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從我身上離開
這一聲,使得整個浴室的溫度突然降低,又吸收了所有的聲音,浴室里靜的可怕。
身上的男人,在驚訝中停止了下一步的動作,抬頭看向我,俊逸的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水花,臉上的紅潮依然迷人,狹長的雙眼裡閃過一絲不解,仍然跳動著狂熱。
他把身體移上來一點,目光正對我,問道:「什麼事?」
他的聲音還有一些嘶啞,卻更是魅惑,我緊張不已,氣息已經紊亂,閃躲他的目光,我害怕我再次掉進他的溫柔陷阱里,想從他身下起來,他察覺到我的動作,但依然壓著我,直直的看著我,等我一個讓他可以停止的答案。
我要怎麼說?難道跟他說我在剛才那一刻,空白的腦袋裡閃過了程雲飛嗎?
是的,我想起了程雲飛,想起他說的那些話,我和許陌生同居是奔著結婚去的?不是,我們同居只是一場還債方式,這裡面有多少真情實意,我也無法知道。
我不能再沉迷進去,如果我不小心有了孩子,那我該怎麼辦?我知道許陌生會負責,可是,我不願意讓孩子拖累他,也不願意讓我的孩子成為私|生子。
就算不一定就會有孩子,那這又算什麼?滿足需要嗎?
我應該更要顧全未來,而不是享受現在。
「說,什麼事?」許陌生很是不悅,聲音里藏著著急。
我趕緊找理由,可是腦袋一片混亂,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許陌生沒了耐心,以為我在尋求什麼奇怪的感覺,又準備繼續開始,我見他一動身體,立即叫道:「不行,我不要和你這樣。」
他停下來,目光直視著我,壓抑住憤怒,等我一個解釋。
我撇過臉去,腦袋一懵,嘴裡蹦出一句:「好噁心。」
說完,我就覺得從此我和許陌生再也不能愉快的相處了。
果然,許陌生被驚住的眼神瞬間沉黯下來,眼裡沁出巨大的痛苦,我看到他那雙蒙上塵埃的眼睛,就像看到一把利劍頓時插在他的胸口,血流如注。
我心裡悔恨不已,我不應該這樣說的,如果我把自己的身體袒露在對方面前,願意和他享魚水之歡,卻被他厭惡的說噁心,我的自尊和我的心,一定是破碎一地的。
空氣,已經沒有一絲的曖|昧,一絲的溫情,像被注入一股強大的冷空氣,我感到身下的水和身上的人,瞬間結冰一般,寒冷侵襲,疲憊不堪。
許陌生笑了一聲,苦澀不已,痛楚蝕心,他立即移開了目光,迅速從我身上起來,踏出浴缸,再出浴室,沒有一絲停留,也沒有一聲嘆息,這一切,像沒有發生過一樣,只剩我,癱軟在浴缸里,淚流滿面。
我應該這樣嗎?許陌生是愛我的嗎?如果不是,為什麼眼睛里會流露出那樣的痛苦?是嗎?許陌生,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想聽你親口跟我說,你是不是像我一樣,早已付出了一整顆心?
我居然躺在浴缸里睡著了,水已經冰涼,卻也沒有感受到,睡得沉,睡得難受,在夢裡仍然看到許陌生沉黯的臉,以及他離開前,眼裡那閃亮如淚水的光芒。
我突然感到一陣溫熱,迷濛得睜開眼,感覺有人正抱著我走,我以為是許陌生,動動唇,想叫他,那人的面容慢慢清晰,卻是張姨。
張姨把我放在床上,給我蓋好被子,我心裡有些失望,低聲說道:「謝謝你。」
張姨依然是冷冰冰的表情,眼裡有些責備,說道:「梁小姐,以後請不要再惹少爺生氣了,他每天工作的很晚,非常辛苦,你再打擾他,他的身體是吃不消的,請梁小姐自己注意。」
我還想說什麼,張姨已經出了門。
我腦袋暈乎乎的,還沒問她怎麼半夜三更來浴室抱我?難道是許陌生嗎?他還沒睡?沒生我氣了嗎?還是說是張姨自己發現的?
我腦袋暈乎,甩掉這些想法,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解決吧,明天還要去交方案,我不能再拖下去了。
早上,我被鬧鐘吵醒,沒睡好,但也打足精神起床。
在客廳里,我沒有見到許陌生,走去餐桌,他的那份早餐已經被他吃了,我的依然在餐桌上。
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吃早餐沒有等我,也是第一次,生我的氣了。
我心裡有些煩悶,想為自己找個理由來減輕一些心裡的負罪感,是啊,他生什麼悶氣啊,我跟他之間又沒有什麼關係,他想玩女人,自己不知道去找嗎?
我拉開椅子,開始吃早餐,一個人吃早餐,嘴裡什麼味道都沒有,只覺得難以下咽,沒吃幾口,就沒食慾了。
我準備出門,張姨從外面回來,買了很多菜,這幾天我們沒去買菜,她就給我們買,我看到她提著豬肝,有些奇怪,她難道愛吃豬肝?
