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
「我沒說讓你走。」
張啟山在伊曳的逼視下額頭上已經冒出了冷汗,在場一共沒有幾個人,不是讓他走難道是讓……
他似有所悟地看了看身旁的秦佑,又看了看對面的顧怡,一下子就明白了伊曳的意思。
「可心,你先和秦少出去吧。等以後家宴上再好好的向姐夫賠罪。」張啟山小心翼翼的看著伊曳的面色,見他沒有反駁,便領著自家女兒灰溜溜地走開。
秦佑看著遠去的二人,依舊不為所動地站在那裡。
伊曳睥睨著他,不得不承認,秦佑確實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也難怪會迷得她們兩姐妹為了他爭執起來,一想到顧怡剛剛被他攬在懷裡的親熱樣子,他的心頭就莫名地發堵,心中惱火無處發泄。
「秦少沒有聽懂我的話?」伊曳冷眼看著他,步步緊逼。
秦佑看著在他懷裡愣怔著看向張氏父女離去方向的顧怡,心中泛起一陣苦澀。他不願離去,想要守護在她的身邊,可是卻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便要被她名義上的丈夫所驅除。
順著秦佑的目光,伊曳看向懷中的顧怡,她櫻花色的嬌顏略帶一抹薄愁,是因為秦佑嗎?
顧怡眼見著張啟山離開,這種情景下,她既無法阻止,也無法問出心中的疑惑。現在看來他是有些心要躲開自己,離開了這個會場她又能到哪裡去找他?母親的遺言自己到底怎樣才能要到?她滿腹心事,根本就無暇顧及身邊兩個男人之間的暗潮洶湧。
「伊總這樣未免失禮。」秦佑直視著他冰冷的寒眸,不願在顧怡面前落了下風。
「客隨主便,秦少還是不要自討沒趣。」伊曳毫不客氣。
在伊氏宴會上覬覦他的女人,還好意思在這裡談禮?伊曳手握成拳,凌厲的目光化作利劍向他射去,攬在顧怡腰間的手也越發用力,死死扣在她的身上,彷彿在宣示著什麼。
「嘶。」腰間猛然的疼痛讓顧怡回過神來,她不安地看著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心知伊曳忌諱她與秦佑之前的緋聞,解釋道:「剛剛學長他只是扶了我一下。」
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伊曳心頭惱火更勝,終於忍不住開始為他辯護了,顧怡倒還真是無視我無視的徹底!
「我有讓你開口說話?」伊曳低頭,晦暗不明的看向懷中的顧怡,不斷向她施壓的手臂滿是警告。
強忍著腰間的痛楚,顧怡秀氣的眉宇擰做一團,她不敢再多言語,怕惹來他更大的不快,給秦佑和帶去不必要的麻煩。
「你怎麼能這麼不尊重小怡。」秦佑原本清朗的眉目帶著幾分心疼與抗爭質問著。
伊曳冷冷一笑,好像在奚落他的自不量力一般:「我們夫妻間的事情不勞秦少費心。好走,不送。」
顧怡低眉順眼的靠在他的懷裡,秦佑的目光落到她的腰間,之間伊曳的大掌已經緊緊扣進了她的衣裙里。
他不願顧怡再被伊曳為難,沒多做糾纏便抬步向門口走去,經過伊曳身邊時,他停下腳步,輕聲道:「既然擁她在懷,就好好對待她。」
說罷,他不舍地看了顧怡一眼,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顧怡轉頭看著他在明亮燈光下的蕭索背影,低著頭暗自神傷,學長對不起,不是不想和你站在一起,只是因為不想再連累你。她見過伊曳對待劉子銘的狠厲,不願秦佑也受到同等的重挫。
「他已經走遠了,還不把目光收回來嗎?」
顧怡絲毫不理會伊曳滿臉的戲謔,淡然道:「我要先出去一下。」她如果現在出去的話,張啟山應該還不會走的太遠,或者他只是把張可心送走,自己還會在回來,以她的了解,他是不會放棄這種結交權貴的宴會,提前退席的。
伊曳扳過她的身子,雙手扣在她的肩膀,厲聲道:「在我沒有離席前,你哪也不許去!」
語畢,他便強攬著她邁入舞池之中,略微示意,伴奏便把悠揚的華爾茲換成了熱辣的探戈。
顧怡被他攥在懷裡,整個人被他控制著。她心中焦急萬分地想要出去找張啟山,無奈卻撼動不了面前的男人分毫。
伊曳攬著她的纖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掌中,隨著節奏擺弄著她的身體,讓她和自己一起翩翩起舞。
她低垂的眼睛掩飾不了眸光中的焦急,那焦急讓他心中越發煩悶。
按她的意思,伊氏已經與張氏順利合作,他幫了她一個大忙,她連一聲感謝都沒有反倒只顧著和別的男人調情,欺人太甚!
