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各異
九阿哥正跟八阿哥探討老大剛告知的真相,既然之前的追查方向錯了,現在重新詢問也沒什麽意義,隻能從仇怨處入手,二人正討論的火熱,太子被囚禁的消息就傳了過來。
聽到太子是被禦前侍衛們捂住嘴架出去的,雖然對外宣稱的是太子虧禮廢節謂之不敬,隻是時機太過巧合,立刻就讓人想到了近來眾人的中毒之事上,老九不由眉頭緊皺,暗自握緊了椅背扶手,八阿哥見狀拜拜手讓報信的人趕緊退下。
“虧禮廢節?”九阿哥麵目猙獰地冷笑道:“我看他是逆節絕理!八哥,雖然不知道年初的時候,哪得罪他了。可現在想想受害最深的阿爾江阿,自從為了爭女人當眾扭打過後,太子看他的眼神真真恨不得生吞活剝了!大哥那就不用說了,他倆打小就爭得你死我活,老三更不冤了,成天上躥下跳地挑撥離間,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八阿哥略微一沉思,幽幽歎息道:“老九,也許你那事與近來這幾件並非同一人所為呢?還記得初二那天你與老四的爭執嗎?你說他荒淫無度,被掏空了身體,結果沒過多久,你的身體就有了異狀,也許就是老四所為。此事被太子得知後,他要來了方子,並加強了藥性,以此來對付看不順眼的人。這也就是為何間隔如此之久,而受害最重的是阿爾江阿,和太子身邊的貼身侍衛!”
九阿哥狠厲地開口:“難怪了!素聞老四手上有不少罕見的藥方,平時沒少拿強身健體的方子討好皇阿瑪跟太子,他能弄來這種陰損玩意也正常!現在想想太子還真是不打自招,說什麽富嶽頗得他看重,經常賞賜吃食給他,敢情他一直都知道那藥是從口入的啊。枉費我當時還以為太子是怕丟臉,不願讓人知道手下奴才跟他女人有私情,才以此來推諉。”
八阿哥平淡地補充道:“還有之前老四他們遇險的事,既然不是咱們幹的,除非老四賊喊捉賊,否則還真可能就是太子所為,不然皇阿瑪怎麽會突然刻意冷落他,更不許任何人提及遇襲之事。老四那隻老狐狸,能看不出太子那點小心思,沒準就是他在布局坑害太子。”
九阿哥湊近賤笑道:“八哥,你說這太子怎麽想的,竟然蠢到要去刺殺老四,難不成他以為自己沒了老四真心相助,就他那蠢樣,和手下那幫溜須拍馬的廢物,還能繼續跟兄弟們抗衡?”
八阿哥淡淡一笑,低聲道:“既然是單獨召見老四後沒多久,太子就被囚禁了,還是被人捂住嘴帶離的,說明此事必有蹊蹺。我猜老四肯定知情,但他選擇明哲保身出賣太子,看來他倆終於要決裂了。”眼神中閃著炙熱的光芒,激動地看向九阿哥:“之前咱們絆不倒太子,就因為有索額圖和老四二人力保,眼下索額圖已死,老四也不在幫他,又是這樣不可饒恕的大錯,太子這次真的要完了!”
“那弟弟就提前恭喜八哥了!”九阿哥笑著舉起桌上的茶盞,佯裝酒杯輕輕碰了一下,轉而咬牙切齒地念叨著:“隻不過老四這個該死的東西,幼時他剪我辮子,害我被眾人笑話,如今更是害得我不舉,雖好不容易治愈,身體卻大受損傷!如此深仇大恨,我定要他加倍奉還!”
八阿哥不急不慢地開口:“何必跟這兩條瘋狗一般見識,如今正是風口浪尖,讓他們先狗咬狗!皇阿瑪隻治罪太子,讓老四全身而退,你覺得太子會放過老四嗎,老四手裏還握著太子不少黑料,讓他們鬥去吧,咱們坐收漁翁之利,等過了這個風口,你再出手也不遲啊。”
九阿哥咬住嘴唇沉思片刻,才恨恨地長呼一口氣:“真是憋屈啊!不過看在弘暉死得挺時候,我就大方寬限他些日子!”
與此同時,正與道衍對弈的朱棣,猛地打了幾個噴嚏,自嘲地笑道:“是二哥在罵我吧!他肯定以為是我跟皇阿瑪告的密吧!”
道衍落下一子,才微微搖頭,滿不在乎地開口:“四爺,太子會遭此大難,皆是他咎由自取……隻不過萬歲爺既然給太子留了情麵,說明還不想放棄他,也就不會挑撥您二位的關係。”
朱棣失落地低下頭,裝作研究棋局,嘴裏喃喃道:“都這樣了,還不肯放棄他嗎?即便是當年的大哥,他要是敢坑害弟弟們,父皇第一個不放過他!”
道衍嘿嘿一笑,猛地抬頭死盯著朱棣:“說句大不敬的話,萬歲爺從不曾得到過父親的疼愛,生母又早逝,他根本就不懂得如何疼惜子女!在他看來,這天下的芸芸眾生皆是他的奴才,皇子們也不例外,除非太子謀逆,否則他就是把你們都殺了,也不會被廢!”
“啪”手中的棋子跌落在棋盤上,飛快地滾了幾滾,朱棣盯著棋子最終落下的地方,冷笑道:“瞧,連塊石頭都不甘任由人擺布……既然隻有謀逆才能讓太子被廢,那朕就推他一把!”
話雖如此,朱棣並沒有輕舉妄動,畢竟目前外人眼中,自己還跟太子捆綁在一起,何況皇阿瑪刻意壓下此事,隻能從長計議。
最讓朱棣鬱悶的是因為年希堯牽扯其中,自己連去年家善堂看妙雲都要避嫌,甚至自己原本準備奏請冊封妙雲為平妻,都怕會引起皇阿瑪猜疑,反而會害了妙雲。
而太子這邊,大醉之後也慢慢冷靜下來,自己當時怎麽就突然失心瘋,死咬著老四不放呢,萬一被他知道了,那小心眼的家夥,還不定怎麽報複自己呢!
隻是無奈毓慶宮被圍了個水泄不通,連隻鳥都飛不出去,沒辦法探查外麵的消息,特別是老四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已經知曉此事。
太子躺在炕上,不住埋怨朱棣多事,幹嘛要告訴自己老九的事是他做下的,若是自己不知道,肯定就不會有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