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往事不堪回首
秦佑看著他們湮沒在舞池燈光中的隱約身影，目光轉移到眼前的顧怡身上，靜默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小怡，你最近好嗎？」
顧怡淺淺飲了一口，櫻花色的棱唇抿成一條直線，緩緩答道：「還好。」
「前一段時間，你的消息我一直很關注，可是又怕突然出現會擾亂你的生活，為你帶去別的麻煩。」秦佑坦誠的說著，那段時間他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情便是看B市新聞，緊緊關注著她最近的動態。
「嗯。」顧怡微微頷首，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再說些什麼，不過一段時間沒見，兩個人便有些不記得之前的相處方式。
「小怡別怪我，我答應你以後一定要你明白我的苦衷。」秦佑張了張口，最終吐出這麼一句頗具玄機的話。
顧怡點了點頭，隨後便拿起小几上的酒杯淺酌著，藉此來遮擋自己的滿是猶疑的面色，其實不要以後，她現在便能理解他的苦衷，秦氏是他們家幾代經營的結果，又怎麼能因為自己一個人而輕易毀去。
事後她也想過，在伊曳的雷霆手段下，相信沒有幾個人堅持的住。再者這樣也並非沒有好處，倒省的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他的感情。
秦佑見她不願多說，索性也不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的嬌顏。
顧怡櫻花色的面龐因著剛剛的舞步帶著幾分紅暈，越發襯得整個人嬌艷無比，她比之前圓潤了些，顯然這些日子過得不錯。
櫻花粉色的旗袍很適合她，這身打扮有幾分像她新片子裡面的深藏功與名的公主。
不自在地躲閃著他炙熱的目光，顧怡撇過頭去，裝作看向舞池的樣子。
多年好友，從來沒想過他們之間會有一天如此尷尬地坐在一起，想當年，不管在學校還是在Y國留學時，他們不是這樣的。
是不是所有的往事都不堪回首……
不過多時，伊曳便跳罷一曲，率先回來，張可心則是，面色晦暗不明地跟在他的身後，不復剛剛的達觀樣子。
甫一返回，伊曳便見自己放在心頭的小女人翹首盼望地看向自己這面，心中頓時柔軟起來，冰封似的面上一抹淺笑，驚艷了眾人。
落座在她身旁，再次毫不客氣地把她的嬌軀攬進懷中，伊曳曖昧地湊在顧怡的耳邊低語：「才分開這麼一會就想我了？」
顧怡立刻紅了面色，嬌嗔著把他的頭推開。
這一幕毫無保留地落在對面的秦佑，和剛剛趕回來的張可心眼裡，她坐在秦佑的身旁，盈盈水眸滿是擔心地看著身旁的男人。
她心裡愛而不得的苦楚在秦佑心中想必是加倍的，可是那又能怎麼樣？
剛剛在舞池中，伊曳冷厲的言語還歷歷在耳，她不認為還有誰能夠把顧怡從他的身邊帶走。
七彩的霓虹燈映照在臉上，舞池中張可心低著原本高傲的頭顱，連看都不敢正面看伊曳一眼。
「我要是你，便絕對不會給了別人這個方便。」他驀地開口，嚇得她腳下的舞步都凌亂了幾分。
張可心猛然一個愣怔，臉色瞬間失了血色，竟然讓他看出來了，一抹苦笑在唇邊綻開，緩聲道：「我只是不願意他留下遺憾。」
伊曳斜睨了她一眼，冷聲冷氣道：「幸福從來都不是由別人施捨，而是自己爭取的。」
「我知道，可是我不願意勉強他，只要他覺得幸福便好。」張可心退卻臉上的稚嫩，帶著幾分哀傷，沉沉地說著。
「不妨告訴你，如果他再敢招惹顧怡，就不是秦氏破產這麼簡單，我一定要他身敗名裂。」伊曳冷厲的聲音讓張可心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寒顫，心裡的暗暗叫苦。
恰巧此時樂隊結束一曲，這才讓她解脫出來。
他帶著幾分冷峻的面容讓顧怡知道此時他的心情並不怎麼樣，生怕他再為難秦佑和張可心二人，只好陪著小心道：「想你。」說完，她幾乎把頭低垂到了胸前，當著別人的面這種話她真的說不出口。
伊曳笑著把她攬進懷裡，雖知她不是那麼情願，但這句話還是深深地取悅了他。
「秦少，我們就先失陪了。」伊曳挑眉看著秦佑說道，轉過頭又對著顧怡笑道：「既然這麼想我，不如先回去，免得你對我相思苦苦，嗯？」
拉長的聲調里滿是柔情，又帶著幾分誘惑，他不願意別人的目光再繼續在她的身上飄來飄去，她是他的寶貝，不想讓外人窺去分毫。
顧怡鬆了一口氣，緩緩點頭，離去也好，倒省的面對眼下的尷尬。她緩緩起身，向對面兩人頷首示意，隨後便任由伊曳攬著她離去。
