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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 第六十二章:四人行

  “小妞胡言亂語,等老子收拾了他再來拿你。”


  老平頭似是忘記了自己的處境,兩條腿顫顫然想要衝上前,卻根本是心有餘而力不足,身後同伴嗯地輕疑了一聲,伸手攔下了老平頭。


  “你啥子意思?”


  老平頭回頭怒視,心頭雖然有兩分感激,若不是他及時扶著自己,想來自己又少不了出一番洋相了,但就算如此,麵子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的,同伴想來也早早就已習慣,越過老平頭朝小黑問道:“你剛才說酒肉歌舞是什麽意思?”


  他這一開口,在坐的倒都將目光投了過來,饒是之前這邊打鬧如此凶猛都沒有動一下腦袋的那些人也統統看了過來,於他們而言,酒肉歌舞這四個字的誘惑力可比什麽熱鬧都要高出一頭。


  “我說我和他是一夥的,怎麽了?”


  小黑瞧著滿屋子的眼神,居然一點懼色都沒有,接連道:“你們這些人成天隻知道打打殺殺,要是人人都像我一樣聰明的話別說十三封了,就算是有三十封信,也早該被找到了。”


  天氣本該火熱無比,近些日子卻出了一場詭異的大雪,人們的脾氣也好像被鎖在這樣軟綿綿的空氣裏,此時這話一出,正好成了一道宣泄的口子,刹時間倒有好漢拍桌而起,叫道:“聽你這口氣,莫不是找到了?”


  “當然。”


  小黑回答得果斷,酒館裏本有些喧鬧,這個時候全都消失了,就連公皙檠也歪起頭:酒肉歌舞?這又是什麽東西?

  見眾人不出聲,小黑環視一圈後搖了搖頭,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道:

  “誒,你們就沒有一點反應麽?沒人想來搶嗎?”


  館中有人眼神微動,顯然是動了心思,可這小妞的話講得倒也頗有古怪,若是平常人,得到了信封早便前往西陽廬好吃好喝住著了,但此時她卻好像不急不忙的樣子,非旦不去,還跑到酒館裏來,真不知這些坐在酒館裏的人飲的不是酒,是那一口消息麽?而且她好像還希望別人去搶?


  心頭念起,素不相識的人互相對了對眼色,有人笑了:“小娃娃,你說你有信封?”


  開口這人上身穿著一件厚厚的灰衣,兩條袖子寬厚與褲子連在一起,隻在邊角處扯出長長的一條薄帶子,兩隻手臂長垂膝,他年紀較長,但大致也就四十三四歲的模樣,還遠遠不到老人的年紀,不過在場眾人對於他這樣的講話習慣像是早已見怪不怪的樣子,蜀人自知:這人姓群單一個山字,人如其名,他隻是坐在那裏,倒也真像一座山,厚重得叫人打他身前走,也不由自主地想要繞道遠路。


  名字別致,自然叫人一聽便不容忘記,更莫說他還有那一身高絕的本事了,入蜀這些日子,就是外人也基本都識得了,此人心思之活絡,交友手段由此可見一般。


  群山起身,直叫眾人抬頭仰視,無他,隻因山高九尺。


  “信封何在?”


  群山向小黑發問,小黑一時語頓,顯然也大吃了一驚,群山坐著的地方背對著她,加上他這一身服飾也過於異類,小黑一時居然沒有想過那是一個人,等到群山站立在她眼前的時候,她才緩過神來,暗暗吸了一口氣,忽然露出一絲竊喜,若是公皙檠學會了那天下第

  一人的聽心語,此時倒能聽見她心裏講些什麽了,便也能猜出她為什麽會帶著公皙檠來到這裏了。


  小黑抬頭,非旦斂去了笑意,還挑釁似地道:“信封當然就在這裏,就是不知道誰有本事取走了!”


  此話一出,周圍一片暗笑。


  當真是不知者無謂,她哪怕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但是就算是看也能看出個一二來吧?

  “小姑娘,話還是要客氣些講。”


  有心腸好的客人皺眉頭,卻不想小黑哼了一聲道:“隻有找不到信封的傻子才講客氣。”


  “你!”


  這人語塞,滿麵怒容,顯然沒想到自己一番好心隻是換來了狗咬呂洞賓。


  “娃娃,你平時應該很少與人講話吧。”


  群山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見生氣,也沒有歡喜。


  小黑倒是被嚇了一大跳,背後汗起,心道:人如其貌,這人好強!


  嘴上卻依舊不依不饒:“哼,你不就是想要信封麽,來拿便是。”


  正這時,一旁掌櫃的聲音由公皙檠身後的影子嘴裏傳出:“群山前輩,小店利薄,這些東西可經不起您的折騰。”


  公皙檠被駭了一嚇,三兩步退到小黑身邊,順勢問道:“酒肉歌舞是什麽東西?”


