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以身涉險
我的手機在之前就掉了,此刻我被帶來了這裡,家裡肯定都急亂套了,這個地方就連我都不知道是哪裡,我突然的失蹤,恐怕也沒人能查到這裡。
沒有通訊工具,無法通知任何人,可真算是孤立無援了。
不知道楚天逸什麼時候動手,我只能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
我目測了三層樓的高度,房內沒有任何繩子可供我從這裡下去,唯一的就是這窗帘跟被單床單。
被單床單接起來,加上窗檯要預留一點距離出來,那就只能勉強下到二樓,從二樓跳下去,不會出大事,但這腳肯定走不了,也不能逃出這地方。
若是加上窗帘,這不現實,要扯下窗帘,必定有動靜,驚動門外的人,讓姚天明知道我有逃跑的舉動,估計我以後連扇窗都見不著了。
楚天逸叫人送了飯過來,送飯的男人將餐盤放下就走了,應該是楚天逸有所交代,我本想從送飯的人這裡打聽兩句的念頭也被掐斷了。
心裡即使再著急,氣憤,我也不會那麼傻,要什麼骨氣不吃飯,我現在也不是一個人,而且我還要養好了身子,攢了力氣,想辦法從這裡離開。
中午就沒吃東西,確實餓得慌,很快就解決了送來的晚飯。
現在這個時期,我哪裡睡得著,送飯的人規規矩矩的將餐盤拿走,就跟機械人似的,沒有表情,沒有一個字。
我看著門外守著的兩個人,心裡一陣窩火,冷聲道:「去叫姚天明過來,我有事找他。」
看守的兩人面面相覷,遲疑而為難,我的聲音冷了幾分,也拔高了幾分:「姚天明只讓我不出了這個房間,可沒說不能找他,去將他給我叫來。」
兩人眼神交流后,其中一人跑去找姚天明,我出不去,就只能從姚天明這裡想辦法了。
保鏢匆匆而去,也很快就回來了,但回來的就他一個人,帶回了姚天明一句話:「傅太太,有什麼需要你就吩咐,現在我們老大沒空見你,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
這絕對不是姚天明能說的話,可我無可奈何。
煩躁的回到卧室里,不停地走來走去,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麼才能從這裡逃出去。
被囚禁的日子真是度日如年,我看著太陽東升西落,日子一天天過去,自己卻只能待在這四方天地里,無所作為。
接連幾天,我要求見姚天明,都被拒絕了,除了每天來房間里送飯打掃的人,沒人再進來過這房間,也沒人說半句話,門口那兩人就像是兩尊石像,除了我要求叫姚天明時他們說過話,其餘都是不開口的,有時候四周空寂地就像是跟世界隔絕了,我有時都會以為這是一場夢,夢醒了,我還在家裡,或者還在梨園馬路對面的車裡。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心裡甚是焦急,心時刻都提著,我生怕自己在這裡多待一分,將會讓我遺憾一輩子。
我坐立難安,第無數次走到門口,看著門口的兩尊『石像』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怒氣沖沖道:「去將姚天明給我找來,他若是再沒空,就告訴他,我限他在五分鐘內出現,否則我就從這三樓跳下去。」
兩『石像』無動於衷,這已經是第五天,我不知道多少次用類似這樣的話威脅,他們早就免疫了,根本不信我真做出什麼極端的事。
我氣急敗壞,正打算硬闖,方晴陰著一張臉從樓道拐角處走出來,手裡端著餐盤,陰陽怪氣道:「傅太太,你要真有這種覺悟的話,不必去威脅天明,從窗口跳下去便是。」
已經被囚禁在這裡五天了,今日才見到方晴,想到她將我騙出來,便氣不打一處來,可我輕易相信別人,被人利用,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自己蠢,是人是狗分不清。
「我要真跳下去了,那不正好如了你的意,就沖著能膈應你一點,我也會好好珍惜自己這條命。」我冷嘲熱諷,也是故意刺方晴兩句,我動不了手,總不能真便宜了方晴。
她既然喜歡姚天明,那好啊,就用她最在意的人刺她。
果然,方晴臉色差的就跟街邊的爛菜葉子,眼神似能射出兩根毒針來。
她端著餐盤走過來,我出不去,她也進不來,剛要跨門欄,兩保鏢十分敬業的伸手將人攔住:「方姐,沒有老大的同意,我們不能放你進去。」
「你們看清楚了我是誰。」方晴怒瞪兩人,恨不得將眼珠子都瞪出來了,左右看了眼兩保鏢,說:「我可是一直跟著天明身邊的方姐,我現在就是授天明的意思來給這位傅太太送晚飯來的,你們也敢攔我?」
兩保鏢相視一眼,眼裡雖有遲疑,卻也沒將方晴放進來,依然伸手攔住,額首道:「方姐,實在抱歉,我們這也是遵守老大的意思,沒有老大的話,就是楚老大來了,我們也不敢放進去。」
