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從來沒有人這麼傷害過我愛的人
此刻蘇姍向我提出這樣的要求,那她肯定能救傅容庭,我腦子裡都是亂的,此刻能指望的,也就是蘇姍了。
「樓笙,你這個人很狡猾,我不太相信你的話,不過此刻容庭不在北城,我也沒法讓你將離婚證放我面前,而且一個破本子,根本就沒什麼作用。」蘇姍矜持地笑著:「現在,你離開容庭,孩子的話,你恐怕就不能見了。
這才幾分鐘,蘇姍就出爾反爾。
我怒火中燒:「你剛才明明說會把孩子還給我,我也答應離開容庭了,蘇姍,你……」
「你此刻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嗎?」蘇姍冷沉地打斷我的話:「這些都不該屬於你,如果你想要容庭下半輩子在牢里度過,那你可以無視我剛才的話。」
當初被蘇姍綁架的時候我都沒有像此刻這麼恨她,她捏著我所有的軟肋,我的孩子,我的愛人。
想要傅容庭沒事,那就得靠蘇姍將孩子帶出來,否則傅容庭還是會運送那批將他帶上死亡之路的冰.毒。
我氣的渾身都在顫抖,上下牙齒因為憤怒不斷地打顫,我終於理解有一種恨叫你想用眼神殺死對方千百次,如果眼神能殺人,我會在蘇姍身上射出千百個窟窿。
可我不能,除了妥協,我別無選擇。
「蘇姍,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因為從來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傷害我的孩子跟容庭。」我咬牙切齒。
傅宛如是鬼,你就是魔,而楚天逸,就是魔鬼。
「這一切都是你們逼的啊,我曾經也像你這樣活過,站在櫻花底下,對未來跟愛情有著美好的憧憬,可始終都有人來跟我搶,先是我姐姐,後來又是你,我真是受夠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費口舌,現在容庭的生死就在你的一念之間。」她摸了摸剛剛被我劃開的小口子,血已經凝住了,她對這點小傷口絲毫不在意,伸出舌頭冷血的舔了舔指尖沾著的血:「你自己想吧,如果你覺得自己有辦法,大可自己去救。」
蘇姍是篤定我不能有所作為,我能阻止得了傅容庭,可救不了我的兒子啊。
「我答應,蘇姍,我離開后,如果我的孩子有半點事,容庭傷了半個汗毛,我都不會放過你。」
「我也不希望容庭有事。」蘇姍冷笑一聲,踩著她的高跟鞋,怎麼來的,怎麼離開,高傲如孔雀。
蘇姍離開后,我腳下一軟,手及時扶住了欄杆站穩,看著已經凋零的櫻花,目光郁痛。
待我緩神過來想給傅容庭打電話,問問他到底在哪裡,在幹什麼,是不是如蘇姍所說,他去運送冰.毒了。
姚天明的出現有點無聲無息,他出聲的時候,差點將我手中的手機給嚇的掉了下去。
「你想跟著傅容庭一起去嗎?」
明明也就幾面之緣,姚天明卻很是懂我,我答應了蘇姍,可我怎麼能放心,我肯定是親眼看著傅容庭沒事才會放心。
我看著不知道來了多久的姚天明,深吸了一口氣,沒好臉色地說:「姚天明,你最好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真保不齊會做出什麼。」
這裡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地盤,琳達就在下面,我雖沒有帶人,可只要我一喊,琳達必定會帶人上來。
我的話讓姚天明不但沒離開,反而愈加靠近:「蘇姍告訴你這件事,就是讓你去送死,樓笙,你不是蠢笨之人。」
是,我明白蘇姍是想我跟著去送死,離開,不會讓蘇姍放心,一個人永遠不能說話,不能行走,不能呼吸,才會讓人真正的安心,可那又如何啊,是我甘心選擇的啊。
「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我譏諷道:「姚天明,你不會這麼好心的來提醒我,你不過是楚天逸的一條走狗而已,給我趕緊離開這裡。」
姚天明目光陡然間變冷,驟然間掐住我的脖子,纖細的脖子在他如鉗子一般的手裡,只要他用力縮緊,扭斷,命也就交代在這裡了。
「還真是個執迷不悟的女人,樓笙,我告訴你,我不是狗,你永遠不會明白,明白我……」姚天明的喉嚨就像是卡了一根刺,讓他後面的話根本就說不出,難言,隱痛,倏而他又鬆開我,臉上布滿冷沉之色:「這次傅容庭是死定了,你也別白費力氣了,就算你現在趕過去,結局也是一樣。」
腦子裡好似明白了什麼,我盯著姚天明的眼睛:「那個帶血的蠟人就是你們用來刺激我跟容庭的對不對?你們真是卑鄙,姚天明,你不是說不知道孩子在哪裡嗎?我當真是救了一條白眼狼。」
