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行屍走肉
我這一出聲,那亮鱗頓時一驚,急忙轉頭,看了我一眼,根本不認識,頓時笑道:「我還以為是哪路英雄豪傑呢?敢情就來了個毛頭小子,怎麼?鹽幫沒人了嗎?讓你來送死,不過呢!老娘看你小子身板倒是滿結實,有你沒有興趣留下來伺候老娘?將老娘伺候舒坦了,好處可多的是!」
她這一說,九歲紅就忍不住了,蹭的一下跳了出來,手一指那亮鱗罵道:「呸!老黃瓜刷綠漆,還在這裝嫩兒,看你那股子浪勁,整個馬幫還有誰沒上過你?又老又丑的東西,不要臉的貨色,看姑奶奶等下怎麼收拾你!」
她這一罵,亮鱗臉色就一變,女人通病,你可以說她本事不大,你也可以說她手段卑鄙,就是不能說她又老又丑,九歲紅這罵的,句句都戳心窩,亮鱗這樣厚的臉皮,愣是惱羞成怒了。
亮鱗面色一變,尖著嗓子叫道:「你誰啊?毛還沒長齊就跑出來架梁子,夠資格嗎?」
九歲紅往前一站,站到我身邊道:「姑奶奶是北京李家的九歲紅!這位是鹽幫少幫主林滄海,夠不夠資格?」
亮鱗一聽,面色又是一變,在道上混的,誰沒聽說過北京李家,就算馬天南親自來了,也未必敢惹,幸好還有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我可以用來做台階下,當下就笑道:「鹽幫少幫主?你唬誰呢?鹽幫還有人嗎?別搞笑了。」
我冷哼一聲道:「是!鹽幫是沒什麼人了,幾年之前,鹽幫慘遭毒手,幾乎死傷殆盡,沒死的也下落不明,剩下我一個流落外鄉,也正因此,一直讓黃二叔在此遭受折磨,我那時年幼,沒有本事來救黃二叔,但這麼多年來,一隻未敢忘我鹽幫父老慘被殺戮之仇,此番歸來,一是救黃二叔出水火,二是找你們報仇,哪怕鹽幫真的只剩下我最後一個,也與你們勢不兩立!」
此話一出口,黃老二就大喝一聲:「好!這才不愧是我們鹽幫子弟,這才不愧是林家的子孫,我黃老二今日就算死在這裡,也可以瞑目了!」
那亮鱗冷哼一聲道:「黃老二,別不知好歹,我在哪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說話之時,已經手腕一抖,一點紅光嗖的一聲飛出,直接飛向了黃老二,我看得出來黃老二想躲閃,可那紅丸對他似乎有無限的吸引力,努力扭動了幾下,身體卻動也不動,嘴巴更是自動張開,紅丸直接飛入口中,喉頭一吞一咽,又將那紅丸吞進了腹中。
那亮鱗放聲大笑道:「黃老二,別做夢了,我的紅鱗丹是取活物所煉,飼以劇毒,數年方成,一旦服下,一輩子都別想甩得掉它,別說你了,當初就算是林遠峰中了我的紅鱗丹,也一樣無解,你這輩子,算是捏我手裡了。」
一句話說完,一轉頭看向我和九歲紅道:「你們想救黃老二,做夢去吧!」
我還沒動,九歲紅已經飛身跳了下去,一閃身就到了那亮鱗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亮鱗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巴掌,我們級個全都是一愣。
為什麼呢?我是沒想到九歲紅會輕易得手,黃老二應該和差不多的想法,九歲紅估計自己也沒想到,亮鱗猛的挨了一巴掌,有點被打蒙了。
隨即我就反應了過來,手一指那亮鱗喊道:「她善於用毒,身手卻不行,錦瑟別打死她,逼她交出解藥來。」喊著話,我已經跳了下來,攔在了九歲紅和黃老二的中間,我怕黃老二會受她的控制,再對就對紅髮動攻擊。
可亮鱗並沒有指揮黃老二攻擊我們,而是一閃身向後退了三步,手一捂臉,嘶聲叫到:「小賤人,你竟然敢打老娘的臉,看老娘不生撕了你。」一句話說完,一伸手從懷裡掏出個鈴鐺來,手腕一動,鈴聲叮噹,從另一邊的通道里,立即響起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我頓時一驚,一閃身到了九歲紅身前,看樣子亮鱗的紅鱗丹雖然能讓黃老二變成了怪物,卻無法完全控制黃老二的行動,只是會令黃老二神智不清罷了,我用不著擔心黃老二,但看亮鱗的模樣,以及那沉重的腳步聲,她應該還藏有後手。
果然,隨著腳步聲響起,一個滿頭花白頭髮的乾瘦老者出現在大家面前,老者一出現,我頓時就是一愣,這不是小汪庄的汪天龍嘛!當年我避難之時,曾在他家躲藏過,他為了護我,和馬幫算是正式翻了臉,還殺了他的一個啞巴把兄弟,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難道說他又投入了馬幫的懷抱?
