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別在我面前秀恩愛
許陌生恢復的很快,慢慢的就可以下床活動,有時候我還會扶著他去散步,一個病人去照顧另一個病人,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我實在不願意和許陌生分開,一分一秒都不行,
就像陷入了熱戀之中,時間可以過得很快,只要我是和他在一起的,我什麼都不介意。
我們在病房的走廊上散步的時候,碰到了程雲飛,他一手插褲袋,一手提了一大袋水果,依舊是那壞壞痞痞的表情。
看到我們兩個在散步,他大步走過來,眉宇間神采飛揚,笑道:「在醫院裡面,你們兩個也敢秀恩愛,這也太不道德了吧!要是被單身的病人看到了怎麼辦?還不得被你們兩個傷的又加重了病情?」
我扶著許陌生,朝程雲飛走過去,笑著說:「你放心,這裡的病人都堅強的很,哪會像你一樣,成天沒事幹,羨慕別人。」
程雲飛看了看許陌生,挑眉道:「堅強的病人是他嗎?是他就對了,有你這麼可愛的小白兔陪著他,他可不用羨慕我,倒是我羨慕他了,」程雲飛突然湊過身來,眯著眼看著我,說:「要是我捨命來救你,你會不會被我感動,和我在一起?」
真是,又說這種話,許陌生身體還沒好,也不怕氣著他。
許陌生笑了笑,看不出來他有沒有生氣,笑道:「程雲飛,你就死心吧,就算夢夢是你救的,她也不會和你在一起的,感激,不是愛。」
許陌生能這樣想,我心裡很安慰,我生怕他以為我是因為感激他而和他在一起,天知道,如果因為感激,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一輩子,是有多煎熬,一定會動很多次想離開的念頭,但卻因為感激,而一次次妥協,那種感覺,一定是比我在懸崖上掛著還要絕望。
程雲飛眼裡流露出欣慰,他見我和許陌生經歷了這一次的生離死別,終於可以彼此打開心扉,看到彼此的愛和心,他心裡是很歡喜的。
「誰叫你許總裁魅力四射吶?我可比不上你,甘拜下風。」
他說著,就和我們一起進了病房,我扶著許陌生坐在床上,讓他躺下,他穿著那被發白的藍色的病服,顯得臉色就更蒼白了,眼神似有憂鬱,但依然澄澈,幾天沒刮鬍子了,下巴已經有粗硬的鬍子像雨後春筍一樣鑽出來,但非但不覺得不修邊幅,反而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濃厚的男人氣息,看起來野性又迷人,只不過午後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仍然有一絲蒼白。
我知道許陌生不願意再在醫院待下去,只是現在傷勢才開始好轉,必須再在醫院住些時間,而且看得出他也不願意再麻煩我,好幾次說要找個護工,我不肯,我就是要自己照顧他,我的傷口已經好了很多了,過兩天就可以拆線,根本沒有大礙,從前他那麼寵我,為我做那麼多事,現在我為他做,那是應該的。更何況,從前他不是說老婆就應該照料老公的一切嗎?現在還有什麼可拒絕的?
程雲飛買了很多水果,病房裡的水果的吃不完,許家人經常看許陌生,一來就買很多水果,許陌生現在胃口不是特別好,我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我拿了些葡萄,放在盆子去病房的浴室里洗。
程雲飛坐在床邊,剝了根香蕉,問許陌生,「要不要吃?」
許陌生搖搖頭,笑笑說:「你吃吧。」
許陌生的臉色好了很多,但是精神狀態並不太好,他雖然不說,但我知道他每個晚上胸部都會很痛,為了不打擾我休息,他一直是咬著牙堅持,偶爾發出一點點細微的聲音,他好長時間都不敢出氣,怕我醒了,又為他徹夜不眠,這是病情恢復的一個痛苦的過程,我沒有辦法,只能陪著他,為他心疼和著急。
程雲飛故作不滿的說:「許總裁,我特意給你剝一根香蕉,你還不吃,太看不起我了吧。」
許陌生扯扯嘴角,眉宇間有些許疲憊,看著程雲飛,嘴唇微勾,說:「我還敢不給你程雲飛的面子,等我出院了,你要我給你什麼面子都行,但是現在你就放過我吧。」
程雲飛咬了口香蕉,笑道:「行,看在小白兔的面子上,我就不鬧你了。」
我拿出葡萄,坐在床邊,看著許陌生說:「吃不吃葡萄?」
許陌生朝我溫暖一笑,點點頭,我立即拿出一個葡萄,剝了皮,放在他嘴裡,許陌生朝我笑了笑,吃完葡萄后說:「真甜。」
我沒再給他吃,因為他是躺著的,一次不能吃太多,怕胸口又痛,是啊,在醫院這些日子他都瘦了。
我問程雲飛要不要吃,程雲飛故意撅著嘴,笑說:「你喂我我就吃。」
我拿了一顆葡萄,許陌生立即盯著我的手,用眼神警告我,你敢當著我的面給別的男人喂東西?試試。
我被他那眼神給嚇住了,他也太不放心我了吧,我怎麼可能給程雲飛喂東西?他又不是病人。
我看著程雲飛,狡黠的笑道:「要我喂你的話,那你就別吃了。」
