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再遇胖和尚
我的話讓他身子稍稍一僵,旋即淡然地說:「各項指標正常,之前怕你擔心,也沒告訴你。」
他這一解釋,連我接下來的審問都省下了。
手附上他的傷口,我說:「沒事就好。」
他抓著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一吻,躊躇著說:「明天我要出差,去一趟南京。」
「又出差?」我在他懷裡抬起頭:「不是剛回來嗎?容庭,能不能不去,讓底下的人去不行嗎?你這傷未好,出差又少不了喝酒,我怎麼能放心。」
「這次項目比較大,底下的人我不放心,得走一趟。」他說:「我答應你,滴酒不沾。」
他決定了的事,沒人能改變。
我輕吐了一口氣,失落問:「什麼時候回來?」
這南京離得不是很遠,我預算著出差也就兩三日,哪知他說:「少則一個禮拜,多則半月。」
我訝異:「這麼久?」
「事情有點麻煩,可能費的時間多一點。」他不等我再多問什麼,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睡吧。」
這女兒就睡在身側,未免不吵醒了,我們說話都很小聲,瞧出他眼底的疲憊,略微蒼白的臉色,我也不再說什麼,重新窩回他的懷裡閉上眼睛。
第二天他交代了一番,便出差了,我媽回了老家,傅容庭又出差,這偌大的房子里也就我跟孩子們還有兩名傭人了。
沈晨北之前派人去了上海跟蹤蘇櫻,因為昨晚那女人的話,我第二天也去找了沈晨北,打算讓他別跟著了,他卻先告訴了我一個消息。
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壞的消息。
跟去的人果然見到了蘇姍,但被蘇櫻察覺,沒跟多遠就跟丟了,再沒了蹤跡。
這也算原本就有所預料的,不覺驚訝。
我說:「回頭將這個消息給警方那邊,你就不要再跟蹤了,讓你的人回來吧。」
沈晨北有些訝異:「樓笙,這人就在上海,只要找,准能找到,怎麼這個時候放棄了?你不想將小臻帶回來了?」
「不是。」我實誠說:「姚天明聯繫過我,他讓人來找過我,承諾我會將小臻平安送回來,但眼下不是時候,現在我能做的就是等,我不想為了蘇姍一人,得不償失。」
「姚天明找你了?」沈晨北震驚,從轉椅倏地站起來,皺眉:「樓笙,姚天明的話你也信?」
「我信。」我看著他說:「就算不信又如何,上次楚天逸逃走,跟楚天逸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還不了解他的心狠手辣嗎?加上蘇姍,我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姚天明身上,雖說不到最後楚天逸不會傷了小臻,恐怕有一天,小臻會成為楚天逸手中的籌碼,桎梏著我跟傅容庭,絲毫沒有轉圜的餘地,楚天逸在外逃了這麼久,積怨已深,現在遲遲沒找上門來,怕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
現在對這事,我看的很是淡然,而我要做的,就是盡所有可能,保護自己愛的人,不讓他們受一絲傷害。
「這楚天逸,真是個禍害。」沈晨北憤怒地握拳重重的捶了一下桌面,說道:「樓笙,你放心,那一天永不會到來。」
我笑了笑:「其實我倒是等著那一天到來。」
將所有恩怨了結個乾淨。
這話題過於沉重,沈晨北也不在這上面多說:「雖然我覺得這個姚天明不太可信,不過你說信,那就信一次,我立馬就讓人從上海回來,至於警方那邊,我已經去說過了,就不知道那群沒用的廢物能不能抓到人了,要是這殺人不犯法,上次就沒楚天逸的活路。」
他是指的在泰國,我想沈晨北跟傅容庭肯定動過趁亂要了楚天逸命的心思,子彈無眼,他們既然是徐建豪保的人,那要是『失手』打死了楚天逸,也只是自衛。
「此刻他過著喪家之犬的逃亡日子,也不好受,算是還點利息了。」
「便宜他了。」沈晨北想到什麼,問我:「這傅容庭怎麼又出差了,剛才我讓秘書打電話給傅氏集團,說是他出差了,這事你知道嗎?」
沈傅兩家有業務上的往來,連成傑在這傅氏也持有股份,當初欠沈晨北的錢,早已連本帶利的全還了,欠連成傑那部分,就是那股份了,傅氏的股份,可不只值幾千萬。
「這事我知道,昨晚他跟我說過,說是去南京,那邊有事要處理,他不放心底下的人去,親自去了,大概得去十天半個月吧。」
「原來如此。」沈晨北沉吟了一會兒,說:「那看來只有回頭再找他了,既然他得出差這麼久,那丫丫跟星月以後放學就讓李源去接,愛笙跟逍遙就夠你累的了。」
「沒事的,愛笙跟逍遙有保姆照看著,接丫丫跟星月上下學這點還是能忙得過來,你把自己的助理都借給我了,那不是讓你自己的事忙不過來。」
我也沒問沈晨北找傅容庭何事,生意場上的事,我從不過問,但這接孩子放下學的事,我還是想親自去,本來就虧欠丫丫,而這星月,因為傅宛如的事,也覺得虧心得很,凡事能親力親為的,就不想假人之手。
