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去外公家過年
信香玄餅是顧況特意讓廚房裡研製出來的日本點心，口感爽滑，味道馨香，小莫吃過一次之後便心心念念地想著，還特意問了后廚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一想到外公一個人在顧家別院里冷冷清清地過年，顧怡臉上便暗淡了幾分。
自從相認，外公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小莫都是全心全意地疼愛庇護，可是自己卻放下他一個人獨自來到伊家團聚……
小莫依舊嘰嘰喳喳地和伊曳說著話，絲毫沒有注意道顧怡的失落，可是那雙琥珀色眸光里的暗淡卻被伊曳看在眼裡。
「怎麼不高興了？」伊曳越過小莫把顧怡攬在懷中，她勉強一笑，以後恐怕他們這樣聚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她不想掃了兩個人的興緻，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想到過了今晚自己又老了一歲，有些鬱郁罷。」
伊曳哈哈大笑，沒想到她竟然是因為這點小事不悅，立刻扳起了顧怡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著那張令人心動的嬌顏：「你要是的擔心自己老了，我比你年歲大，豈不是更老了？」
顧怡勉強陪著笑，眼底的落寞卻依舊沒有散去，小莫笑著依靠在顧怡懷中，圓圓的包子臉上滿是喜悅：「小莫希望你們能永遠這樣陪在我的身邊。」
伊曳笑著點頭，摩挲著他的發頂安慰：「會的。」
顧怡卻撇過臉去靜默不語，不知該如何答覆孩子的話，顧況在年後會對小莫做出安排，他在美國已經安排好了一切，這些她都是認可的……
「呀，手鏈！原來爸爸費了那麼大的周章就是為了把它送給媽咪呀，可是爸爸，我的禮物呢？」小莫不經意瞥見顧怡手中的鏈子，嘟著嘴討要自己的禮物。
伊曳聳了聳肩顧怡逗他：「我沒有給你準備，怎麼辦？」
小莫不依地扯著顧怡的袖子，委委屈屈道：「媽咪，爸爸欺負我，第一個念頭就不給我禮物，咱們還是換一個爸爸吧！」
顧怡被他這孩子般的言語逗笑，嗔怪地看向伊曳：「趕快給孩子吧。」
伊曳蹙眉，又是要換爸爸，只要顧怡在身邊，這小子就敢拿這個威脅自己，今天非得給他去了這個根不可！
他唇角微微勾起，從懷裡掏出一個精緻的手錶，在小莫面前晃了兩晃卻偏偏不給他。
小莫見到自己最喜歡的羅西尼兒童手錶，立刻跳了起來，驚呼道：「最喜歡的品牌，最喜歡的綠色，爸爸你對我可真好！」說完便笑呵呵的伸出手來，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滿是期待。
伊曳把表舉高，說什麼也不放到他的手中，反倒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小莫，緩緩道：「以後不許再說要換爸爸，否則這個手錶我就送回店裡去。」
小莫急忙點頭，星星眼中只剩下那隻手錶。
得了許諾之後伊曳笑著把表給了小莫，小莫拿著手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個夠，才放到顧怡手中，示意她給自己戴上。
這隻手錶不是什麼名牌卻是小莫一直喜歡的，可見伊曳在禮物上是花了心思的，顧怡寵溺地給小莫戴在手腕間，這才發現他們一家三口今天竟然在手中都系了東西，而這隻手錶的款式和他們的手鏈竟然也是同款的，一樣的水波花紋看在眼裡格外舒服。
「這樣我們一家三口就永遠都會在一起了。」伊曳知道顧怡發現了，便緩緩說出自己的用意。
「先生，您看年夜飯準備這些如何？」管家有些吃不準伊曳的心思，見他空閑便緩緩出聲詢問。
伊曳略微一笑，給小莫使了一個眼色，便示意管家跟自己過去。
小莫看了看伊曳又看了看顧怡，眸光一亮，拉著顧怡的手詢問：「媽咪，今天是新年，你怎麼不高興啊？」
顧怡嘆了一口氣：「一想到你太爺爺一個人冷冷清清地過年，我心裡便不舒服。」
小莫緩緩放下手裡的點心，圓圓的包子臉也垂了下來，他也挺想太爺爺的，也不知道太爺爺現在有沒有想他們。小小的身子向一旁走去，跑到伊曳身邊把顧怡的心思告訴了他：「爸爸，我們一起去看太爺爺好不好？」
伊曳沉默不語，小莫知道自己的建議大概是不會被採納，便悻悻地退回到顧怡身邊。
小莫看了看顧怡又扭頭看了看伊曳，訥訥地不再言語，只是討好地把信香玄餅遞了一個在顧怡手中。
伊曳揮了揮手示意管家下去，靜靜地看著面色失落的顧怡眸光暗淡，除夕之夜理應守在老宅之中，萬沒有去顧家別院過的道理……
