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希望,別太晚了
「沒什麼,也就隨口問問,機票是訂的晚上八點,現在我得趕緊去收拾東西了,外婆,我就不能陪你聊了。」我將愛笙交給一旁的張嫂,對我媽說:「媽,這幾天辛苦你了。」
我媽笑:「傻孩子,跟媽說這些幹什麼,出去玩的高興點。」
回房間隨便收拾了兩套衣服,出來的時候,我在每個孩子臉上親吻了一下,這一趟,可能就真的是我最後見到這些孩子了。
最後親吻愛笙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滑落,我媽只當我是捨不得孩子,也沒想別的,只讓我放心出去玩就是。
看著愛笙在張嫂懷裡揮動著手腳,粉嘟嘟的臉蛋上是最美,最暖人心的笑,心一陣抽痛,目光在丫丫,逍遙,星月的小臉上留戀著,貪婪地想要多看一眼,再多一眼,記住這些孩子的笑臉,別到了那邊,給忘了。
我媽讓她們向我揮手做再見,愛笙跟逍遙雖然口齒不清,但揮手做再見這動作還是會的,四隻小手朝我揮動著,眼淚在眼眶裡泛濫成災。
我捂著疼痛的心口,決絕轉身,我怕再多看一眼,我會捨不得離開。
離開紅鼎天下,我拿出了離開時從抽屜拿的紙張,上面是一組電話號碼,就是之前傅容庭告訴我,聯繫沈晨北的電話號碼。
沈晨北跟李曼青在洪幫里待了大半年,應該對販.毒這事,此時的交易有所了解,自己一個人不能板回局面,可我不能坐以待斃。
電話打通很快就有人接了,不過不是沈晨北,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我對她說找沈晨北,她讓我等一會兒,沈晨北現在不在,等沈晨北回來,她再轉告。
女人說話很謹慎,我知道沈晨北此刻處於什麼情況,也理解,讓女人幫忙轉告沈晨北一聲,儘快給我電話。
掛了電話,我攔了車去機場,剛到機場就有電話打進來,不過不是沈晨北,是連成傑,他的聲音很急切:「樓笙,你現在在哪裡?是不是在機場?你要去雲南?你瘋了。」
我可是第一次見連成傑生氣,動怒。
從連成傑的話中,我知道他肯定也是知道傅容庭去雲南的事,傅容庭跟琳達交代,向連成傑知會,卻不對我透露半個字。
我一邊領取登機牌,一邊說:「連成傑,我必須去,你也別說什麼了,我現在不知道孩子怎麼樣,我沒辦法去做什麼,但我知道容庭現在有危險,我做不到坐視不理,你就當我瘋了吧。」
這原本就是一場瘋子在玩的遊戲。
楚天逸瘋了,蘇姍瘋了,姚天明,傅容庭,沈晨北,他們都瘋了,再瘋一個我,又有何不可呢?
拿好登機牌,連成傑那邊暴怒咆哮聲也傳來:「樓笙,你不能去,趕緊回來……」
我不想聽連成傑的勸解,直接掛了電話,從連成傑激動的言語中,我知道,此次行程,比我想象中還要危險。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
八點飛機準時起飛,明知道是送死,可我心裡沒多少害怕,或許是知道傅容庭還在前面,我必須趕過去,容不得半點後退吧。
當一個人已經無所謂生死的時候,面對什麼,都不再有恐懼。
凌晨的時候,飛機在雲南昆明落地,我攔車去了琳達所說的那個沂水客棧,按著時間來算,傅容庭若真住進這裡,那肯定是比我早來了四五個小時。
這麼大的客棧,我肯定不會貿然去找,這次運貨之行,楚天逸肯定不會只讓傅容庭一個人來,他肯定會派人看著,我只能守株待兔了。
來這城市的外來人大多數都是來旅遊的,他們臉上洋溢著興奮,就算在這大半夜裡,他們還在外面街道上吃著小吃,喝著小酒,聊著天。
到了客棧,開了一間房,我推開窗戶,看了眼外面的天空,這邊的天比北城的明亮多了,天上的星星看的就比北城的漂亮。
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一點,翻看通訊錄,我知道從傅容庭上路那刻開始,他的電話就打不通了,也沒再做無用功,看著之前打出去給沈晨北的電話,都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依然沒有回電。
是沈晨北還沒有回來,還是說,那個女人沒有替我轉告?
