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突然冒出來的男人
深冬時節,傍晚的冷風吹動著原本沒有餘下多少葉子的楓樹,沙沙作響,凜冽的寒氣讓顧怡沉悶的腦殼清醒了許些。在顧氏處理連日來堆積的棘手事務,一天便悄無聲息的過去,伸手錘了錘有些僵直的腰背,揮手仰望身後矗立的顧氏集團大樓,莫名的厚重感從心頭緩緩升起。
「累了吧。」身後清雅的聲音緩緩響起,頎長的影子晃動在眼前。
顧怡轉頭看著踱步至身前的蘇秘書,淺淺一笑,未置可否,只是緩聲道:「文件被複制的原委我已經弄清楚,處理好,不要再多生枝節。」
「我明白。」蘇秘書正色的點頭,恭敬之中帶著幾分傾慕。
顧怡又寥寥囑咐了幾句關於年後的招標事宜,便徑自朝著一亮銀色的卡迪拉克走去。顧怡才一拉開車門便被伊曳緊緊的鎖在懷中,低沉的嗓音隨即響起:「我答應你不參與顧氏事務,你能不能也答應我不要再和那個姓蘇的小子見面?」
顧怡一時間被他匝的有些透不過氣來,只得乖順的靠在伊曳懷中,無奈道:「不過是工作關係,他是外公倚重的秘書,怎麼可能避開?」
伊曳冷了臉色,霸道的勾起她的下巴,不悅道:「方才他看你的眼神讓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睛給挖下來!」
「好了,大不了我答應你,以後避免跟他工作以外的接觸好不好?」顧怡耐著性子勸哄,她這次回到伊家老宅才發現,伊曳對自己是看得越來越緊了。
伊曳總算滿意了些許,放鬆了握在腰間的大掌,繼續道:「還有那個藍逸然,難道還沒被打夠不成,那天竟然敢到伊家來找你。」
顧怡哭笑不得的抬起頭來,定定的看著伊曳清冷的面龐,解釋道:「他來找我是去看外景的,新片子要開拍了。」
伊曳無可反駁,只是鷹隼般的目光依舊灼灼的盯在顧怡的臉上,彷彿要發泄什麼似的猛地低下頭,把那兩瓣不住翕動的棱唇含進自己口中,不願聽到她再說出反駁自己的話語。
自從上次複製文件事情之後,伊曳與顧怡便約法三章,以後雙方的工作事宜對方不得干涉。
伊曳被眼前的這個小女人鉗制著,胸中的鬱氣已經擠壓了好一段時間,束手束腳的不得伸展,這次彷彿要把這些日子以來的剋制都融入到這個吻中一般,極盡纏綿,轉轉反側之間兩個人濃重的呼吸聲混成一片。
半晌骨骺,伊曳終於放開那已經被蹂躪紅腫的棱唇,轉而湊在顧怡的耳邊,現實沖著白嫩的耳垂呼出一口熱氣,隨之又低聲呢喃道:「我們再要一個孩子,今天晚上,嗯?」或許這樣他才會覺得自己真正已經擁有了顧怡。
連日里來,顧氏的動作他點點滴滴看在眼中,李向南已經越發的不安分,奈何顧怡卻聽不進他的勸告,心裡的不安與擔憂讓他總覺得有種濃重的無力感,恨不能時刻將懷中的嬌人兒鎖在自己身邊才能放心。
顧怡面色緋紅,羞赧的點了點頭。
伊曳朗聲笑著把她攬進懷中,清冷的眉目間一片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
車子還未到伊家大門,便一個急剎車停住了,刺耳的引擎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濃情與甜蜜,前面的司機下出了一頭的汗,急忙沖著後面道歉:「總裁,前面突然冒出一輛車子,我……」
伊曳揚了揚手,制止他的辯解,示意他下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怡也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瑟縮在伊曳的懷中,滿是小鳥依人之態,司機下車之後她抬眸看著前面,一輛黑色路虎從一旁的小路橫著沖了過來,看架勢分明就是特意過來要攔著他們的。
「我要找顧怡,你讓她下來!」車上人下來便拋下這麼一句氣勢洶洶的話,言語間臉上的橫肉直顫,顧怡根本就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認識過這麼一號人物。
「你是什麼人?」司機不明所以的詢問,生怕眼前人是自家夫人的好友,自家不小心冒犯人家。
中年大漢卻絲毫不買他的賬,,嘿嘿看著他邪笑了幾聲,竟然來了一句:「你就是那小賤人新找上的姘頭?不錯看著是蠻有錢的,只是你看著卡迪拉克怎麼身邊連個手下也沒有,難不成也是被那小賤人把錢給騙光了?」說完,還不忘幸災樂禍一笑。
伊曳清冷的眉目擰做一團,眸光了隱隱含著殺氣,顧怡則是愣怔著,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的罪過這個男人,讓他如此誹謗自己。
琥珀色的眸光略微閃爍,隨即決然打開車門下車,她一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不能任由別人這麼污衊!