只是看著顧怡難過的樣子，他的心裡便堵得生疼，緩步走到顧怡身邊拿起一塊信香玄餅，細細品嘗起來，入口便是香醇不已，絲滑的口感讓人著迷，他不可置信地看著小莫：「這是你指揮著做出來的？」
小莫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得意道：「那是，我特意問了太爺爺家的廚子，當然知道怎麼做嘍！」
伊曳欣慰地撫了撫他的頭，耳邊緩緩傳來顧怡溫潤的嗓音：「外公知道小莫喜歡點心，便召集廚房的面點師每日研究新品種。
「嗯。」伊曳點了點頭，隨即捏了一塊小布丁放到顧怡口中，溫柔道：「好吃嗎？」
顧怡笑著餵了他一口，緋紅的面頰上帶著幾分喜悅與落寞，輕緩地道了一句好吃便徑自看著糕點果盤發獃。
伊曳攬著她的肩膀坐在她身邊，勾起顧怡的下巴，沉聲詢問：「想外公了？」
「今天是除夕，不能在外公身前盡孝，心裡很慚愧……」顧怡低頭，惴惴不安，一想到外公一個人冷冷清清地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便覺得是自己辜負了外公的疼愛，心裡一陣陣的酸澀，折磨的她不得安穩。
顧怡落落寡歡的樣子讓伊曳的臉上也跟著暗淡起來，沉吟半晌，終究是看開，罷了，他們之間本是有些誤會，說開了也就好了，他又何必再這般死守著規矩！
「把之前備下的禮品都拿出來！」伊曳沉聲吩咐管家，不過片刻的功夫一乾禮品大小錦盒便被妥當地擺放在前廳里。
伊曳指著身前的禮品向顧怡詢問：「這些送給外公不算失禮吧？」
顧怡起身看了看，不明白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只是實事求是道：「自然是不失禮的。」
百年人蔘，頂級明前龍井，整塊的南海紅珊瑚……
這些如果還算失禮那就沒有什麼是不失禮的了。
「好，咱們這就送過去。」伊曳揮手示意傭人們把禮品搬上車子，隨後便把顧怡攬進懷中，沉聲道：「去顧家別院。」
顧怡不解地看著伊曳，要說拜年也是在正月里才是，今天把東西送過去是哪裡的習俗，難道這也是伊家的規矩不成？
「我們一起去陪外公，嗯？」低醇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顧怡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能放下伊家規矩和自己一同回顧家過年。
「不用了，明天去看外公也是一樣的。」顧怡歉然的看著伊曳，不願他因為自己而壞了多年的規矩，也不想因著自己的緣故讓他這個年過得不痛快，這或許是他們一家人在一處的最後一個團圓年，她怎麼忍心給他留下遺憾？
更何況因著母親的死，外公並不見得願意見到伊曳，與其惹得大家都心裡不痛快還不如她自己一個人落落寡歡來得好。
「我不願見你傷心。」伊曳安慰似的摩挲著顧怡的肩膀，沉聲說出心裡最誠懇的言語。其實他不是拘泥之人，在哪裡過年都無所謂，只要看著顧怡開心他便一切都好。
小莫見伊曳改變主意立刻高聲歡呼起來：「太好了，我們一起去看太爺爺，他一定會很高興的！」他一面說一面抱起桌上的信香玄餅，小布丁等吃食，想要給顧況也嘗嘗鮮，順便顯擺一下自己絕佳的指揮才能。
顧怡唇角略微勾起，片刻之後便又蹙起眉頭，兩家要是湊在一處還不知道這個年能不能安穩過下去。
伊曳知道她心中所憂，笑著安慰道：「放心，作為晚輩我不會要外公不高興的，嗯？」他眼下已經有了確鑿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也可以利用自己的便利和手段幫著他除掉李向南，如此一來想必顧況便不會再排斥他這個孫女婿了。
顧怡訥訥點頭，她知道這是處理眼下困境最好的辦法，只盼著外公能夠暫時壓下怒氣，不要在除夕夜裡鬧得大家不愉快……
「走吧。」伊曳見著傭人們已經收拾停當，便把管家叫過來輕聲囑咐了幾句，隨後便攬著顧怡上車，這才第一年而已，希望以後他們能接顧況到伊家過年，一想到今後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地守在一起，心裡便一陣陣的信約。
「好。」顧怡再無顧慮，依戀地靠在伊曳懷中。
眼下正是除夕，又臨近中午時分，一家團圓的日子裡馬路上雖然依舊燈火通明，但是卻冷冷清清地沒有什麼人影。
「媽咪，小莫頭一次上街街上人這麼少，他們是不是都在家裡過年啊？」小莫搖下車窗，好奇寶寶似的左右張望著。
伊曳趁著臉色把車窗搖上，還不忘告誡小莫：「不許把頭和手伸出去，很危險的。」
小莫笑呵呵地點頭，一家三口滿是溫馨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