我正思考著,猶豫著要不要再打過去,電話突然就響了,在空寂的房間里,顯得格外突兀,心也跟著突了一下。
看清是沈晨北的來電,我興奮地趕緊接通:「沈晨北,是你嗎?」
「樓笙,你找我什麼事?」沈晨北的聲音透著疲憊跟疑惑。
聽到他的聲音,我鬆了一口氣,旋即說:「你現在那邊方不方便接聽電話?」
如果放在平時,也就大大咧咧,著急的說了,現在非常時期,沈晨北也處在非常環境,我肯定得為他著想。
「方便,樓笙,這麼警惕,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沈晨北的聲音緊張了起來。
抿了抿唇,我說:「楚天逸讓容庭幫忙運貨,是三公斤的冰.毒,現在容庭已經到了雲南,我也剛剛到了這邊,琳達跟我說,容庭會住進沂水客棧,可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也聯繫不上他,你知不知道這次交易的地點在哪裡?能不能查到?」
聞言,沈晨北煩躁的怒道:「樓笙,怎麼會變成這樣,傅容庭為什麼要幫楚天逸運貨,這是找死,他難道不知道嗎?你們都瘋了嗎?」
「楚天逸以孩子作為要挾,沒得選擇。」我說:「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傅容庭,阻止他。」
雖然我不能看見沈晨北,卻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憤怒的想罵娘的表情。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沈晨北厲聲說:「樓笙,你現在是不是在沂水客棧?你在那裡等我們的消息,或者你就回北城去,我跟李曼青在泰國這邊,如果傅容庭真要給楚天逸運貨,那一定會是從這邊拿貨,你放心,我會將傅容庭給你安全送回去。」
沈晨北他們既然在泰國?
我知道跟沈晨北再多說,他肯定也不會告訴我什麼,反而會讓我立刻回北城,可我怎麼能走啊,他們可都在這邊。
我面上敷衍道:「好,我在沂水客棧等你們的消息,你們一個都不能出事,知道嗎?」
「放心吧,樓笙,這一次,楚天逸的死期也該到了。」
我不知道沈晨北他們去泰國做什麼,是不是跟傅容庭的事一樣,我不敢去猜測,只希望他們都平安。
想到徐建豪也來了雲南,我說:「沈晨北,你若聯繫到容庭,告訴他,徐建豪也來了,應該就是為了這次運貨的事,警方已經盯上了。」
「好,我知道。」他一點也不訝異。
掛了電話,我絲毫沒有睡意,也不敢睡,我訂的這個房間,打開窗戶正好可以看到客棧門口,我不能去每個房間找人,但能在這裡守著。
我搬了一張椅子到窗口,也就守株待兔起來。
到了後半夜,天很涼,從衣領吹進衣服里,冷的我打了一個寒顫,裹了裹衣領,又拿了一件衣服披上,我揉了揉已經發紅的鼻尖,睜了睜有些睡意的眼,拍了拍臉蛋,讓自己別睡著了,我不能錯過凡是從門口經過的人,也許下一個就是傅容庭了呢?
外面吃夜宵的人已經沒了,做夜市的攤主也都收拾了,空蕩的街道只有清冷的月光鋪在青石板上,冰涼,清冷。
這是旅遊地,現代建築很少,趴在小窗戶上,一眼看去都是高低錯落的紅瓦房子,小木窗,彷彿遠離了塵囂。
那一夜,我在清冷中,尋找一抹熟悉的身影,就如幾年之後,我走過大街小巷,穿梭在繁華城市,踏過了千山,行過了萬水,也只是為了尋找。
困意襲來時,我將臉蛋幾乎都拍腫了,最後意志力還是敗給了周公,眯了一覺醒來,晨光已經灑在了紅瓦上,街道上有零星的人,賣早餐的,早起晨跑的,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
我看了眼手上的腕錶,心咯噔了一下,已經七點了。
我立馬跳下椅子準備出去,在椅子里蜷縮了一晚上,腿腳早就麻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
緩了許久,腿部的麻意才消退,我進浴室掬了一把冷水拍在臉上,簡單的將頭髮給扎了起來,背上行李包出門。
我不知道在我睡著的時候傅容庭有沒有離開,或者是,他是不是真的住進了這裡,我來到前台,先是詢問了退房的都有些什麼人,只要給錢,前台小妹還是很樂意為我提供一些線索。
從前台嘴裡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而問她昨天都有些什麼人住進來,她也不太清楚。
如果是一般的遊客,這個時候很多都要退房了,問不出,我也就在這前台大廳守著。
直到中午,依然沒有傅容庭的身影,這時我已經可以確定,傅容庭沒有住進沂水客棧。
我不知道是不是如琳達所說,傅容庭會中途改變行程,還是原本就是琳達騙我的,相對於我的話,她肯定更聽傅容庭的,她若是不想我找到傅容庭,肯定不會給我真實的信息。
我站在沂水客棧門口,張望著四周,忽然不知道該去哪裡,回北城,這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去泰國了。
我只希望,還能追上傅容庭的腳步,別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