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雪上加霜
風打在臉上那個冷啊,這雨也是說下就下,豆子大小的雨滴打下來,密集起來,很快身子就濕透了,加上冷風,真是冷啊。
門內,那是暖和得很,熱騰騰的飯菜已經擺在了桌上,樓笙讓星月去叫沈可妍下來吃飯,星月就在樓下故意沖樓上喊:「姐,下來吃飯了。」
正巧,沈可妍摘下耳機,也就聽到了聲音,回應道:「馬上下來。」
門外風吹雨淋的秦澤榕雖然看不到裡面,卻能聽到裡面的聲音,沒一會兒,又是朵朵稚嫩的聲音:「媽咪,外婆做了朵朵最喜歡的糖醋魚。」
「小饞貓,媽咪以前給你做糖醋魚,你不是說不好吃?」
「那是因為媽咪做的太難吃了,不信問月姑姑。」朵朵拖人下水的本事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星月趕緊說:「姐,這純屬冤枉,一個三歲小娃的話你能信嗎?」
朵朵反駁:「朵朵馬上四歲啦,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你那是虛歲,不作數的。」
單聽這聲音就能想象裡面的其樂融融,冷風中的秦澤榕心底冒出一股股暖意,同時也滋生出懊悔,他錯過了朵朵最重要的成長,在沈可妍最難的時候,他也不在,他無法想象當年她在國外生下朵朵時的痛苦。
想到這裡,秦澤榕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是虧欠了沈可妍,深刻意識到虧欠了孩子,現在,別說讓他站個四五天,就是十天半個月,他也站下去。
張震撐著雨傘下車,正好看見秦澤榕自己打自己,趕緊踩著積水過來:「上校,你就是演苦情戲,這人不在,你也別太投入了啊。」
「你怎麼來了。」秦澤榕抹了一把臉上的水,讓張震將頭上的傘拿開。
「白靈被白上將給接走了,至於婚禮的事,要取消還是繼續,上校總得親自當面給白上將說清楚,不然白家那可是徹底得罪了,以後都在一起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白家這次虧心,上將的意思就是上校上門去談談,兩方都給一個台階下,這婚事也就作廢了。」張震將雨傘拿開,頂自己頭上,然後在一旁陪著站:「還有一件事,上將擔心你不能把人哄好,這又下著雨,就讓我過來看看,不過沒想到上校還會用苦肉計,但是現在看來,貌似這招對沈可妍沒用啊。」
豈止是對沈可妍沒用,就連整個傅家人也是沒用。
這一家子都是不走尋常路線的人啊。
這樣的話,秦澤榕真是沒法對張震說,又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說:「這才站了多久,再過一會兒,妍妍一定會心軟的,你回去吧,別在這陪著站,白家那邊,我會去的。」
張震摸了摸鼻子道:「上校,其實我是來看熱鬧的,這雨下的猛,難得看上校如此捨身追女人,千年難遇,好不容易趕上,我還是在這多待一會兒吧。」
秦澤榕給了張震一記眼刀,張震笑眯眯的當沒看見。
站了一會兒,門忽然開了,秦澤榕大喜,不過看到開門的是傅容庭,也就沒多大高興了,苦著臉喊了一聲:「傅叔。」
傅容庭輕嗯了一聲,眼睛卻沒看一眼秦澤榕,而是對張震道:「張中校,外面風大雨大,進來坐坐,上次你送丫丫回來,一直沒機會感謝,進來吃頓便飯吧。」
張震受寵若驚,又洋洋得意:「我正好沒吃晚飯,那就多謝傅叔了。」
傅容庭先進去,秦澤榕在後面沖張震擠眉弄眼,小聲道:「張震,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張震笑眯眯道:「上校,你可別誤會,我這是為你好啊,我這是替你打入敵人內部,刺探軍情。」
「真的?」
「那肯定的,上校,你先在門口站站,表情可以再可憐一點,待會我尋個機會讓沈可妍出來看看,說不定就心軟了。」
說完,張震門一關,又是一陣冷風打在秦澤榕臉上。
正在吃飯的沈可妍見張震忽然來了,下意識的將腦袋往後面仰了仰,沒看見人,眼底劃過失落,不冷不熱道:「張震,你怎麼來我家蹭飯了,軍區大院的飯不好吃?」
「軍區大院的飯哪裡有這桌上的飯好吃啊。」張震不要臉地說:「我也是趕了個湊巧,就正好過來蹭個飯了。」
傅容庭坐下,指了指空位子,說:「坐吧,張中校酒量如何?我那珍藏了幾瓶酒,要不我們來喝幾杯。」
「喝酒,這個好啊,傅叔珍藏的酒,那一定是市面上都是有價無市的酒,今天我這是有口福了。」張震摩拳擦掌,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兩口。
傅容庭讓樓笙去拿了珍藏的酒來,兩人還真的喝了起來,這一喝,張震可就完全將門外吹冷風淋雨的秦澤榕給拋之腦後了。
沈可妍幾人飯都已經吃好了,張震跟傅容庭還在喝。
沈可妍瞄了眼飯廳有說有笑的兩人,小聲問:「媽,爹地今天有什麼事這麼高興,不僅拿出珍藏的好酒,還喝的這麼高興。」
「你爹地啊今天談成了一筆大單子,高興,正好有人陪著,多喝幾杯就多喝幾杯吧。」
一側吃著水果的星月暗忖,這『大單子』怕是門外淋雨的某人吧。
沈可妍沒多想,起身道:「那我上樓去了,星月,你陪媽一會兒吧。」
樓笙趕緊說:「好,你上去吧,把朵朵也帶上去,樓下冷。」
沈可妍狐疑,這樓下都是中央空調開著,哪裡冷了?