清冷的眸光,在流光溢彩的彩燈之下越發顯得深邃,秦佑是嗎,看來他是時候好好關照一下他了。
顧怡低頭控制著腳下的步子,她被伊曳支配著,完全猜不透他的下一個舞步是什麼。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幾乎為零,她被她緊緊攬進懷中,兩個人與其說跳的是探戈,倒不如說是貼面舞。
他溫熱的呼吸就在耳邊,顧怡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怒氣,卻不知道這怒氣到底是從和而來,只能小心翼翼的順從著。
「你很慌亂。」一曲過後,伊曳緊緊地把他擁進懷中。
顧怡柔順不語,暗暗腹誹,你這個樣子是人面對你都會慌亂。
「伊先生,伊太太,你們保持現在的樣子不要動,我來給你們合張影。」舞池旁的記者拿著攝像機對準他們,恭敬地詢問。
伊曳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冷聲吩咐:「明天的頭條我看到什麼,你應該清楚。」
顧怡啞然無語,折騰了一個晚上,原來就是因為這個,他要用媒體搬回自己的面子,證明他們夫妻恩愛。
她配合地面向鏡頭,調整出一個優雅端莊的微笑,同時,伊曳也一改平日的清冷,看向她的目光竟然帶了些許柔情。
顧怡沒有聽清記者後面還說了些什麼,她不自覺的沉溺在了那一汪幾乎溢出來的溫柔之中,不能自拔。
原來他溫柔時的樣子這麼讓人心動,只可惜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做戲罷了。
顧怡眼中那一瞬間的痴迷沒有逃過伊曳的銳利的眸光,他的唇間帶來一抹輕笑。
觥籌交錯,輕盈舞步之中,夜已過半,同歷來伊氏舉辦的宴會一樣,賓主盡歡。伊曳全程攬著顧怡,各種花式秀恩愛之中,顧怡的臉色就一直沒有擺脫出嫣紅的狀態。
「時間差不多了,你先去車上等我。」伊曳輕聲囑咐,說完他便朝著一旁的沈玉走去。
宴會散場,他們之間的戲也演完了,剛剛的柔情蜜意彷彿全都隨著夜晚的和風消散一般。顧怡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裡竟然有些空落落的。
緩步向前,顧怡在離門口幾步的角落處被人攔住,幽暗的燈光下,那虎背熊腰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她找了一個晚上的張啟山!
顧怡水眸含怒,直奔主題:「合同的事我已經做到了,媽媽的遺囑你也該給我了吧。」
「別急啊,我還要你再幫我做一件事。」張啟山無恥地要求著。
什麼!他竟然得寸進尺地還要再威脅她!
顧怡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包,難以遏制的憤怒讓她的手微微顫抖,這次的事情是什麼,是讓她陪睡還是再簽一個什麼合同?
「你休想!遺囑我即使不要,也不會再任由你擺布!」顧怡狠狠地撂下這麼一句話,轉身便要離開,她今後都不想再看到這個她之前稱之為父親的人!
張啟山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笑道:「我的乖女兒,你先聽聽什麼事情再決定不遲。這次的事情很簡單,對於你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顧怡憤憤地甩開他的手腕,冷然道:「我不想聽,你根本就毫無底線!」
張啟山死死拉著她不放,自顧自地說道:「我看著秦少對你頗有好感的樣子,剛好,爸爸需要他手底下新研發出來的一項技術。你和他說幾句軟話,撒個嬌,讓他把技術轉讓給我。這個對於你來講不難吧。」
他的聲音讓她作嘔,顧怡一分鐘也不想在這裡多呆!
「想想,你母親的遺言,這點小事不算什麼的,對不對?」張啟山知道顧怡的軟肋,繼續用遺言來威脅她。
「你無恥!」顧怡狠狠的甩開他的手臂,眼眶微紅地指著他的鼻子怒斥。
「啪。」的一聲響動,張啟山毫不客氣地給了顧怡一個耳光。不小的力道讓顧怡身子一偏,便硬生生地摔倒在地板上。
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耳朵也連帶著嗡鳴起來,她用手臂支撐著自己想要起來,卻被膝間的疼痛席捲著,再次倒了下去,絕望的無力感讓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張啟山看著她虛弱地樣子,步步緊逼著走到她的身前,惡狠狠道:「你個小賤貨,給你幾分顏色還真當自己是盤菜了不成!我告訴你,這件事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否則……」
「否則怎樣?」伊曳從燈光通明出走向這裡,冷聲打斷了他的威脅。
看著被打的半跪在地上的顧怡,他的心頭莫名疼痛,她櫻花色精緻面容上泛起的淡紅色五指印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