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傅宛如死了
她聲音極輕,極緩,有些虛化,她很疼,每個字都說的艱難。
「你說的沒錯,我仰仗的不過是容庭的愛。」可這愛,催化了你們心中的嫉妒,化為了恨,這世事哪裡有什麼絕對,有失有得,我在床沿坐下來,看著她問:「事到如今,你還要包庇楚天逸嗎?傅宛如,你想要的,只有我可以承諾你,而我想要的,或許你能給我答案,雖然我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本事能讓楚天逸再來找你,但我想你會對我的話很感興趣。」
聞言,她的眸子轉動,我的話確實讓她有些心動:「當真?你能將星月還給我嗎?帶她過來嗎?」
「星月一直是你的女兒,你想見她,我可以帶她過來,但你要想清楚了,在星月的記憶里,你早已經不復存在,而你現在這幅模樣,恐怕也不想嚇著她。」我說:「星月在我那裡,你該最是放心,你想見她,隨時隨地,等你出院,若星月同意,我也會讓她跟你,傅宛如,我用最大的誠意換你一句真話,這是你最後的機會,珍不珍惜在你,你給我要的答案,我就給你想要的。」
她沉默了,沉思著,傷口的疼痛讓她吸了口涼氣:「我現在無法給你想要的答案,被囚禁了將近兩年,外面發生了什麼我已經不清楚,不過你的孩子,應該是在蘇姍的手裡,想要找到蘇姍,其實很容易,你該知道她的弱點。」
我皺眉:「此話何意?」
我當然知道蘇姍的弱點,可要是有蘇櫻在,我怕行不通,而且楚天逸已現身,蘇姍肯定會受到桎梏。
傅宛如給了我一句話:「最是深愛,最是狠毒,最是難捨。」
我有點雲里霧裡,這句話表面意思我懂,可這跟找到蘇姍沒有直接關係啊?
蹙了蹙眉頭,我緊鎖著傅宛如,忽然心中一跳,我變了臉色起身說:「我知道了,你好好在這養著吧,還有,警方那邊該怎麼說,想必不用我教,至於楚天逸,你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但我承諾的話,也就到此了。」
丟下這番話,我轉身就走,手附上門把,她艱難的叫住我:「容我想想。」
我並沒有回頭,冷聲說:「若你還抱著心裡那點僥倖,你就好生想想,不急,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兩年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刻了,你該知道,我跟容庭要的只是孩子平安,經歷了這麼多,有些執著早就淡化了,若是找到蘇姍,也不會怎麼樣,我們只是想孩子了。」
也不管傅宛如如何反應,拉開門出去。
傅宛如跟我耗時間,想再憑著那點僥倖來東山再起,恐怕得讓她失望了,我如何會給她機會。
我走出醫院門口,還站在台階上,傅容庭得到消息急匆匆的過來,見到我,他立馬下車疾步過來,因為急,氣息有點不穩:「她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他眼裡全是擔心,我挑眉笑了笑:「你看我是瓷娃娃嗎?一個重病在床的殘疾人還能將我如何?你就放心吧,我也就是來找她『談談心』,隨便在她的心底埋下一顆種子,我想這種子,在這兩天就會發芽了。」
現在的傅宛如是可憐,但我這個人也記仇,還真會對她心軟嗎?