不過還是將朵朵帶了上去。
人走後,星月湊過去小聲說:「乾媽,真讓秦澤榕在外面站一夜?」
「他們當軍人的,平常訓練肯定比這殘酷多了,一點毛毛雨,淋淋沒關係,順便考驗考驗他的決心。」
外面那可不是毛毛雨啊,而且現在可是大冬天,北城的冬天多冷啊,河面上的冰都有十幾厘米厚了,這再下雨吹風的,估計熬過去人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張震最後喝醉了,傅容庭讓人給抬去客房,傅家像往常一樣,沒有特別的事,十點熄燈休息。
秦澤榕見整個房子的燈都暗了,砸吧了砸吧嘴裡的雨水,有點想不通,他都站幾個小時了,沈可妍不會這麼心狠啊。
到底哪個環節出問題了?
進去刺探軍情的張震也是影子都沒見,難道是叛變了?
秦澤榕哪裡知道,張震正在房間里呼呼大睡,沈可妍哄睡了朵朵,檢查窗戶是否關好,然後瞥見陽台上還涼著一件衣服,她趕緊過去收了,也就這時,她才看見樓下門口站著吹風淋雨的秦澤榕。
當時,沈可妍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收了衣服朝房間內走了幾步,又倒回來再仔細一看,還真的是秦澤榕。
秦澤榕已經全身濕透,但身子卻筆直的站著,如挺拔的青松,一動不動,她不知道秦澤榕站了多久,當然,看見那一刻,心裡是震驚的,但旋即也沒多大感覺,沒有心疼,像秦澤榕這種常年訓練的人,這點風雨不算什麼。
但再次回到房間后,心裡想著不管,讓他多淋淋雨,不然腦子都不清楚,誰知道下次又會犯什麼混賬事,可也就忍了幾分鐘,她還是下樓了。
剛才在陽台上還看不太清楚,開門一看,雨水都順著他的高挺的鼻樑滴成了線,順著垂在兩側的手也是不斷地流。
在沈可妍開門那一瞬,秦澤榕覺得自己的世界都亮了,笑了笑:「妍妍。」
「妍個毛,別以為用這種苦肉計就能讓我原諒你,看你長的四肢發達的,頭腦也是不笨,就是心裡不幹凈,瞧著美女就控制不住下半.身那玩意。」
秦澤榕抹了一把臉,依然笑:「妍妍,我知道你生氣,是我笨,是我不好,別生氣了,你回去睡覺吧,我就在這裡站站,讓大雨洗洗.腦袋,讓它清楚點,以後就不會犯錯了。」
沈可妍沉默了一會兒,說:「那你就在這站站吧,天氣預報說,這雨得下兩天,你能堅持兩天,我再檢查檢查你的腦袋被洗乾淨沒有。」
見沈可妍真要關門,秦澤榕趕緊裝可憐道:「妍妍,你還真讓我淋雨啊,你有沒有點同情心啊。」
這還倒打一耙了。沈可妍心裡哭笑不得,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你還有理了,做錯事的是你,要淋雨的是你,我可什麼都沒說,再說了,同情那玩意兒我只對殘疾人有,怎麼,你想我打斷……」
話未說完,秦澤榕趕緊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一笑:「那還是算了,我站,站,當我什麼都沒說。」
沈可妍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笑,但還是將門給關上了,對背著門,想了想,還是去廚房裡從冰箱里拿出一袋餃子出來。
半個小時后,餃子煮好,沈可妍瞥見一側的鹽巴,拿起倒了大量的鹽巴,然後端出去:「給我吃了,全部都吃了。」
秦澤榕看著熱騰騰的餃子,心裡那叫一個激動啊:「妍妍,還是你對我好。」
沈可妍笑而不語,秦澤榕很快就被打臉了,餃子入口,那真是咸到姥姥家了,下意識就想吐出來,沈可妍指著說:「不許吐,咽下去,一個不剩的都給我吃完了。」
自此,秦澤榕算是明白了那句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話了,那都是真理啊。
「我吃,吃。」秦澤榕眼睛一閉,都不敢細嚼,直接一整個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