「那好,你要是忙不過來,讓曼青過去幫忙,她最近閑得很。」沈晨北這口氣就像是李曼青是他的人一樣。
心裡隱著笑,我面上答應說:「一定,只是到時有些人不要覺得我霸佔了曼青太多時間就好。」
話音剛落,李曼青的聲音從辦公室處外傳來:「你們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見李曼青來了,我也不做電燈泡,跟沈晨北說了有事先走,爾後走過去拍了拍李曼青的肩膀,小聲說:「剛才他說你最近閑得很,讓他很是煩心,所以你有空還是來給我帶帶孩子吧,這男人,可不能慣著了,得涼涼。」
這聲音雖小,可我也是故意讓沈晨北聽見的,聞言,李曼青立刻將手捏著咯咯響,準備大幹一架的架勢,一聲河東獅吼:「沈晨北。」
沈晨北搖頭哭笑不得,仰天感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我不欺啊。」
我笑了笑離開,也不看熱鬧了。
從沈晨北的公司離開,剛出公司大門,抬眼間,我竟然看到了幾年前的那個胖和尚,他就站在馬路對面,就像當年一樣,笑的連眼睛都看不見,可他的目光卻是實實在在的看向我這邊。
彷彿,在等我一般。
自從見識過這胖和尚的本事,多次我都想找到他,可或許正如老太太所說,這些都是講緣法的,不是說能遇到就能遇到。
我立刻拔腿朝馬路對面跑著過去,我生怕胖和尚又像愛笙生日那個夜晚,只在眼前一晃便消失了,也就跑的有些急,一口氣跑到了對面,手捂著腹部,喘著氣站在胖和尚面前,緩了緩氣問:「大師,你是來找我的?」
胖和尚像兩年前一樣,笑的跟彌勒佛似的,語帶慈悲:「夫人,莫急,莫急。」
這胖和尚出現就一定會有事,就像當初,孩子沒錯開一號出生,就出了事,而第二次見他,就是楚天逸他們將一個帶血的蠟人送過來,而此次,真不知道有什麼事。
我平穩語氣,問:「大師,當年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師,還請你莫怪,當年大師算出我的孩子不能出生在一號,可這世事難料,我的孩子出生在了那天,而我的孩子剛出生,就丟了,大師,我想你一定是得道的高僧,有辦法幫我找回兒子是不是?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
胖和尚搖了搖頭,面帶慈笑:「夫人這話就嚴重了,當初我既收了夫人的錢,卻沒辦妥了事情,這錢嘛,今日就不必給了。」
一聽這話,我並沒高興,因為我聽出胖和尚的弦外之音。
我急道:「大師,你的意思是?」
胖和尚出現,果然是有事發生,他不是來幫我找兒子,而是來送我一句話。
他說:「一早我就說了,夫人的命格屬貴相,一生貴不可言,可這有得有失,天下沒有便宜的事,如今夫人已經歷過了九災九難,十難就只差一難,而這難,不容易過啊,但這過了便多子多孫多福長壽,福澤深厚,不過的話……」
胖和尚的話戛然而止,有些吊人胃口。
他前面的話已經讓我心慌不已,著急的問:「大師,這要是過不了,便怎樣?」
一向不信神棍的話的我,卻對這胖和尚深信不疑,哪怕他不修邊幅,說話沒個邊際,神神叨叨,我卻是信了。
大師給了我四個字:「天人永隔。」
聞言,腳下一個趔趄,險些站不穩。
天人永隔?
與誰天人永隔?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道雷劈下來,讓我久久不能緩神,而待我回神過來,胖和尚只在我耳畔留下一句話就漸行漸遠了。
他說:「因果輪迴,凡事留一線,給他人留一路,便是給自己留一生路。」
當年,他也曾說過相似的話。
我想叫住胖和尚,他卻在人群里找不到了。
因著胖和尚的話,接下來幾天我都有些魂不守舍的,除了每天按時接送丫丫跟星月上下學,送她們去培訓班,就窩在家裡陪愛笙跟逍遙,與傅容庭聯繫。
給傅容庭打電話時,多半都是沒有接的,而是等了許久之後,他再給我回過來,每一次,他的語氣都有些變化,當時我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怎樣的變化,就只覺得有些有氣無力,他給我解釋是南京那邊的事太多了,太忙,太累。
我信了,叮囑他不要太累,按時吃飯,按時休息。
窩在家裡幾天,李曼青還當真是得空來找我出去,她要去醫院定期做檢查,沈晨北沒空陪,正好就來拉我這個閑人了。
愛笙跟逍遙也許久沒出去,正好與李曼青兩人將孩子帶著出去走走。
李曼青一早就預約了,也不需要去排隊,直接去檢查,我就帶著孩子在醫院大廳的休息區等她。
沒想倒是在醫院裡遇見了熟人,琳達。
她手裡拿著一堆單子,神色有些奇怪的從電梯里出來,我起身喊住她:「琳達。」
聽見我的喊聲,琳達側頭看見我時,忙慌將手裡的單子藏在了身後。
(今天就兩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