見我在門口,她冷眼看了我一眼,跟她伺候的許少爺一樣,動不動就對別人冷眼相待,連身上散發的冰冷氣勢都一樣。
我猶豫著該不該問她許陌生的事,想了想,又覺得不敢問。
但她經過我身邊時,突然開口,把我驚到了,「少爺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梁小姐,我很少見少爺這樣,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如果是,我希望你能自己注意點。」
我也心情不好啊,你老沒看出來嗎?我一晚都沒睡好。
她偏過頭來,眼神像在警告我似的,我不由緊張起來,「梁小姐,少爺對我們每個人都不錯,對你尤其更好,所以,以後少爺的吩咐和要求,你最好是不要拒絕,少爺對你好,你也應該要學會報答。」
她走進客廳,我呆在原地,她剛才說什麼?少爺的吩咐和要求我不能拒絕?有沒有搞錯?她是當管家當瘋了吧,她唯許陌生是從,也非得我也要心甘情願馬首是瞻?
還有,她……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什麼?昨晚的事?
她家變態的許少爺那種要求我也不能拒絕?我是欠了他多少人情啊,還得把自己賣了,他們果然是一夥的,認人不認理,我懶得和他們計較。
公司好起來后,我也要入股,把我家的積蓄全部入進去,賺到一百萬立即還給他,然後和他有多遠,隔多遠。
我走到門口,這時,一輛跑車開進來,許陌生又回來了?回來幹嘛?接我嗎?
我站在原地,一時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我不要他送我去公司,昨晚才吵架,現在就合好,許陌生,你逗我玩嗎?
「梁小姐,上車。」我一看,這人是誰?我不認識。
見我遲疑,他下了車,熱情的介紹自己,「梁小姐,你好,我是老闆的助理,你叫我方特助就行了,老闆讓我過來接你去上班。」
我又不認識他,能信的過嗎?
身後傳來張姨的聲音,「梁小姐,今天老馬有事請假,方特助是少爺的助理,讓他送你去公司吧。」
我看了看這個方特助,還是決定上車,還好不是許陌生,我現在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不過他還特意讓方特助來接我去公司,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方特助開車很穩,一路上和我聊天,看得出來是個熱情開朗的人,所以我也沒有戒備他,和他一路聊天。
「梁小姐,我跟了老闆快一年了,第一次看到他帶女人回別墅,可以冒味的問一下,你和老闆是什麼關係嗎?」方特助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我會生氣一般。
我納悶道:「你不是跟了你老闆一年了嗎?難道不知道?」
方特助笑道:「我問過老闆,他只說你是他的一個女人,沒有具體說明。」
一個女人?
「難道許陌生同時有幾個女人?」我有點不解他怎麼這樣介紹我,搞得我像地下人似的。
「不是不是,」方特助忙說:「我在華陽工作的時候就跟著老闆,但據我所知,老闆從來沒有帶女人回過別墅,所以,好奇你們的關係。」
他帶沒帶女人回來過,還會讓你知道?又不是他家的管家,不過我奇怪許陌生居然這樣介紹我,一個女人?女朋友都不是嗎?還是說,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他也不會透露。
「我和他沒什麼關係,非要說關係,那就是奴隸主和奴隸的關係,我欠他一百萬,就去給他做管家,還債。」我語氣里有一絲不滿和壓抑,這樣說出來,似乎更覺得我們只是這樣一場關係了。
「只是這種關係嗎?」方特助有些不解,「老闆似乎對你很上心,上一次你在酒吧里被人下藥,他把我叫過來,和他一起進去找你。」
我不禁坐直了身體,緊張的聽著方特助說這段,我非常好奇但一直沒敢問許陌生的經過,他這麼一提,我還真有點印象,我那天似乎是聽到兩個男人說話,難道其中一個就是方特助?
「那個酒吧是有名的地下色|情|交易場所,我們進去之前就報警了,老闆走在前面,看到這場所這麼混亂,越來越著急,我還沒看到過他這麼著急過,在第一個包廂里,老闆就看到了你,一腳踹開門,把你從他們手裡搶過來,讓我趕緊帶你出去,他就和他們打起來,我也趕緊幫他,老闆身手好,佔了上分,但看到有人來拉你,他去扶起你時,被人砍傷,立即讓我帶你走,我怕我們拖累他,就抱著你走了,還好老闆沒事,不過看的出,他挺在意你的。」
我的心裡劃過一絲微妙的感覺,但又覺得不踏實,說道:「他對女人都很好。」
方特助笑道:「你們女人就是不了解男人,不在乎的女人,或者看不慣的女人,在男人眼裡就是個男人,何況,老闆做事非常謹慎,他能為了一個不重要的女人去冒險嗎?依我的判斷,老闆應該對你動了心。」
我瞬間僵硬在空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