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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傅容庭:她的闖入,猝不及防

  遇見樓笙那天,正是蘇姍飛往美國那晚,或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讓那樣一個倔強的讓人心疼的女人闖入我的視線,闖入我的人生,我的心。


  那晚下著大雨,我站在橋頭沒有打傘,然而這世上有與我一樣傻,沒有打傘的人,她就坐在河邊,眼神空洞,懷裡不知道抱著什麼,就那樣坐著,隨時有掉下河的危險。


  當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後來懂了,那就是命運。


  我走到她跟前,才看清她懷裡竟然抱著的是一名死嬰,身體已經發紫發黑,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河面,裡面充滿絕望,聽見我的腳步聲,她回頭看我了一眼,臉上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蒼白的臉,空洞絕望的眼神,在那樣的雨夜裡,這情景有些恐怖,但不知為何,讓我心頭一顫,一疼。


  若說這輩子哪個女人出現在我生命里的方式如此讓人難忘,獨特,怕也就是樓笙了。


  蘇姍是我的初戀,活了三十年,我也沒受過什麼挫折,想要的女人,也沒有得不到,蘇姍的決絕離去,讓我那自尊心受了點傷,以至於大半夜,在這雨里將自己淋成了落湯雞,不過讓我意外的是,我並沒有為蘇姍的離開而有一絲難過,甚至是將她找回來的衝動。


  我傅容庭想要找回一個人,或者是強留住一個人,輕而易舉,但我沒有那樣干,我只是疑惑蘇姍為什麼離開,她要什麼,我都給,也承諾娶她,這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正應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針。


  而那時的我不知,蘇姍一直以為我跟蘇櫻有什麼,不知她是想證明給我看,給我家裡人看,她能配上我,不過那些後來也都不重要了。


  樓笙只轉頭看了我一眼便又扭過頭去,看架勢是要跳河,我出聲阻止:「想讓你的孩子白死就往下跳。」


  話一出口,我後知後覺,自己肯定是腦抽了,我可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管閑事的人,我這人最怕麻煩,因為蘇姍的事,也深知女人是多麼麻煩。


  不過我的話卻讓樓笙的眼裡有了一絲光,那是仇恨,其實我剛才的話也就隨口一說,並不清楚她與沈晨南的糾葛,只是一個女人大晚上抱著死嬰跳河,肯定是有故事,而當時她的眼神里太過絕望悲痛,彷彿全世界都踏了。


  當時她警惕的看著我,問我是誰。


  她冷的顫抖,連聲音都是抖的,話音剛落就暈倒了,我趕緊抱著她急忙送去醫院,這是我當晚第二次多管閑事,也就是這一管,從此再也放不下。


  她很瘦,就跟皮包骨似的,抱著有點硌手,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瘦,減肥,就算是很瘦也要囔著減肥,恨不得瘦的一陣過堂風都能被颳走似的,我以為她也是。


  我在醫院走廊里來回走動,緊張,前所未有的緊張,當時我不知道那股緊張是從何而來,又是為何,說不清也道不明,我索性也就不去想。


  後來醫生從急救室出來,告訴我她剛生完孩子,悲傷過度,又淋了雨,當時生孩子時又是難產,怕是以後再懷孩子就難了。


  我站在她的病床前,她很漂亮,是那種驚艷而傾城的美麗,巴掌大的臉蛋,長而卷翹的睫毛,臉色蒼白的她,又多了一份我見猶憐,哪怕在睡熟著眉頭也皺的緊緊的,眉宇間帶著害怕,慌張,眼角滑出一滴淚,口中呢喃著一個男人的名字,晨南。


  當時我想,到底要經過怎樣的悲傷經歷才會讓她在睡夢中也流淚,那個叫晨南的男人,對她做了什麼。


  她動了動手,想要抓住什麼,我沒有猶豫的抓住她的手,給了她一份安心。


  後來的後來,她問過我,是不是因為她長得美才娶了她,這點不可否認,但我清楚的知道,不全是,這世上美的女人何止她一個,比她更美的也不是沒有,可我就選擇了她。


  因為她是第一個讓我心疼的女人,第一個讓我知道什麼叫吃醋,在意。


  從她口中呢喃著別人的名字開始,一種叫醋意的東西就在心底生了根,發了芽,之後茁壯成長。


  當然,當時我並不知道這點,只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女人跟我結婚,家裡老太太催得緊,老太太不滿意蘇姍,到處給我找女人,與其讓老太太不知何時又在床上給我塞一個女人,不如自己先帶一個回去,反正老太太只是不接受蘇姍,那我帶樓笙回去,老太太也該是無話可說了。


  我在醫院裡守到她醒來,我一直清楚的記得,她醒來時眼神茫然的環看了一眼病房,像是在確信自己是死是活,一個下了決心想要尋死的人發現自己還活著,眼神里流露出來的自然是失望。