伊曳心知攔不住她,便也跟著下車,若是往日,這種無奈要手下打發了便是哪裡用這麼勞神的親自下車處理?
顧怡才一下車,大漢便急急的迎了上來,怒沖沖的便要抓了她的胳膊,卻被伊曳攔在身前。
大漢瞧著伊曳氣勢不凡,不敢得罪,向後退了幾步,指著顧怡氣沖沖道:「你個小賤人,騙了我三十萬塊錢說是要去美國生孩子,孩子呢?你拿著錢就跑了,倒是逍遙快活,好不容易讓我找到你,趕快把錢還給我!」
「我根本就不認識!」顧怡冷冷的瞪著眼前人,凌厲的眸光讓大漢瑟縮了一下,隨即又色厲內燃道:「你別以為身邊有這個小白臉撐腰,我就會怕你!欠債還錢到哪都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伊曳抓住他粗胖的手腕,乍然發力,大漢立刻疼得冒出了細密的冷汗,幾乎是半跪在地上,絲毫不見方才的氣勢逼人。
「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說!」伊曳聲音冷厲,讓人聽了膽寒,他決不允許別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污衊顧怡。
大漢直著叫疼,驚呼:「什麼誰派來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找你們的麻煩,只要她肯把錢還給我,之前的事情我就都不追究了,成不成?」懇切的言辭根本就不像是在說謊。
顧怡站在他身前,緊蹙著眉頭,惱火著問道:「我什麼朝你要過錢?」
大漢穿著粗氣,疼的直顫抖,卻還是勉強道:「那會兒你還是個窮學生,還在夜色酒吧駐唱,為了給你媽籌錢治病就跟了我,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你和我說,說是懷上了,要一筆錢出國生孩子,你都忘了不成!」
他說的有板有眼,不管是時間還是過去的事件統統都對的上,顧怡震驚的後退了兩步,憤怒至極:「胡說!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和任何人有往來!」
伊曳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冷冷看著大漢,清冷的眉目間滿是凌厲,森然道:「你要是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大漢急忙討饒,徹底跪在了地上,疼得倒吸冷氣道:「你們放我吧,大不了那個錢還給我一半也行啊,顧怡你可真是厲害,之前跟過那麼些人,孩子都打過好幾個,沒想到竟然還有小白臉為你出頭!」
顧怡氣的簌簌發抖,深吸一口氣強自鎮定道:「那個時候我在國外留學,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麼回事!」
「對啊,你拿著騙了我們的錢去留學。」大漢仰著頭,一句句的駁斥顧怡的話,句句有據。
顧怡無話可說,他分明句句胡言,自己卻找不出任何證據可以反駁,本想著秦佑可以給自己作證,可一想伊曳向來顧忌他,已經到了嗓子眼的話又咽了回去。
「顧怡啊,你沒話說了吧,當年要不是你求著我說自己要是再打胎就懷不上了,我怎麼會給你那麼多錢,你忘了自己那個時候有多可憐了?現在又不認賬!」大漢見她氣得說不出話來,忘了手中的疼痛,越發得意起來。
伊曳冷眼看著他,有轉頭看了看顧怡,她漲紅了一張嬌顏卻無法反駁半句,只是目光閃爍著,一臉的怒容。
前幾日醫生的話,那日道士的話,再加上今天這個大漢,一連串的事情聯繫在一起,讓他原本平靜無波的心裡也泛起了一絲猶疑。
「你這麼說有什麼證據?」伊曳加重手中的力道,質問。
大漢連連求饒:「你放開,放開啊!」頓了片刻,他喘了口氣,無奈道:「我那個孩子要是真的在的話現在應該是快五歲了,不過這些都是在床上說的話,我們當時又是那個關係,她要錢,我再小氣也不好讓她打欠條吧。」大漢目光猥瑣的瞟在顧怡身上,言語間滿是褻玩之意。
伊曳猛地一個巴掌,狠狠扇在他的臉上,他話里的曖昧不管真假都讓伊曳不能忍受,厲聲道:「給我滾!」
一旁的司機見他動了真怒,立刻接過手來,把那個大漢死死扣在身前,朝一旁的路上走去,痛揍了他一頓才回來。
「總裁,處理好了。」
伊曳冷哼了一聲,攬著顧怡上車,安慰似的摩挲著她的後背,緩聲道:「彆氣,他的話我不會信。」
手下纖細的後背不住顫抖,明顯是氣急了,伊曳雖說心中有些疑惑,卻也不忍心讓她經受煎熬,只是好生勸慰著,想著以後尋機會再把事情調查清楚。
顧怡緩緩平靜下來,靠在伊曳懷中,滿是委屈,低聲解釋道:「我那個時候帶著小莫在美國,日子清苦,一直忙著創作劇本賺錢,社交生活基本為零,在國內也是,之交好友甚少,沒有人能證明,但是我向你保證,他的話都是假的,我不是那種人。」
伊曳心疼地用手止住她的話,低語呢喃:「我知道。」
窗外夕陽正好,斜斜灑落滿地金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