剛才那些話半真半假,不過是擾亂她的心罷了,在傅宛如面前示弱,表明自己只要孩子,不追究任何人,若楚天逸真跟傅宛如接上頭了,以楚天逸的自大,知道我們如此在乎孩子,肯定會拿孩子做文章,我這步棋走的有點險,可別無它法了。
「傻女人,這些我來就好了。」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寵溺的摸了摸我的頭髮。
我笑說:「我路過順便過來,再說了,我的話更能讓傅宛如相信,對了,正好你來了,要不我們進去找醫生預約,明天你來做一個檢查怎麼樣?」
「我的身體沒問題,不去麻煩了。」他牽著我的手,十指緊扣:「回家吧,你的車先放這裡,待會我讓人開回去。」
知道他倔,可他越是這樣,我心裡越不放心,當初沈晨北受傷還經常去複查,傅容庭卻沒去複查過,每天還做著大量的工作,我怎能不擔心。
拗不過他,只得先回去,回頭再找機會誑他來醫院吧。
我側看著他問:「現在也六點了,你應該不用再回公司,晚上也沒應酬了吧?」
「應酬推了,從現在開始,你老公的時間都是你的,任老婆差使。」
我剛心中一動,想使用這權利,他又溫笑著補充道:「除了去醫院,在醫院躺了這麼長時間,老公真是怕了,求老婆饒過。」
他這一口一個老婆的,我哪裡還有抵抗力。
隨他上車,我翻白眼道:「這世上還有你傅容庭怕的嗎?今天我先放過你,可等外婆過了生日,你一定得來陪我醫院做檢查,我們一起好好做個全身檢查。」
經歷過槍林彈雨的人,而且那炸彈又不是吃素的,我現在所求的不多,就想愛的人都平平安安,身體健康。
當年胖和尚的話在我耳邊一日也揮之不去,我擔心胖和尚的話會靈驗。
傅容庭笑著敷衍回答:「好,都聽老婆的,現在時間還早,先去一趟商場,給孩子們買點東西回去。」
「也好,昨天放了孩子們鴿子,是得補償一下,愛笙那丫頭最記仇,昨天是安撫好了,就怕哪天翻舊賬,這一個個孩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啊。」
他笑了笑,發動車子調轉車頭:「我倒覺得愛笙挺好哄的。」
我吐槽:「你那不是哄,明擺著是騙啊。」
我們一邊聊著一邊朝附近商場出發,跟傅宛如的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就等著答案了。
只是我想過幾種答案,真正等傅宛如給出答案時,卻還是懵的,我跟傅容庭都沒想過,傅宛如給我們的答案,既然是一具涼透的屍體。
傅宛如出事是在老太太生日前一晚上,那晚傅容庭很晚還沒回來,我哄睡了愛笙,平日里一向聽話乖巧的星月忽然鬧起脾氣,怎麼也不睡,還發了脾氣,將之前給她買的那些她最喜歡的書本跟玩具都剪碎了,就拿著一把剪刀坐在地板上跟魔怔了似的不斷地剪,周邊是一地的碎紙片,碎布條。
「星月,你這是做什麼?」我驚的立刻上前將剪刀拿了過來,這要是傷到了,那還了得。
我媽也被星月的舉動嚇到,擔心得不行:「星月,你跟外婆說,這是怎麼了?」
遲鈍的星月茫然地看了看我跟我媽,隨後盯著地上的碎片,聲音低低地說:「不喜歡,不開心。」
只是因為不喜歡就剪了這些?星月可從來沒有這樣過。
曾經最喜歡的東西,卻突然說不喜歡了,甚至剪了,我跟我媽面面相覷,我媽擔憂地小聲問我:「這孩子不會是中邪了吧?」
現在都什麼世紀了,怎麼還會那麼封建迷信。
我摸著星月的臉蛋,柔聲問:「星月,你告訴乾媽,為什麼不喜歡,不開心?是誰欺負你了?」
星月搖著腦袋,只是說不開心,卻說不出為什麼不開心。
問了半天,問不出所以然,時間不早,我讓我媽帶著星月先去睡,其它孩子都睡了,傅容庭還沒有回來,我掏出手機給傅容庭打電話,接電話的卻不是他本人,而是沈晨北。
沈晨北告訴我,傅容庭在醫院,手機暫時在他手裡,所以他這才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除了沈晨北略帶急促的聲音,還有汽車的鳴笛聲與警笛聲,這些聲音交匯在一起,讓人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來不及問怎麼回事,立刻要了醫院地址,立馬開車過去。
到醫院已經是深夜了,醫院門口已經沒什麼人走動,所以下車一眼就能看見站在台階上不知在說什麼的沈晨北跟李曼青兩人。
透過朦朧的夜色與迷離的燈光,可見兩人面色都有些凝重,醫院門口還停著一輛警車,我慌急下車,幾乎是奔向沈晨北,焦急地問:「傅容庭怎麼樣了?這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又進了醫院?」
兩人相視一眼,李曼青說:「樓笙,你先別急,傅容庭他沒什麼事,今晚楚天逸露面了,正好碰上了,手臂上被匕首劃了一刀,你放心,傷口不深,已經在裡面處理了。」
李曼青無論說的哪個消息都讓我心驚,從她話裡面,我也只知大概,她說的有點語無倫次,還是沈晨北補充完整。
一面朝裡面走,一面聽沈晨北道來。
傅容庭留著傅宛如,本就是拋磚引玉,我們不知道楚天逸找傅宛如的目的,但能肯定,他一定會來醫院將傅宛如帶走,傅容庭跟沈晨北這些日子都在醫院裡守株待兔,警方那邊也安排了人,本以為萬無一失,卻還是被楚天逸給鑽了空子。
他打暈了一名值班人員,換上了醫生服,混進了傅宛如的病房,試圖帶走傅宛如,卻被從外面趕來的傅容庭還有沈晨北給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