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慷慨解囊的姚青

  我漫無目的地在這座城市遊盪了起來，一陣心煩意亂。


  現在母親生病住院了，說句不好聽的，我不但沒有錢給家裡寄過去救急，而且都買不起回家看母親的車票。


  太失敗了，這就是一個大學生？


  早知道，今天姚青給我那一千塊錢的時候，我就接下了，我幹嘛那麼死要面子？

  可是，現在一千塊錢貌似也解決不了什麼啊？


  我從口袋裡掏出已經有些發黃的錢包，這還是上大學的時候在地攤上買的，後來有些發黃了我都不好意思在同學面前掏出來，又捨不得扔。


  打開錢包，裡面除了我的身份證，銀行卡，還有一張紅太陽和幾枚硬幣，就這點錢，能做什麼？

  我正將錢包放回去的時候，忽然在口袋裡觸碰到一張扎手的卡片。


  我掏出一看，頓時想起了，這是姚青今天給我留的那張名片！


  我的心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姚青人這麼好，要不我先答應去她那裡上班，然後想辦法預支一點工資？

  可是，都還沒去上班就去預支工資，未免有些丟人了吧？


  我心裡五味雜陳，不斷做著思想工作，現在家裡也確實缺錢，面子算什麼？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在上面輸入了名片上的電話，剛剛撥打出去，立馬又緊張地掛掉。


  該不該打？姚青會不會幫這個忙？


  應該會吧？她今天二話不說都直接拿了一千塊錢出來……


  我糾結了好幾分鐘，才總算是鼓起勇氣，撥打了出去。


  可是電話雖然撥通了，卻沒人接。


  我心裡一陣失魂落魄，心想現在都大晚上了，人家肯定睡了吧？

  就當我已經放棄了這個念頭的時候，忽然我的電話響了，正是先前我撥出去的那個號碼打來的！


  我吞了口唾沫，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電話。


  電話那邊，果然傳來了姚青高冷性感的聲音：「喂，你好？」


  我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禮貌一點：「你好，請問……是姚小姐嗎？」


  「嗯是，你是？」


  「我是楊兵！」


  「楊兵？哪個楊兵？」我這才想起，姚青還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急忙解釋道：「就是……就是白天幫您按摩的那個……」


  姚青聽完，語氣中立馬傳來一陣調笑：「哦，是你這個小傢伙兒……怎麼了，大晚上的才想起給姐姐打電話，你想幹嘛？」


  姚青有些調。戲的語氣讓我的雞皮疙瘩都起了，臉上也是一陣發燙，有些緊張地道：「我……我……我……」


  姚青笑道：「我可不記得你是個結巴啊？」


  我忽然不知道怎麼繞到借錢這個話題上去，最後心一狠，咬咬牙，沉聲道：「姚小姐，我能跟您借點錢嗎？」


  姚青忽然沉默了，我心裡也是嘎蹬一下，果然是我太冒昧了嗎？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傳來姚青略微關切的語氣：「今天白天我給你錢你都不要的，是不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嗯……有點事兒，所以想借點錢，您……能借給我嗎？」我感覺自己的臉都丟光了，白天給我我不要，現在晚上又厚臉皮找人家借錢。


  「那我讓你考慮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這個……只要您肯借給我，我可以在您那兒工作，我借的錢就在我工資里扣，成嗎？」


  姚青毫不猶豫，問我：「那你要借多少？」


  我想著母親在住院，至少也得好幾千吧，再加上妹妹下個月的生活費，至少也是一千多吧？另外，我身上也只有一百多了，我回答道：「五千，成嗎？」


  五千我感覺是不夠的，但是我借更多，實在也不好意思開口。


  姚青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急事兒，要借很多錢呢，你嚇死我了……五千啊，行！你把銀行卡號發給我，我一會兒給你轉過去……」


  我有些懵了：「難道……難道你就不怕我騙了你就跑了？你不來和我簽個勞動合同，檢查下身份證什麼的嗎？」


  姚青的語氣卻是很輕鬆：「如果五千塊就把你的人格給賣了，那也不配做個男人，我就當打發叫花子了……」


  姚青這句話更是激起了我的自尊心，我十分堅定地道：「您放心，我……我明天就來上班，謝謝……謝謝你！」


  姚青這才嗯了一聲，十分慵懶地說道：「要是沒什麼事兒，我先掛了，今天有些累了，一會兒還要睡覺！」


  「好的好的，打擾了……真的……非常感謝……」我真誠地說道。


  「不用，以後做好你……該做的，讓我……舒服……」姚青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樣一副誘惑的口吻，頓時讓我想起白天在包間里的情景，我咕嚕一聲吞了口唾沫，急忙把電話給掛了。


  掛了電話之後，我的心還是挑個不停，謝天謝地，姚青真的是個好人。


  過了一會兒，我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我的銀行卡入賬一萬元整！

  姚青打錯了？但五位數和四位數，她還是能分清吧？


  我正想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忽然就收到了姚青的簡訊：多給你五千，算你第一個月的工資，我聽你的口吻，五千應該不夠吧小夥子……好好乾，姐姐看好你哦，不回，晚安。


  看到這條消息，我鼻子一陣酸楚，喉頭哽咽，眼眶也濕潤了。


  大學畢業后，在城市裡飽受冷眼，我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的世態炎涼，但是姚青這份細心，就像深冬里的一束陽光，讓我整個心裡都是暖洋洋的。


  我也回了一個晚安，覺得心情也好了許多，現在有工作了，母親的病有錢治了，妹妹下個月的生活費也搞定了，從明天開始，我就要迎來一個嶄新的生活，加油，楊兵！


  我又打電話給父親，讓他發了銀行卡號給我，我往父親的賬號里打了六千塊錢，又給妹妹的賬號上打了兩千，自己留兩千生活。


  在回去的路上，我腦海中都是姚青的影子，她那性感的長腿，高冷的聲音……


  明天就要去當她的私人技師了，私人……那應該是在她家裡吧？


  也不知道她家裡是不是只有她一個人？


  我跟她，會不會有什麼故事？

  不過，我很快甩了甩腦袋，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內心嘲諷道，楊兵你這個窮屌絲，還想著吃天鵝肉呢，好好工作才是正道……


  這麼想著，我已經回到了出租屋，就等著明天去姚青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