如果沒有蠟人的刺激,傅容庭怎麼會答應運貨,他的這個舉動,完全就是在送命啊。
楚天逸當年利用傅容庭讓傅振華自首,如今利用孩子,讓傅容庭送死,一切,楚天逸受不到絲毫損傷,還真是好計謀。
姚天明冷血無情地說:「這一切只是到了一個該結束的時候,樓笙,你還是別再徒勞了,傅容庭你是救不了,但孩子,他不會有事。」
「我的孩子在哪裡?姚天明,你把孩子還給我,你們不就是想要我們的命嗎?何必這麼大費周章,這場遊戲,你們贏了還不行嗎?我只想看看我的孩子,他從出生,我連一眼都沒見過,你也是有老婆孩子的人,為什麼你們能這麼殘忍,若有一天你的孩子出事了,難道你能若無其事嗎?」說著說著,我已經泣不成聲,在姚天明面前掉眼淚,那真的是夠諷刺的,可我忍不住,一想到孩子,淚腺就不受控制了。
姚天明眸光微閃,那一抹猶豫不知道他在想到什麼又變成了堅定:「樓笙,其實你若跟傅容庭離婚,這一切都與你無關了,你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有更好的選擇,而你的孩子,也會沒事。」
我一怔,在姚天明的眸子里,我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驚愕之下,我抓緊了欄杆,差點沒扣斷指甲,爾後我勉強鎮定下來:「我這輩子已經做了選擇,而我現在的選擇就是最好的。」
我不敢再跟姚天明多待一秒鐘,那感覺比蘇姍還可怕,我攥了攥拳頭,綳直了神經朝電梯走,說是落荒而逃也好,是無話可說也罷,我只想快速離開。
在與姚天明錯身而過時,我心驚地看著他伸出了手,那隻漂亮的手,心跳頓時加速,彷彿要跳出胸膛,我多怕他再伸出一分一寸,在我匆匆走過時,他那隻手始終橫在半空,沒再向前。
如果知道姚天明會存了那樣的心思,我不會,不會再跟這個男人有半點交集。
我哆嗦著手指按了電梯,可這是最高層,電梯從一樓上來是需要時間的,我焦急著,害怕著,姚天明這個人陰晴不定,跟楚天逸一樣級別的人物,之前是我忽略了,只將這個人當成了一把沒有感情的利劍,可沒想到會出現另一種可能。
看著電梯一層一層跳上來,我的心懸在了嗓子眼裡,最終電梯來了,姚天明的聲音也在這時傳了過來,他沙啞著嗓音,語氣里夾著自嘲跟隱忍:「三十三年以來,我以為自己也終於有了軟肋。」
他的話就像是無形的鎖鏈,勒在我的脖子上,就像剛才他用大手掐住我的脖子一樣,冰冷,窒息。
我不敢回頭,快速踏進了電梯,當電梯合上時,狹窄的空間里,我看著電梯壁里的自己,蒼白的臉色,微喘著的唇瓣失去了粉色,長而卷翹的睫毛因為害怕微微顫抖著,就像瀕臨死亡的蝴蝶,振著翅膀,想要再體驗一次飛翔,可怎麼也飛不起來了,眼眶裡還有水霧,將眸子洗的更為清澈明亮。
我抬起纖細的手擦了擦眼角,動了動唇瓣,對著電梯壁里的自己說:「樓笙,你已經別無選擇。」
攥緊了拳頭,在經歷過如此多的風雨,忽然發現,我還從來沒有一次跟傅容庭一起共同面對,他從來都是將我護在身後,不對我言語,那個傻子,最喜歡用好聽的話,粉飾太平,若不是我自己揭穿他,他從來都不會說。
這一次,容庭,你等我。
電梯打開時,我給傅容庭撥了電話,意料之中的,不在服務區。
我走進琳達的辦公室,她的雙手正快速在鍵盤上敲打著,神情冷冽而認真,看著琳達,我彷彿看見了傅容庭,當初網路上出現我的不雅照片,傅容庭也是在電腦面前,就像此刻琳達的神情,不,是比這還要冷上幾分,滴水成冰,那些不雅照片在他敲打的鍵盤下,消失了,一點也看不到,那時我才知道,傅容庭原來也是個電腦高手,而琳達,在計算機這一塊,也挺強的。
丫丫對計算機也挺感興趣,加上傅容庭這個老師,只要不是特別深奧的,丫丫對電腦的熟悉程度比我厲害。
我是屬於那種家裡斷了網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人,就更別說電腦中毒了,也別說通過電腦查別人的IP地址,攻破別人的防火牆什麼的。
見琳達如此認真,並沒有發現我,她的目光專註在電腦屏幕上,秀眉一直冷蹙著,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我心中升起了疑惑。
我敲了敲門,琳達抬頭,看見我時,眼底閃過一抹心虛,她迅速斂去,迅速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少夫人,怎麼過來了,跟蘇姍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