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有了權力才能保護愛的人
聽到這話,我忽覺人性悲涼。
「那昨晚受傷或者失去性命的人,就算是自認倒霉嗎?」
「別想太多了,這是洪幫內部的事,沈晨北昨晚受傷,洪老也不會看著楚天逸對沈晨北下手,他不會有事。」
但願如此吧。
可能真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不管哪行哪業都有行規,若是破壞了這規矩,丟掉性命都不是事,那些太過於黑暗暴力的一面,永遠不會展現在公眾面前,這世界,畢竟需要美好來粉飾太平,總不能提倡暴力。
在我睡覺的時候,楊歡跟連成傑都打了電話過來,詢問我的事,得知我沒事,連成傑也就鬆了一口氣,楊歡還是不太放心,第二天還是過來了。
見到我的腿跟手包的像粽子似的躺在床上,楊歡進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才轉眼沒見,怎麼把自己搞成木乃伊了,妞兒,你告訴我是誰敢對你下手,姐姐現在就給你出氣去。」
看著楊歡氣呼呼的樣子,我一邊逗樂著躺我旁邊睡醒的小愛笙,一邊笑說:「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這就是被玻璃給劃了一下。」
「你別蒙我,那晚你突然不見了,傅容庭,連成傑還有顧雲生我們都去找你,你是不知道,當傅容庭撿到你的手提包,再看著那一地的血,人差點沒瘋了,大街小巷的找你,那樣的傅容庭,我只在當初你被楚天逸綁架時才見過,你跟我老實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楊歡是個通透的人,要不是什麼大事,我隨便扯個謊,她也且聽著,不會多問,但關係到我的安全,她是一定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楊歡說話時眉飛色舞的,面部表情很是豐富,小愛笙不懂楊歡說什麼,但看著楊歡豐富的表情,咯咯的笑,手腳蹬啊蹬的,原本挺嚴肅的氛圍,被這小傢伙一搗亂,就剩下歡笑了。
我用手指戳了戳小愛笙的臉蛋,心裡軟成一片,若是在死亡來臨之前,我最怕什麼,最恐懼什麼,那就是我愛的這些人,我的孩子,我還沒有陪著他們一起長大,我的丈夫,我還沒有陪著他一起老去,我的朋友,我沒有陪著他們看這世界繁華。
想到動魄驚心的那晚,我抿唇說:「我遇見沈晨北了,他被人追殺。」
我將事情娓娓道來,楊歡聽的一會兒憤憤不平,一會兒罵爹罵娘的,最後重重砸了一下床說:「他媽的,這楚天逸還有沒有人性,沈晨北現在沒事吧?」
搗亂的小愛笙也跟著重重拍了一下床,嘴裡咿呀咿呀的,特別興奮,楊歡滿腔的火氣也被小愛笙給弄的哭笑不得,將小愛笙給拎起來抱在懷裡:「這小搗亂的,乾媽給你媽媽說話,可不許胡鬧了,再胡鬧,下次不帶陽哥哥來找你玩了。」
小愛笙哪裡聽得懂,反而睜著亮亮的眼珠子咿呀一聲,楊歡挫敗,我將孩子抱到自己懷裡來,笑說:「你彆氣不順就威脅我女兒,小心到最後你真將愛笙給嚇到了,以後就不跟小八斤玩了,沈晨北沒什麼大礙,裡面的醫生挺厲害的,不僅外科一流,連沈晨北的眼睛也給治好了。」
在楊歡在之前,我給車成俊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沈晨北的情況,聽他說沈晨北恢復的很好,有他在,沈晨北半個月肯定能恢復。
那些傷如此嚴重,如果是別的醫生,我是真不信,但是車成俊,我信。
「沒事就好,你以後還是小心點,這楚天逸如此不是人,我真怕他哪天對你不利,就算是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也為我這顆脆弱的小心臟著想一下吧,它可經不起你隔三差五的這麼嚇。」楊歡玩笑說。
「為了你的小心臟著想,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這次真是天降橫禍,我也不知道會遇上這樣的事,阿勇跟阿彪我也沒帶著,要是知道,我怎麼敢一個人出去,不過也幸好出去了。」不然我怎麼知道沈晨北一直就在北城,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怎麼知道他在背後做了如此多的事,如果我沒遇到他,那晚他要是出事了,我是不是這輩子就連他最後一面也見不到,就像沈晨南一樣。
楊歡囑咐:「凡事小心為妙,你以後還是最好別出門了,真是夠讓人膽戰心驚的。」
