,你也敢來欺負我!也不想想我到底是誰。」張啟山恨的咬牙切齒,狠狠一個耳光毫不憐惜地朝著顧怡的嬌顏上甩去。
顧怡的左臉瞬間紅腫一片,白皙的肌·膚上五個手印格外顯眼,一縷血絲沿著嘴角緩緩流下,她捂著臉頰,一雙水眸滿是晶瑩,半跪在地上,虛弱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張啟山,放開她!」伊曳清冷的眼眸滿是心疼,隨即滔天的怒火便徐徐燃起,氤氳著讓人不敢直視。他頎長的身軀緩緩向著懸崖走去,挺拔的脊背又如蒼松,傲然孤高。
張啟山緊緊抓著顧怡,從腰間拿出精緻的手槍,直直對著她的太陽穴,滿是得意地看著伊曳,「伊曳,你來的很快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竟然這麼早就來了。」
伊曳冷冷凝視著他,沒有出聲,卻調動所有的感官在留意著顧怡此時的情況。
她半跪在伊晨身側,干本就沒有力氣再站起來,琥珀色雙眸看著眼前的伊曳神色複雜,既沒有驚喜也沒有委屈,只是滿滿的不安。
他竟然真的來了,並且按著張啟山的要求一個人都沒有帶來,這個傻瓜。
「怎麼,心疼了?」黑色的槍管充滿死亡的氣息,緊緊壓迫在顧怡的太陽穴上。
「你要的三個億我已經讓秘書打到你的賬上,趕快放了顧怡。」伊曳淡漠地說道,腳下的步子卻沒有停,一點點地靠近了他們。
張啟山陰冷一笑,槍口又貼緊了顧怡幾分,狠厲道,「你別以為這麼簡單就能打發我,這些天來我受的所有屈辱都要讓你也嘗嘗!」
他拽著顧怡後退了幾步,腳下的幾塊岩石鬆動著向下面滑去,久久沒有回聲。
伊曳看的心驚,立刻停下了腳下的步子,安撫道,「我不過去,你不要再後退了。」
張啟山冷笑著停下腳步,陰霾的眸子里滿是報復的快·感,「給我跪下。」
伊曳清冷的眉目微微蹙起,漆黑的眸子滿是殺伐之氣。
張啟山滿不在乎的狠狠朝著顧怡的臉甩了一個耳光,直打得她的頭向一側歪去,他的手緩緩覆在她雪白的脖頸上,一用力狠狠的捏住,示威似的看著伊曳道,「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冷厲的眸光閃過一絲掙扎,就在張啟山的手打算用力掐住時,伊曳的雙腿猛地彎曲,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他死死地盯著張啟山,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彷彿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我從來都不知道我們堂堂的伊大總裁竟然會像一條狗一樣聽我的話。」張啟山的手依舊沒有離開顧怡的頸項,他張狂的笑著,像是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