坐到車子里，顧怡依舊未從與故人相逢的思緒中脫離出來，伊曳拉著她的手，淡然道：「再次看到秦佑，覺得如何？」
聽著他語氣里的冷峻，顧怡棱唇抿成一條直線，半晌不語，思忖片刻后才道：「老友見面自然歡心。」
「除了歡心就沒有別的？」伊曳彆扭著追問。
顧怡扭頭看他，低聲反問道：「你認為還應該有什麼？」
伊曳這才輕笑出聲，拉著她緩緩入懷，輕聲安慰：「管家說小莫剛剛打電話過來，說晚上想我們一起視頻。」
他拋出一枚甜棗，果真，顧怡立刻驚喜地抓住他的袖口，急切道：「什麼時間？現在不晚吧？」
「不晚，那小子就是玩，又沒有什麼正事的！」伊曳摸了摸鼻子，不滿於自己被冷落，憤憤地數落著自己的兒子。
顧怡不贊同地撇過頭去，徑自地擺弄著手機，看著上面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伊曳看著她垂首的樣子，突然開口。
顧怡訝然抬頭，不敢相信似的看著他，他們近來雖說相處的不錯，但一年的契約已經過半，他怎麼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來。
見她半晌不語，伊曳蹙眉，不悅道：「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不願意？」
他冷厲的目光下顧怡無所遁形，只得直言：「我們的契約還有半年就到期了，而且我的工作才剛剛起步，到時候負擔不起兩個孩子。」
她在心中快速地估算著，覺得伊曳這個想法簡直不可思議，難道是覺得小莫太過寂寞了點？
顧怡話音剛落，伊曳立刻變了臉色，緊繃的面部線條上略帶著幾分殺伐之氣，原來她從來就沒有把自己規劃到今後的生活之中，難道這個小女人真的就這麼急於擺脫自己，想要離開不成？
「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和我續約？」伊曳壓抑著胸中噴薄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齒地說著。
顧怡目光閃爍，不敢再看她，按理說伊曳現在已經在伊氏徹底坐穩了位子，伊晨不再具備還手的能力，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必要呆在伊家，照說離開對於她來講是一種解脫，可為什麼她的心中反倒是泛起了几絲落寞。
「回答我！」伊曳攥緊她的手臂，沉聲質問，絲毫不給她躲避的空間。
「我沒有想過，其實現在你就已經不需要我了。」顧怡說出心中所想，她低垂著眼眸，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潮洶湧。
伊曳冷冷地甩開顧怡的手臂，氣結地把頭扭向窗外，不再理她。
難道她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不成，這麼久以來，他對她的好顧怡就無知無覺不成？
兩人一路無語，僵持著，直到車子停在伊氏老宅門外都沒有再交談一句。
管家遠遠見到兩人下車，便殷勤地立在大廳，待他們一進門便招呼道：「先生，夫人，小莫少爺的電話已經打來了，說是要在微信上見。」
顧怡一聽便雙眸發亮，匆匆地向樓上跑去，多日未見，也不知道這孩子是胖是瘦，在外國生活的還習慣嗎？
伊曳無奈地苦笑著，沖著管家和一眾傭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再候在此處。她明明這麼喜歡孩子，卻偏偏不肯再和自己生一個，相信有了這兩個孩子的牽絆她就不會再離開自己了。
回到卧房，顧怡立刻迫不及待地拿出手機，連上網，一氣呵成，不過片刻小莫那張圓圓的包子臉便出現在手機屏幕上，撒嬌似的叫了一聲：「媽咪！」
「小莫乖，在義大利吃住還好嗎？歐洲十國現在游到幾國了？還有幾天回來？」顧怡迫擊炮似的問出一連串問題，一雙琥珀色的雙眸緊緊盯在屏幕上，好似看不夠一般。
「咦，爸爸呢？」小莫左右張望著，無奈鏡頭所能容納進的空間就只有那麼大，伊曳才剛剛進門，在視線盲區。
「這裡。」伊曳緩步走到顧怡身前，臉上一片淡然。
小莫一雙水眸眨來眨去地瞄在兩個人之間，狡黠道：「爸爸，你的臉色怎麼這麼臭，是不是媽咪又惹你不高興了？」
顧怡瞪著小莫，一時間語塞，什麼叫她又惹他生氣了？兒子你到底是和誰一個戰隊的？
伊曳唇角微勾，帶著幾分戲謔道：「可不是，媽咪沒有小莫懂事，總是惹爸爸生氣。」
小莫無奈地瞥了一個白眼，這些個大人可真是不叫自己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