  小黑不理他,隻盯著群山瞧,公皙檠眼神瞥見她的腳明明已經有些許地搖,不明顯,但以公皙檠與她交接幾次的經驗來講,她是……已經準備好跑路了???公皙檠神色古怪,卻也暗自運力,隻要她一動身,自己也一定得跟著跑,不然的話……他看了群山一眼,心裏想到:蜀地多怪人,此人倒是比北燕一些家族武士還要高壯!

  “你不會用激將法,所以我不會搶走你的信。”


  小黑皺眉,腳下微動。


  群山雖然生得高大,但能在江湖裏混得風生水起顯然心思細膩,這一切顯然被他看在眼裏:“拿出信封,我看看便可,十三道,我隻到一道,你這一道,我用不著。”


  他講話好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風味,但言語中透出的強大自信與不屑是任哪個長著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來的。


  汗珠由小黑額頭往下滑,公皙檠神色微動,小黑是想動手?但顯然沒有成功,她的腳繃得死死的,公皙檠見得清楚,也清楚這是為什麽。


  又一個真氣高手……


  不,公皙檠暗自搖頭,隻是半步。


  但就算隻有半步真氣的實力,也遠遠超出江湖大部分人了,更莫說在他這個年紀……


  公皙檠心頭微沉,看著群山的眼神卻還是不變,直到小黑說出這樣一句話。


  “他就是肉。”
.

  山高入雲叢,本是經曆了大雪天氣,可這兒卻沒有其它地方那樣的厚厚白雪地,也不知是叫人喜,還是討人厭。


  微微的雪花被午後的陽光融得化了,聚落在泥路地裏的小小的坑坑窪窪裏,水窪散得很開,卻被一人接連踏了過去。


  呼!

  他突然頓住身影,往一旁欺下身體,自下方的山路傳來聲音進耳朵裏。


  “師姐,這人是誰啊?”


  一路三人,不,該是四人,前後兩人


  抬著一架木擔子,擔子上躺著一位姑娘,姑娘的臉上被一張薄薄的紗巾蓋著,有一人跟著守在一旁。


  此時發問的正是抬在木擔子前頭的那個。


  “能讓我們幫忙發出通輯令的,還隨身帶著麵紗,你覺得還能是哪個?”


  後邊抬擔子的人眼神跳動,顯然一點即通,但是前頭那人卻沒能明白過來:“這麵紗不是師兄給她戴上的嘛。”


  “嘿!你這妮子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什麽時候見到師兄用過麵紗這種東西?”


  一旁警戒的那人有些無奈地問道,前頭師妹沉默了一會突然哦哦聲響:“原來如此!她是簪花宮的人!師姐,她是簪花宮的人,對吧,對吧!我真不傻,隻是不太想想東西嘛。”


  師姐苦笑,答應了她:“快些走吧,早些讓她們師姐妹團聚也算是咱們西陽廬的一番情誼。”


  “嗯嗯。”


  “可是師姐,這和我們通輯那個人有什麽關係呀,你剛才好像講我們幫簪花宮通緝的他,我一直以為那人是犯了什麽事兒才被廬子下令通緝的呢,聽你這麽說好你還有其它隱情?”


  師姐想了想,說道:“給你說了也白說,抬好擔子,雪天可得走穩了。”


  也不知道這師妹是真傻還是假傻,師姐如此說話,師妹還果真就不問了,她順著師姐的話又講道:“是了是了!師姐,這真是怪事,你說今年怎麽這麽奇怪,六月大雪,以前我從未見過哩!”


  師姐未答,後頭的師妹也借機插進話頭講道:“我在戲本子上看到過,這個我知道!”


  “啊,快講快講,我要聽!”


  “聽說是人間有人受了大委屈,所以老天爺才會降下大雪天氣。”


  “什麽委屈呀?”


  “好像是一位女子嫁情郎……”


  “快講快講!”


  師姐走在一旁,嘴角帶笑,這兩個師妹一人機敏異常一個卻又癡呆叫人難忘,但都是這樣的童趣。她擺了擺頭,任她倆個聊得火熱,四下張望警戒著。


  待得一行四人走遠了他才現出身影來,心頭暗暗思道:簪花宮?他想到之前林一一所講的話,那麽……


  “哼!書裏都講石岵一派精算術,但你們可知一句人算不如天算,簪花宮,簪花宮,石岵與簪花宮,西陽廬……”


  這人念念叨叨,不久,小雪將他的腳跡完全抺去。
.

  “他就是肉?”


  不單是群山驚訝的望向他,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由小黑身上轉向了公皙檠,就連他自己也一臉迷糊。


  “我是肉?誰是肉?什麽東西啊!”


  “小娃娃可知道說謊話的下場麽?”


  由群山的聲音裏聽不出來他究竟是相信了還是沒信,但總之他是有些質疑的,但隨之而來的一句話教在場所有人都信了。


  有人打酒館門口走進。


  “恭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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