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恐怖的臉
我也聽不清楚他念的啥玩意，反正很快，那種比繞口令還要快的語勢。
我已經夠認真的看著聽著了，但是還是什麼都聽不到。
他用雞血在紙上描摹了多遍符張文字圖案，越寫越快，越念也越快，隨後，他突然一聲「急急如律令」，收了手，也停住了嘴巴的念叨。
而我看見的是，黃色的符張上，那些龍九燁用毛筆寫的雞血，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真的都沒有了！
我伸長了脖子看著，一張黃紙什麼都沒有，乾乾淨淨的，一滴血都沒有，我甚至懷疑，龍九燁不過是手法太快，將那張沾血的紙張換成了這張什麼都沒畫的黃紙了。
只是，就連龍九燁剛才沾著雞血的食指，也沒有了血液了。
如果說換紙還有可能的話，那麼他的手指上的血絕對沒有那個時間去擦拭乾凈的。
當然，這些事情如果不是是親眼所見的話，我甚至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我想驚呼，想問龍九燁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龍九燁的臉色過於凝重，眉頭蹙起，顯然是不能被打擾的架勢。
他剛才也告誡過我，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出聲。
想了想，我只能咽下自己心裡的好奇。
只是，沒一會，剛安靜下的燭火，又開始不停的搖晃起來，我甚至聽到了窗外嗚嗚的風吹的聲音，就像可怕的鬼怪在嚎叫著。
我不敢去聽那些聲音，連忙把耳朵給捂住。
這樣子等了好一會，龍九燁也站著沒動，就這麼面對著那兩根吹的晃悠卻始終沒有熄滅的蠟燭。
我看著龍九燁，也不敢亂動，怕影響了他的發揮。
我以前倒是沒少看姥姥做法，因為她希望我能理解他那樣的職業，能知道，這不是迷信，這是真事。
可是姥姥的做法不像龍九燁，也不像往上那些電影電視劇里說的，要弄很多道具。
之前也說了，我姥姥家的保家仙是狐狸。所以，其實我姥姥以及之前太姥姥的本事，都是通過保家仙而得到的。
她們每次做法，其實都是要請仙詢問，姥姥會在那時候閉著眼睛，然後喝上三兩白酒，等家仙上身了之後，就什麼都知曉了。
我有好多次都在一旁看著，當然，這些是姥姥允許的，因為我和別的人不同，姥姥希望我從小就知道這些事情的重要性，家仙也是同意我在旁觀看的。
聽說，姥姥做法的時候，我媽媽爸爸都是不被允許觀看的，就我一個，特例。
不過那時候還小，我也看不大什麼出來，反正就當看演戲一樣，看著姥姥喝上三兩白酒，然後閉上眼睛，身體再抖了抖，之後姥姥的神態語氣就變了一個人，開始跟那些問事的人說話，又或者了解事情的經過。
之後，等做法完了，家仙走了，姥姥睜開眼睛，就恢復了原樣，我那時候好奇，就去嗅她嘴裡的酒味，居然什麼味道都沒有了，一點白酒的味道也沒有，那是三兩酒一口吞呢。
不過那時候也不大，就沒細想，只以為姥姥是拿白酒瓶裝白開水來哄騙我這個小孩子的，又或者有什麼特別神奇的方法，可以把酒的味道掩蓋了去，反正我就不相信姥姥真的有那個能力。
話題又扯遠了，再看龍九燁這空當，用的方法好像就是我們在書上網上電影里看的道家茅山的符法，反正和我姥姥的不同就是了。
我靜靜的等了好久，腳都站軟了，也不敢挪動一下，生怕打擾到了龍九燁。
燭火一直在晃悠，久久都沒有被吹滅。
周圍的氣溫開始慢慢的下降，我忍不住的抱緊的雙臂。
正當我整個人鬆懈了下來的時候，龍九燁眼睛倏然睜大，而與此同時，他面前被吹的快滅的燭火突然一竄，登時竄高亮了起來，把整個房間都要照亮。
我毫無防備的，直接被轟的一聲的兩串火焰嚇了一跳，不過還沒等我回神過來，在那兩支燭火的面前，突然多了一個滿臉是血的鬼臉，她睜大了眼睛，只有一個臉和長長的頭髮。
雖然那不是一個實體，而是虛幻的，我甚至能看見那鬼臉後面的一景一物，可即便是這樣，也嚇了我一大跳。
我嘴巴猛的張開，短促的「啊」叫了一聲。
我沒有忘記龍九燁的囑託，在龍九燁側臉準備看過來的時候，我連忙捂緊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再發出一點點聲音來。
龍九燁神色只是微微一變，再回頭，臉色又恢復了凝重，直面著面前的那個滿臉血的鬼臉。
那是一個女人，撇去她煞白的臉上驚駭的血液，以及長長的頭髮，這女鬼五官可以說，是無可挑剔的，鼻子高挺，不大不小剛剛好，那眼睛是桃花眼，微微眯著，呈現出了深邃迷離的樣子，她的嘴唇也細薄的恰到好處。
反正，拆開這五官，你會覺得這個女人挺好看的，黑長直的頭髮，恰到好處的五官，如果不是她的頭髮亂糟糟的飄著，配上滿臉的血，哪裡會那麼嚇人。
女人的臉微微抬著，看著龍九燁，隨後神色變的十分的嚴肅，「大膽，居然喚本尊出來！」
龍九燁沒有說話，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塊令牌。
我也不知道那是一塊怎麼樣的令牌，只看見那個女人看了一眼之後，臉色瞬間從剛才的嚴厲變成了恭順。
她用虛無縹緲的手賤頭髮捋好，然後用不情願的語氣問道：「想要什麼？」