我能答應楊歡保護好自己,卻做不到不出門,對於傅容庭跟沈晨北李曼青不管不顧,以前我要是不知道,我還能什麼都不做,可現在明知道他們就在刀尖上過日子,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我怎麼能安心的在家裡待著。
洪幫那種地方,我肯定是去不得,也去不了,但我還是能為他們做一些,讓他們少些危險。
在家裡養個幾天,被玻璃划的傷也不影響走路,我立馬去梨園找到了琳達,讓她為我聯繫蘇姍。
我知道蘇姍的危險性,可我此刻只能找她了。
琳達很是為難,猶豫道:「少夫人,這傅總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同意的,你還是別再管這些事了吧,你相信傅總跟沈總,他們一定會沒事的。」
「琳達,這件事你知我知,只要你不讓傅容庭知道,他就不會知道,你放心吧,有阿勇跟阿彪保護著,我不會有事,蘇姍可以說是傅容庭跟楚天逸之間一個大結,這比家破人亡之仇還要讓楚天逸恨傅容庭,我是必須找一次蘇姍。」
在經歷過被人舉著刀追殺,親眼看到沈晨北開槍打死一個人,傅容庭受傷,沈晨北受傷后,我是不信他們一定會沒事這句話,我怕此刻自己不做什麼,將來的我會遺憾,悔恨莫及。
琳達在我再三請求之下,她答應了幫我查蘇姍的聯繫方式跟住址。
上次在商場見到蘇姍時,雖然從她話語里聽出對傅容庭的怨恨與對楚天逸的態度改變,我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查找蘇姍的事交給琳達之後,我也就在家裡安心等消息,傅容庭最近每天回來的有些晚了,他後背的傷慢慢的癒合了,看著光滑後背上突兀的疤痕,心還是忍不住酸楚。
當年我在他心口上留下的疤痕已經淡了許多,這舊傷剛好,又添新傷,沈晨北也才受過重創不久,這次又險些丟了命,那些爬在他身上的傷口,該有多少了。
我看著從浴室出來,周身還氤氳著熱氣的傅容庭問:「你還打算對姚天明下手嗎?」
從李曼青那裡知道姚天明對沈晨北的危害,我是恨不得拔掉所有對沈晨北有危害的人。
傅容庭一邊擦著濕發,一邊說:「姚天明已經有了警惕,再動手已經不合適,而且現在他們已經對沈晨北動手,將姚天明送進監獄,也已經沒什麼意義了。」
「對不起,上次是我壞了你們的事。」這一聲道歉來的有些遲,我一直想對傅容庭說,或者沈晨北說,儘管我知道他們都不需要。
傅容庭坐在床沿,揉了揉我的腦袋,就像他有時候揉丫丫跟小愛笙腦袋時一樣,又不一樣:「或許這就是天意,上次沒有解決了姚天明,讓他有了反擊的機會,沈晨北現在受了重傷,也算是因禍得福,洪老將沈晨北提為洪幫二把手,跟楚天逸平起平坐,楚天逸要想再動沈晨北,沒那麼容易。」
「可是楚天逸已經在洪幫這麼多年,他培養了自己的勢力,而沈晨北就是半路進去的人,洪老只是想培養一顆棋子制衡楚天逸,沈晨北沒有自己的心腹,他依然很被動。」
傅容庭對我的分析很是讚賞,勾唇一笑:「還記得送你回來的車成俊嗎?」
「記得,他怎麼了?曼青說車成俊無心接替洪老的位置,熱衷醫學,他難道還能幫助沈晨北不成?」
「傻女人,你不了解男人,沒誰會對權利不動心,權利是一個好東西,只有自己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守護自己愛的人。」傅容庭說:「從始至終,洪老屬意的接班人就是車成俊,也必須是車成俊,沈晨北明面上是洪老培養的棋子,可背地裡,他是在為車成俊做事。」
傅容庭一點,我也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洪老來了一招瞞天過海,讓楚天逸誤以為他想將位置傳給沈晨北,然後所有的攻擊跟危險都轉移到沈晨北那裡,車成俊沒有了危險,待他們斗的兩敗俱傷時,這位置就屬於車成俊了,車成俊所謂的熱衷醫學,也只是一個幌子吧,洪老是為了保護車成俊,可是這真的能瞞過楚天逸嗎?楚天逸不是傻子,洪仙兒是洪老唯一的孫女,洪仙兒是車成俊的孫女,車成俊還是不能完全從這奪位之爭中摘乾淨啊。」
聽傅容庭這麼一說,我想到那個俊美隨時帶笑的男人,原來每個人都會帶著一張麵皮,他展示出來的一面,不一定就是真實的一面,就像他表面上跟洪仙兒唇槍舌劍,看似不合,可他在背後卻寵溺著,連叫她的名字都是那麼溫柔。
洪仙兒的心在楚天逸那裡,車成俊既然知道楚天逸不是個好人,又怎麼會讓洪仙兒跳火坑。
他要權利,保護的就是洪仙兒。
傅容庭忽然笑的有點狡黠:「等沈晨北傷好之時,恐怕該向他道一聲恭喜了。」
「恭喜?」我不明所以,這句話的意思我可真沒想通。
傅容庭又補充了一句:「回頭給沈晨北備一份訂婚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