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而不發

  終於拿下戶部後，朱棣並沒有著急赴任，反而借口整理內務，又在府中窩了數日，和十三阿哥一道仔細查閱了戶部大小官員的生平履曆，以及背靠的勢力，事無巨細十分詳盡，特別是有些重要位置上的官員。


  十三阿哥拿著其中一人數份不盡相同的資料，疑惑地問道：“四哥，你怎麽會有如此詳細的資料，而且看起來似乎並不是同一個來源？”


  朱棣埋頭在資料堆中，頭也不抬，隨口應道：“最詳盡的是太子送來的，他掌控戶部多年，自然上下摸得透徹，隻不過他這人糊塗，其中有些人是牆頭草兩頭靠，又或許背後真正的主子另有其人。沒了索額圖，他根本就掌握不到，所以他的資料不能全信，重要官員隻能從別的渠道重新確認。”


  十三阿哥聞言將手中的三份資料，放在朱棣麵前，皺眉問道：“以哪份為準呢？二哥那份肯定是不能信，而這幾份也不太一樣，此人到底屬於哪個陣營的？”


  朱棣接過這幾份資料，在十三阿哥紅筆標記的地方，飛快地讀完，嫌棄地扔在桌麵上，不屑地笑道：“這個程萬裏，還真是好手段，太子誇他辦事穩妥、忠誠堅貞，結果老八那邊卻當他自己人，在他倆之間搖擺的多了去了。此人妙就妙在是老三私下對其也是甚是推崇，認為他極具文人風骨，甚至就連老大也認為此人直爽，與其頗有幾分交情。如此圓滑之人，還真是有意思。”


  十三阿哥滿臉期待地望過來：“四哥，可是要拿他做文章？”


  朱棣冷笑道：“先留著吧。我曾跟他打過幾次交道，此人能力沒得說，經手的差事全都辦得妥妥當當，聲望又高，戶部還是很需要他這樣精明強幹之人，至於人品如何，他那個位置上的人，哪有能力重要。”


  十三阿哥微微點頭，低聲道：“四哥，戶部裏麵八哥的人可真不少啊！不論是從哪份資料看，都遠超二哥，難怪二哥如此慌亂無措。”


  朱棣將手中朱筆放回碧玉豆莢筆擱上，隨手拿起桌上的兩個白玉小球，握在手中轉動著：“別忘了老八打小就拚命會巴結宗親重臣，這些人手底下的官員，自然也是緊隨頂頭上司戰隊，一級一級地壓下來，可不就多嘛，何況他現在執掌吏部，手握天下官員考校、升遷任免大事，誰敢得罪他。”


  十三阿哥急切地問道：“那八哥豈不是占盡優勢？”


  “優勢？”朱棣不屑地笑道：“催命符吧！皇阿瑪最恨結黨營私的權臣，老八雖是皇子，可他籠絡群臣，依舊是犯了大忌，等他把太子鬥下去，皇阿瑪第一個就會處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