我看見龍九燁張嘴說話，但是，我聽不到他說了什麼，他只是張嘴，但是卻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
我嘗試依靠口型看出龍九燁究竟說了什麼？可是，我沒有練習過唇語，完全就聽不懂。
隨後，我看見那個女人微微點頭，再然後，紅色的蠟燭火苗高竄，我從那兩串的火苗中看見了白色的煙霧升起。
隨後那個可怕的女人突然開口一聲，「去！」我看見那白色的煙霧突然像有意識一樣，朝著我快速的鑽了過來。
我的胸口被什麼東西突然的一撞，還沒來得及驚呼疼痛，詢問龍九燁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整個人就直接的暈了過去。
在眼睛閉上的時候，我聽見龍九燁最後朝著那個女鬼說了一聲，「多謝。」
隨後，我的眼睛一黑，就什麼都看不見了。
後來，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到我到了一個四周全是黑的地方，頭頂是黑的，腳下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說的就是這麼回事。
我喊著人，可是沒有人聽見我說話，在那樣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我連走路都變的小心翼翼了起來，生怕前面有什麼東西會攔住我，把我絆倒。
我走啊走，走啊走，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反正當時累極了，在黑暗之中，突然多了一束光。
光亮朝著我這邊照了過來，剛開始我還不適應，覺得眼睛有些難受。
等漸漸適應了那光亮，我看見，從那個光亮的地方，走出來一個人。
我看不見那個人究竟是誰，因為剛好那個人逆著光走來，只是身影莫名的熟悉。
等他走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終於想起來了，下意識的喊道：「龍九燁……」
可我這話剛喊完，對方突然伸出了手，直接朝著我的脖子掐了過來。
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脖子就被勒住了，耳邊聽著「桀桀」的笑聲，由遠到近。
而龍九燁的眼睛，隨著笑聲的變大而變成了血紅色，像紅色的亮光。
心底生出了寒意，我掙扎著，想要從龍九燁的手裡掙脫出來。
「死，死，死……」耳邊無限循環著這一個字，我只能驚愕的看著他，腦袋缺氧，最後暈了過去。
我再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一張放大的臉，因為靠的太近，給人的感覺特別恐怖，於是，我嚇的下意識一巴掌就給拍了過去。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整個人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就看見龍九燁捂著他的臉頰，憤怒的眼神看著我。
而我，直接懵在原地，不敢亂動了。
「我……」張嘴了半晌，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的好？
對方的眼神太可怕了，我會不會又要被掐脖子了？
「呵呵……呵呵……夢裡真好玩……」我笑著說道，不敢正眼去看他。
龍九燁的臉頰被的打的狠了，即便是個鬼，這臉頰好像看著也腫了。
「蘇雪！」他喝道，我嚇的連忙給他跪下。
「抱……抱……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我睡迷糊了。」
我看見龍九燁摸著臉頰，眼神冷的讓人發顫。
緊接著，是他更冷的聲音說道：「你是不是活膩了？」
他走了過來，腳步踢踢踏踏，聽在我的耳朵里，顯得特別的刺耳，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只能怯怯的解釋著。
「那個……龍九燁，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那是有心的？」
「不不不，哪能啊？你救了我那麼多次，我哪裡敢打你啊，我剛醒來，看你湊的那麼近，就下意識的打你了，你……你別生氣，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而龍九燁聽著我道歉的話，眉頭蹙的更緊，「那你的意思是，還想有下次？」
「沒……沒沒有，我絕對沒這麼想，你饒了我吧，你大人有大量，我真的睡懵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
不過龍九燁最後在床邊站定，倒沒有再走過來。
我剛噓了一口氣，又聽見他喝道：「下來！」
「怎……怎麼了？」
「還有事情沒完成，你還想不想活命了？」
我只好連忙的點頭，然後起身下床，不敢有絲毫的耽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