程雲飛嘆口氣,扔了香蕉皮,說:「你們兩個病號秀恩愛,我真是看不下去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他說著,就起身了,我也跟著起身,說:「這麼快就回去了?」
程雲飛瞥了我一眼,故作委屈的說:「難道就在這裡看你們秀恩愛嗎?我也不打擾你們了,我還得去忙公司的事了,我就不多待了。」
也是,他工作也忙,還能來看我和許陌生,我心裡已經很感激了。
我看著程雲飛,笑著說:「謝謝你今天來看我們。」
他隨意一笑,看了一眼許陌生,說:「快點好起來,不然我可不會放過你的小白兔。」
我知道他這是激許陌生,他也不怕氣著許陌生,程雲飛走後,我又坐在椅子上,自己吃了幾個葡萄,問許陌生要不要吃,他溫婉一笑,說:「吃吧,我現在還不想吃,你把床頭搖高,我想坐一會兒。」
我忙走過去,把床頭搖高,給他蓋好被子,許陌生又說:「把電腦給我拿過來一下,我要用。」
我有些不情願,就算他有病在身,住在醫院,他也不肯把公司那些事給放下,現在許家的事不需要他來管,可是華陽他還是要操心,明明已經囑咐好別人來管理一段時間,但是他非得每天都要看一下公司的狀況。
我不理他,繼續吃葡萄,「你現在只管好好養傷,別去想公司的那些事情,這對你的身體恢復不利。」
許陌生勾勾唇角,皺著眉說道:「天天在醫院裡這麼躺著,你還什麼事都不讓我做,玩個電腦也不行,你不覺得很無聊嗎?」
我反駁他,「這有什麼無聊的,你這是在養身體,把身體養好了,咱們就可以快點出去了,況且你每天都有我陪著,你還覺得無聊,你還讓誰來陪著?」
許陌生微微嘆了口氣,目光飄向遠處,聲音有些惆悵,「我許陌生還是第一次受傷住院,以前看別人住院倒沒覺得什麼,現在自己親身體驗一番,才感覺這真比受傷的時候還要痛苦,我每天做什麼事情都要你幫忙,甚至連上廁所都要你扶我去,你難道不覺得厭煩嗎?」
他怎麼可以這樣想,我什麼時候表現出厭煩的情緒嗎?
我忙說道:「許陌生,你不要胡說,你自己這麼想,不代表我就是這麼想。我什麼時候說我厭煩了嗎?哪怕做一輩子我都不會厭煩,我看是你覺得我厭煩了吧!」
許陌生看著我,眼睛里有一些歉意,沉沉說道:「梁夢,你其實不用這麼辛苦,我們可以找一個護工,看著你每天為我跑上跑下,而我卻不能為你做一點點什麼,這感覺真不好受。」
許陌生也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的情緒,從前他對我呼來喚去,我並不情願,而我現在真心誠意願意為他做任何事情,他竟然倒覺得愧疚。是的,許陌生的自尊心強,所以當我們不能平等的付出時,他便感覺到我是在幫助他,而不是在幫助我自己。
我坐到許陌生的床旁邊,握著他的手,嗔怒道:「許陌生,你怎麼能這樣說?你是因為我而受的傷,難道我不應該照顧你嗎?如果是我受傷了,你會不會照顧我,也像現在一樣,什麼事都肯為我做?」
許陌生握住了我的手,含笑著點點頭。
「那不就是了,這才是夫妻呀,在對方有困難的時候,會盡心儘力的陪在他的身邊,照顧他,鼓勵他,愛著他,這些難道你都不知道嗎?是不是我們應該辦一場婚禮,在神父面前許下誓言,你才會覺得我是你的老婆,理應為你操持一切?」
許陌生沒有說話,卻把我抱在懷中。
我總覺得他現在有一點不對勁,似乎不太相信我的感情,這又讓我犯了難,如果一個原本你覺得不愛你的人,突然因為你的一次捨命相救而對你特別好,說要和你在一起一生一世,正常人都會懷疑這是感情還是感激。
可是許陌生,你要看清楚,我並不是因為感激你才決定和你在一起,而是我終於看清了你的心,我才敢讓我那一顆早已淪陷的心安定下來,打開心扉走向你。
許陌生,我怎麼才能讓你知道,我早已愛上你?
晚上,我給許陌生擦過身體,在他睡著了以後,我才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發獃。
我其實很享受每天照顧許陌生的這一個過程,並不覺得累,也不覺得乏味,只是我想許陌生心裡有道坎過不去吧,畢竟一個七尺男兒,他有那麼霸道和驕傲,讓女人來照顧一切,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的。
但又不是長時間的卧病在床,等他好了,不就恢復了從前的樣子嗎,到時候肯定又要欺負我了,我心想著要不要我現在欺負回去?他現在就像孩子一樣,隨我擺布,但是想了一想,還是覺得捨不得。
這一晚,我想的事情有點多,所以到了凌晨一點鐘我還沒有睡著,我正在醞釀睡意的時候,又聽到了許陌生的床上發出了一些細微的聲音,我不用猜也知道,他的傷口又開始疼痛了,許陌生一直是一個很堅強的人,能讓他忍不住的疼痛是有多痛,我閉上眼睛,淚流滿面。
沒多久我卻聽到了一聲杯子碎裂的聲音,心叫不好,立即起床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