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性情大變
龍九燁的眼神帶著一種茫然，可我在他眼底里，看到一種叫溫柔的東西，可惜，這繾綣的眸子，看的人並不是我。
他這是在看他愛的人嗎？
想到這裡，心裡突然莫名有些難受，左胸右胸裡頭，都劇烈的顫動著疼痛。
我在難受，忍不住的問他，「你在看什麼？」
我看著他眼神突然回神，卻瞬間變的狠戾，那種被我打斷了憤怒。
他突然大力的推開我，「滾開！」
我整個人直接被他推的翻到，滾下了地。
他突然的性情大變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這一次，卻是很奇怪，我總感覺，他像在我身上看到了什麼？
我也不想和他再呆一起了，這樣被人一下子吼一下子的笑，我覺得我遲早會瘋！
而就在我轉身的那一刻，我卻看見他衣服上有奇怪的血跡一樣的東西。
我回頭，確認那真的是血，明明勒令了自己不要問不要管，可我，還是忍不住。
「你那怎麼了？」我指著他右胸口靠近腋下的地方，看著他。
「我沒事！」他搖頭，渾身戾氣滿滿，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魔鬼。
可是，我看著他那衣服浸濕了一大塊，卻不想走了。
「你那裡是怎麼了？」我又問道。
我手連忙上前了去，還沒碰到他，卻被他擋開，「我叫你別管！」
他的眼睛就像淬了毒一樣的兇狠，我看著，卻不敢再亂動了。
他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直接繞過我，想要離開。
可他的身體撞到了我，最後卻不受力的，直愣愣的摔了下去！
「砰」的一聲巨響，驚的我忘了動作，眼睜睜的看著他倒了下去，胸口是大片的血跡蔓延出來。
我記得，剛才我過去的時候，他那裡沒有事情的，就好像，他盯著我看的一瞬間，瞬間染紅了鮮血。
「龍九燁，你怎麼了？」我趕緊去扶他，看著浸濕了一大塊的衣服，想要去掀開。
「別碰我！」他大力的揮開，整個人瞬間虛弱了下去。
看他這樣，我雖然生氣，但是還不至於丟下他，「你究竟怎麼了？」
我看見他眼神閃爍著，瞧著就特別的奇怪，他拚命的閃躲，好像很不想讓我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事情，甚至，我從他眼睛里看出了驚慌，那種驚慌，是我認識了他那麼久以來，第一次出現。
「我沒事，蘇雪，你別管的太寬了。」他壓沉了聲音說道，再次推開我。
不過他難得一次弱下來，那點力道根本就推不開我。
我可沒那個閑工夫跟他吵架，不過是怕他有事。
「你給我看一眼，看完我就不吵你，你看行嗎？你要是真的受傷了，就告訴我，我能幫你就幫你。」
「我沒受傷。」
龍九燁說話的時候，聲音顯然底氣不足。
我看著那一大塊血跡，沒受傷倒是奇了。
反正，他這麼弱，也奈何不了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裡來的膽量，居然不怕他報復，直接抓著他的抵擋的手，將他的衣服脫了下來。
這會，我倆都誰也不輸於誰，他撕了我的衣服，我扒了他的衣服。
他那雙眸子淬了血一樣的紅，暴怒，但是，他沒有能力制止我。
「蘇雪，等我好了，我便殺了你！」
此刻，他的威脅變的毫無底氣，他這話已經說了不下二十遍，我發現，他其實不過是只紙老虎，雖然讓人有種見閻王的死亡錯覺，但是每次都不敢殺我的。
再說，他現在弱的跟只螞蟻似得，整個大局簡直就讓我掌控住了。
我朝他笑道：「要我死，等你有能力的時候再殺吧！」
他依舊怒氣沖沖，一雙暴怒微眯顯示危險的眼睛，恨不得把我吃掉。
平時，看著龍九燁好看的桃花眼，微眯的時候，隨著上下眼睫毛交叉顯得眼睛黑黑特別深邃，有種運籌帷幄的感覺。
每次，我只要對上他的眼睛，心裡就容易發抖，可今天，我一點都不害怕。
衣服全被扯開，我看見，他身上的一大灘血跡，是從右側胸口偏腋下的地方流出來的，那地方，此刻破了一個大洞。
說破了一個大洞真的不誇張，那洞口地方本來有肋骨的，可現在，卻只有一個大洞，像被人炸開一樣，血肉模糊，血肉翻爛，黑血模糊了一片。
「這……」我瞪大著雙眼，眼睛所看到的恐怖刺激著神經，整個人都突然被寒氣席捲了。