這是很有可能的,雁門山下楊家莊,我養父母的慘案之中,聽說汪天龍的身影也出現在其中,如今看來,這老賊真的又當了馬幫的走狗,罷罷罷!既然在這裡遇上了,那我就先報了養父母的仇。
剛想到這裡,亮鱗就將手中鈴鐺一搖,嬌聲叱道:「汪天龍,去取了他們的命來!」
就這一句話,我忽然就警覺了起來,汪天龍的名字也是她可以這麼直接喊的?當初在小汪庄的時候,滇南四獸在一起,也沒敢直呼其命,那白狗更是一口一個汪老的叫,這亮鱗難道是嫌命長嗎?
一想到這裡,立即抬目細看,只見汪天龍滿頭蒼髮凌亂不堪,臉上滿是污臟,雙目直愣愣的盯著前方,眼珠子都不會轉動一下,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雙手筆直的放在兩胯,腰桿挺的筆直,看著像個士兵似的,整個人呆澀無比,一看就不對勁。
這一看清楚了,我眉頭就是一皺,看汪天龍這個模樣,只怕已經不是原先的汪天龍了,馬幫原先都是些跑江湖的漢子,玩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可自從馬天南掌權之後,收了不少邪門人物,汪天龍很有可能是著了道,已經形同行屍走肉了。
剛想到這裡,汪天龍已經雙腿一曲,猛的一躥,直接竄起兩米左右,凌空對我撲來,半空之中,右手五指張開,向上一舉,對著我就拍了下來。
大奔雷手!爺爺之前就說過,汪天龍的大奔雷手剛硬猛烈,掌出風雷,力可崩山裂石,這對我一出手就是大奔雷手,我哪裡敢硬擋,立即抓著九歲紅閃身躲開。
我們一躲開,汪天龍頓時就落了空,一掌擊在了地上,砰的一聲響,地面一塊凸起的山石被他生生打碎,碎石亂飛,四下濺射,我一見威力如斯,更是眉頭緊皺,這一掌的力道可不小,要是被打中了,骨折筋斷是難免的,得多加小心才是。
可隨即我又發現,汪天龍起身的速度,明顯慢了許多,頓時心中靈機一動,這汪天龍神智受到了控制,雖然威力仍在,可反應卻因為神經受損而慢了許多,這樣的話,那我就有機可趁了。
當下立即讓九歲紅閃開,自己欺身而進,一閃就到了汪天龍身邊,一抬腿一腳側踢,正中汪天龍肩頭,砰的一聲,汪天龍的身體打了個踉蹌,卻兀自不倒,一反手就抓向了我的腳脖子。
我要的就是他這個反應,立即收腿,身形滴溜溜一轉,已經到了汪天龍身後,對著他的腦後,砰的就是一拳。
一拳正中!
汪天龍陡然嘶吼了一聲,猛的一轉頭,雙目盡赤,滿面都是痛苦之色,卻沒有向我反擊,我頓時一愣,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拳打出之後,我心裡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憐憫來。
就在這時,九歲紅忽然喊道:「別打他後腦,打他腦門,控制他的東西很有可能就是插在腦後,只要將那東西震出來,這老頭就能恢複本性。」
我一聽頓時明白了過來,九歲紅不愧是世家子弟,見識還是有的,我就沒想到這一點,當下立即照做,利用汪天龍反應愚鈍之利,身形急轉,三圈兩圈已經將汪天龍繞昏了頭,劈面一拳,再中額頭。
汪天龍又是一身嘶吼,九歲紅在後面喊道:「笨蛋,別用拳頭,用掌力,拳頭會打死他的。」
我心中暗暗羞愧,自己武力是比九歲紅高,可論對敵經驗卻不如九歲紅,自己這一拳,雖然沒出全力,可力道也不輕,只怕汪天龍就算好了,落個腦震蕩也是跑不掉的。
當下換拳為掌,繼續與汪天龍糾纏,汪天龍掌出風雷,呼呼做響,每一招都勢大力沉,如果他神智清醒,當真是可怕的人物,可如今神智受控,行動僵硬,反應遲鈍,卻已經遠不是我的對手,我只需要防著不被他擊中即可,又幾圈糾纏下來,被我找了個機會,再度一掌拍中額頭。
這一掌我用上了柔勁,力道呈擴散狀擊出,一掌拍中,就聽叮的一聲響,一根銀針從汪天龍的腦後疾射而出,直接撞在山石之上,跌落在地,叮叮有聲。
銀針一出,汪天龍就猛的一愣,雙目之中赤色盡散,隨即猛一抬頭,一眼看見了我,嘶聲叫道:」奸妄小人,給你汪爺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