  她輕扯著嘴角說:「原來我還沒死啊。」


  我皺了皺眉,見不得她這幅神情,卻也不忍心說重話訓她一頓,也就淡淡的回了她一句:「還沒死。」


  我一個大活人就站在床邊,她卻在我出聲才注意到我的存在,瞳孔縮了一下,如一潭死水的眼睛里露出疑惑跟滿滿的警備:「你是誰?」


  「你未來丈夫。」


  這話本是想逗她,可當看見她眼裡的驚訝與失措,還有那一絲絲害怕,爾後露出自嘲的笑:「先生可真會開玩笑,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麼事,卻說是我未來的丈夫,不覺得可笑么?」


  她當時神傷的表情讓我有些後悔,知道她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不然也不會抱著死嬰尋死,或者說,她是個已經死了心的女人。


  我不知哪裡來的衝動,冷了臉說:「是不是可笑,等你出院就知道。」


  當時我是被她刺激的真想娶了她,那是我這一輩子唯一一次有過衝動的想法,活了三十年,什麼沒見過,卻被這樣的一個女人給刺激了,覺得很是新鮮,不過也僅是新鮮。


  她半天沒從錯愕中緩過神來,那震驚且不可思議的眼神,大概好像是在說我有病,我瘋了吧,也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我就能讀懂她眼神里的意思,那一刻,某個沉寂了三十年地方,鬆動了,有一絲絲柔軟。


  我心裡憋著一絲絲笑,讓她好生休息,晚點再來看她。


  我在醫院裡守了一晚上,手機上顯示著二十個未接來電,全是家裡老太太打來的,我並沒有回撥過去,也沒回老宅,知道老太太又是催婚,或者帶了哪個名媛淑女回去相親。


  我直接去了公司,奇怪的是,這天我什麼文件都看不進去,腦子裡全是她的影子,揮之不去,琳達幾次叫我,都沒有聽見,後來沒到下班時間,我讓琳達推了晚上的應酬,第一次早退了。


  從公司離開那刻,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從來是公司最晚走的那個,既然為了一個女人提前走了,但是這人都已經走了,也不能再回去,只得去了醫院,我在心裡告訴自己,只是擔心她又尋死,再怎麼說人是我送去的,總不能再出事了,否則也脫不了干係,惹不必要的麻煩。


  路過悠然居門口,想著她估計也沒吃東西,又去給她買了一份悠然居獨家秘方熬的粥,既然不能讓她尋死找麻煩,買一份粥也算不得什麼,順便而已。


  去了醫院,她靠著床頭坐著,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神情獃滯的看著窗外,接連幾天都是如此。


  後來我讓琳達查了關於她的資料,知道她跟沈晨南的那些糾葛,不過沈晨北沈晨南是雙胞胎這事,我卻是不知道,這北城,除了沈家人,也沒人知道。


  去醫院照顧她的事,我完全可以交給琳達,或者找一名護工,但我都沒有,每天自己親自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抽了,或者就真是中邪了。


  大多數時間我們都是沉默著,不過她對我的警備倒是沒了,偶爾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後來我告訴她,我將她的孩子給安葬了,她也沒多大的情緒,只訥訥的點了頭,說了聲謝謝,在我離開后,自己一個勁兒流淚。


  或許也就因為如此,在她出院后,我是下定了決心跟她結婚,我不想太複雜的女人,她是個不多話的人,雖然有個吸毒的妹妹,在精神病院的母親,但這都不重要,我傅容庭不需要女人來錦上添花。


  她出院那天,我領著她去了民政局,到了門口,她才知道我說的是真的,她原本是不肯,知道她的弱點,我使了一點小伎倆就讓她乖乖簽了字,名字落在了我傅容庭的配偶欄上。


  琳達得知我結婚的事,不可思議問我,是真心想娶,還是為了報復甦姍。


  其實我當時根本就沒想到蘇姍,跟樓笙結婚就只是我們倆的事,與別人有何干係?

  為了讓樓笙簽字,我騙她,自己需要一名妻子,才能名正言順的繼承傅氏集團,有我為靠山,她能做一切想做的事,報復沈晨南。


  我抓住了她的軟肋,一個心如死灰的女人,仇恨是能點燃她的火苗。


  但我卻沒告訴她,那時候我已經成立了鑫際集團,傅氏集團最後是誰的,我根本就沒在乎過。


  拿了結婚證當晚我帶她回了老宅,本想著老太太會為難,我也想著待會要怎麼護她,沒想到老太太十分滿意,一點也沒介意我給樓笙偽造的孤兒的背景,彷彿如失散多年的親人,疼愛的不行,吃飯的時候一個勁兒的夾菜,連我這個她最親的孫子都失寵了。


  整晚我心裡都是高興的,但我沒表現出來,看著樓笙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樣子,她的臉上除了悲傷絕望,終於有了點別的情緒,這讓我很有成就感,不過這個女人,對著老太太她們笑的跟花兒一樣,回到房間就跟我劃清界限,拿出結婚時簽下的協議說事。


  於是我們的新婚夜,我就在沙發上睡了一晚上,恐怕沒有比我更憋屈的新郎官了。


  不過那晚,我並沒有睡著,也知道她也沒睡,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邊上,就像一頭刺蝟,對我全城戒備。


  其實我真想對她做什麼,她怎麼防備也沒用,但她才出院,我傅容庭還沒那麼禽獸,對一個剛生了孩子的女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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