「你們……」方晴氣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之前一直送飯的是一個叫小馮的人,這突然換了方晴,而姚天明幾天都沒有露過面,就連楚天逸也沒來過,別說兩保鏢懷疑方晴話裡面的真實性,就連我也懷疑。
不過,之前送飯的人是怎麼也不開口說一句話,我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信息,這方晴雖然可恨,但從她身上下手拿到點資料卻很容易。
我正想著怎麼開口讓這兩保鏢同意放方晴進來,之前送飯的小馮匆匆過來,附耳在其中一名保鏢耳邊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兩保鏢相視一眼后,也就放了方晴進來:「方姐,剛才實在不好意思,我們也是奉命辦事,您裡面請。」
方晴冷哼一聲,端著餐盤進來,見方晴將晚飯放到桌上,我原本想要從她這裡拿到一些資訊,可現在心裡卻有點打鼓了。
通過幾天的觀察,小馮是個很木訥且面無表情的人,剛才他附耳在保鏢耳邊說完話走之前眼睛下意識的瞄了我一眼。
人是能擅藏情緒跟自己的動物,但下意識流露出的表情跟做出來的動作,那絕對是最真實的,剛才小馮那一眼裡面帶著一絲絲悲憫,那眼神就有點像老家每年過年殺豬時,我對被幾個大漢捆住即將要被宰殺的肥豬流露出的神情。
我盯著方晴的背影,再看著她放在桌上的晚飯,後背忽然寒毛直豎起來,有點涼颼颼的,就像背後吹了一股陰風。
她生硬地說:「這晚飯送來了,你要吃就要吃,不吃就放這,若你要還想跳樓,如你所說,真是成全了我。」
想到她之前騙我的事,雖有猜測是授楚天逸的命,但還是問道:「方晴,我今日倒想問你一句,為什麼,你是姚天明的人,還是楚天逸的?」
「傅太太心裡跟明鏡兒似的,又何必多此一問。」方晴譏笑道:「就因為我是天明的人,才不會讓任何人成為他的絆腳石,但凡對他有一點不利的人,我都會想辦法給他掃清障礙。」
「不利?你既然都已經承認了,又為何不承認乾脆,你恐怕是妒忌吧。」我冷笑了聲,盯著桌上的飯菜:「方晴,我被囚禁在這裡已經五天了,這裡是三樓,除非姚天明鬆口放我走,否則我就真待在這裡,或者連命都交代在這裡,你可否對我這個即將成為死人的人說一句真話,也讓我死的痛快一點。」
方晴在聽到我一口一個死的話上,瞳孔微縮,那是心虛的表現,可她卻強作鎮定說:「你有什麼話就問吧,反正你也不能從這裡離開。」
心裡暗暗一喜,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問:「我想知道楚天逸接下來的計劃,他想利用我兒子做什麼?或者直接說,他如何要容庭的命,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方晴沒想我會問這個,眼底掠過一抹意外,旋即將眸子垂下,眼珠子在眼眶裡直打轉,見她這般遲疑的模樣,我拉開椅子坐下來,面上鎮定卻自然的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湯放進嘴裡。
咽下去后,餘光瞥著方晴眼底的神色從錯愕轉瞬間又染上快意,我語氣雲淡風輕地說:「現在你可還有什麼顧慮的?我就如這籠中鳥,逃不出去,就算知道了,也對楚天逸的計劃沒什麼影響。」
我知道這菜裡面定是放了葯,楚天逸面上是答應了姚天明不動我,但以楚天逸心胸狹隘且兇狠的性格,又怎麼會放過我,就算不能用活的我讓傅容庭受點痛苦,拿著我的屍體讓傅容庭絕望也是一種報復。
這湯喝下去,我大概能想到後果,可我必須賭,拿自己跟肚子里孩子的命去賭,否則方晴是不會放心說出來的。
我抬眸望著方晴,她嘴角揚起一絲弧度:「你說得對,就算告訴了你,你也不能改變什麼,看在你之前如此信任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楚天逸要用你兒子作為誘餌,引傅容庭上鉤,這魚餌也養了這麼多年,該是派上用場的時候,你那兒子從抱回來就放我那裡養著,這麼多年了,也有感情,可一想到他是你的兒子,而你又威脅著天明,那就只能犧牲小臻了,初八是個好日子,你的兒子跟丈夫被選擇在這一天同日歸天,也算是楚天逸給你們的一份仁慈,生前小臻沒有享受父子親情,死後做個伴,也是不錯,你說呢?」
初八?
這個熟悉的日子躍入腦海,讓我幾乎坐不住。
這不就是車成俊跟洪仙兒婚禮的日期,姚天明曾說這天將孩子歸還給我,而現在,楚天逸也選擇在這一天利用小臻想要傅容庭的命,那這個日子,就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我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目光凌冽地盯著方晴:「你們想用小臻引容庭去唐山,在車成俊的婚禮上動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