萬幸的是，我並沒有嚇暈，只是，看著那麼大個傷口，我越看，心口越疼。
喉嚨就像被一個大圓球哽在那裡一樣的難受。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顫抖著手，指著他的傷口。
那麼大的傷口，一定，很疼吧！
龍九燁整個臉慘白的沒有血色，只有那雙眼睛，還在瞪著我。
「疼嗎？」我看著他問道，那濃腥的血腥味，蔓延著整個房間，我忍不住拿手去觸碰傷口的粘稠血液。
「我說了，別管！」他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直接將我推坐在地上。
我看著他顫巍巍的站起來，齜牙咧嘴著。
我抬頭看著他，「這個傷口，是和你的記憶有關，和你的死有關吧？對嗎？」
除了這個解釋，我想不到別的了。
他沒有說話，回頭冷凝的眼睛看了一眼，朝著房間的方向而去。
「難道，當年你的心臟，是被人這麼挖開的？」我站起來，對著他背影問道。
腦海里莫名會想到那個心被挖開的畫面，我胸口突然抽痛起來，想到那些血腥的畫面，我不明白，究竟是誰那麼狠心，要挖了他的心？
他身影僵直了一下，卻沒回答我話，轉身進了房間。
可惜，他還沒走進去，整個身子再次的倒了下去。
我顧不得那麼多，趕緊把他扶了床上，又給他清理傷口，又是給他包紮。
龍九燁由始至終冷著一個臉，「人類的葯，對我無用！」
我的手僵了一下，朝他說道：「我知道肯定是沒用的，但是試試也好。」
至少，龍九燁是能站在人群之下的，我想，也許這身體能夠被葯癒合。
一個大下午，我都在注意著他的傷口，心思千轉百回，想著龍九燁受傷的可能性。
可等了那麼久，我看著他那傷口都還沒有好。
不過我安慰著自己，人的傷口也沒好的那麼快。
上班那會，他還是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至於那陰木牌，被我放到了包里，以防萬一。
我這可以說是不小心搶了別人的東西，結果發現自己能用的，不知道那廖大師，會怎麼生氣呢？
去到酒吧剛好九點半，客人來的還很少，迪南坐在吧台喝酒，他的身邊坐著一個人。
我看著十分的熟悉，走前了看，居然是如菲。
如菲一邊以高傲的姿態看著迪南，手指一邊敲擊著高大的雞尾酒杯。
「如菲，是你？」我連忙喊道，酒吧這剛開始放著還算舒緩的歌，所以我發出的聲音不大。
如菲回頭看著我，這一刻，她頭頂並沒有巨嬰鬼子。
她朝我笑著打招呼，「是我，蘇雪，不歡迎嗎？我雖然離開了這裡，可終究也曾經是這裡的員工。」
她說話的語氣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讓我聽著就不舒服。
白天因為龍九燁的事情，我根本無暇和她說話。
那天在商場的時候，其實我已經算是和她撕破臉皮的了，如果不是好奇，我也不會上來看看這女人是誰？
迪南一個勁的悶聲喝酒，見一杯雞尾酒見了底，直接把存酒卡掏出來，讓吧台小弟去取酒。
我看著迪南和如菲兩人的情況，很想問問迪南是不是來質問如菲了，我也想知道，如菲是怎麼回答迪南的。
我什麼都沒有說，因為，我看見那個巨嬰鬼子從如菲的身後，緩緩的爬了上去。
如菲的後背微微的彎了一下，就又直立回去，好像感覺不到一絲巨嬰鬼子的重量。
而在我看著巨嬰鬼子的時候，它也在看著我，那銅鈴一樣可怕的眼睛，突然轉身盯了過來，嚇我的連忙後退了幾步，要不是身後有服務生小哥扶住了我，我差點就要朝後摔倒了。
如菲和迪南都聽見了聲音，他們回頭的時候，如菲頭頂的巨嬰鬼子也回頭，還衝著我笑。
媽呀！
當時我感覺心臟都忘記了跳動了，只隔著好幾步的看著他們，然後倉皇而逃。
我當時簡直我嚇壞了，等到了化妝室，看著自己驚慌失措毫無血色的面容，我才找回一點真實感。
可越真實，心裡卻越害怕。
「蘇雪！」
「啊！」門口突然的聲音傳來，嚇的我直接尖叫一聲，看見的，是如菲笑著看著我的面容。
她今天化了很濃的妝，這在昏暗的酒吧大廳看著還覺得好看，可這白熾燈下，那一張臉就算用厚厚的粉，配上濃濃的煙熏妝，依舊掩蓋不了她神色的疲憊。
「如……如菲，怎麼是你？」我連忙朝著身後退了兩步，擔心如菲進來。
他就這麼站在門口，帶著一種似笑非笑的看著我，「蘇雪，你怕我？」
「我……」我怕你頭頂的巨嬰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