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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1章:傅容庭想要姚天明的命

  第二天一早,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沒見著傅容庭,房間似乎還有曖昧的味道,也有淡淡地血腥味。


  我緩了緩神,立馬掀開被子下床,忽覺兩腿發軟,心底咒罵了一聲,軟著腿洗漱出去。


  自從生了孩子后,我還從來沒有睡過這麼晚,張嫂跟李嫂她們看我的眼神都透著笑意,問我怎麼不多睡會兒,又讓我別太累了,廚房裡有燉好的燕窩,問我吃不吃。


  我媽更絕,說是晚上給傅容庭燉點補品,最近操勞過度。


  我再次肯定,這絕對是親媽啊。


  我讓她們今天帶著點孩子,想著出租房裡的姚天明,立馬開車出去了。


  這個時間點,要是姚天明沒死就該醒了,我在小區旁邊的超市買了點吃的,擰開門看見姚天明半躺在沙發上,目光有些迷茫地看著窗外。


  姚天明眼裡的迷茫跟當初我在楊歡眼裡見過的不一樣,楊歡那是不知道跟顧雲生的感情何去何從,而姚天明的眼裡,是那種說不出來的,經過歲月的沉澱,說是迷茫,滄桑更為貼切一點。


  一個做盡壞事的男人眼裡流露出這樣的神情,可真是奇怪而意外。


  聽見開門聲,姚天明轉動腦袋過來,他的臉色很不好看,蒼白的沒有血色,像他這麼重的傷,如果不送醫院,這半條命估計也會沒了。


  我反腳一勾將門關上,睨了一眼姚天明,將手裡的購物袋隨手扔在茶几上,拿出一塊巧克力撕開給他:「吃這個能補充一點你的體力。」


  其實來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想問姚天明的話,甚至想問他的傷是不是傅容庭給傷的,如果是,我真是腦子被門給夾了,怎麼就將他給救了回來,可萬萬沒想,會是先說出這句話。


  我想,我肯定是看他可憐,一時同情心泛濫。


  姚天明用沒有受傷的手接過巧克力咬了一口,半響后,說出一句正中我下懷的話:「我這條命是你救的,我姚天明從來不欠人什麼,你有什麼事,儘管提,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會推辭。」


  這句話讓我激動不已,可我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冷哼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有義氣的,可你現在都半死不活了,還能為我做什麼事?而我要是讓你背叛楚天逸,去警察局自首,你願意嗎?」


  姚天明頓了頓,眼神憂鬱地瞄了我一眼,他沒有意外我的提議,但也很乾脆的拒絕了。


  「這件事,做不到。」


  他的回答,我一點也不意外,他要是答應了,我才會覺得有貓膩。


  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便也給他倒了一杯,不過他沒喝,估計是不敢動吧,後背四條大傷口,只要輕輕一扯動就夠他受的。


  我也不一一跟他提什麼要求,喝了一口水看著他問:「那你能為我做什麼?或者是,你願意做什麼?除了有關楚天逸的之外,你做任何事可都對我意義不大,這救你一命也不是白救的,你總要拿出同等交換的條件來。」


  他咬掉最後一口巧克力,看我的眼神有點兒冷冽:「你知道我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端著水杯的手微微一怔,他既然這樣問了,那肯定是傅容庭乾的了。


  我漫不經心的撫著杯口:「你是覺得我救你不是巧合?是精心設計好的?姚天明,要真知道你的傷是怎麼來的,在我看見你的時候,我不會救,反而會在你心臟上插一刀。」


  他眸光一閃,旋即垂下眸子:「我知道,不然昨晚你就已經變成一具屍體,在我死之前,你一定比我先死,而我也不會在這裡等你。」


  這語氣淡的比我手中的白開水還要淡,人命對於他來說,就如草芥,什麼叫狗咬呂洞賓,今日我算是見識了。


  「那按著你的意思,我現在是不是該感謝你的手下留情?」我火大的將水杯擲在茶几上:「姚天明,像你這種人,就該在那種巷子里發臭發爛,你身上的新傷是傅容庭傷的,那你之前的舊傷呢?你到目前為止,做了多少惡事?你就這麼甘願做楚天逸的一條狗?」


  「你覺得傅容庭手上又有多乾淨?」姚天明帶著譏諷,眸底同時也掠過一抹難言的沉痛,攥了攥拳頭,神情有點兒冷冽,跟最初見到他的時候簡直是判若兩人。


  心口竄出一股無名火:「就算我丈夫做了什麼,那也是被你們逼的,原本好好的傅家被你們弄的家破人亡,你們的野心永遠也滿足不了,難道讓我們坐以待斃,等著讓警察來給我們收屍嗎?楚天逸給你多少錢,能讓你連命都不顧了,我勸你最好還是去自首,或者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姚天明眼神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神情有所收斂,悶聲說:「那是我自己的事,你要是沒有什麼要求,那我就先走了,這一次,算我姚天明欠你。」


  見他要走,我厲喝道:「站住,姚天明,你還真當我是白救你了,我這個人從來不賒賬,你既然不能背叛楚天逸,那就告訴我,我的孩子在哪裡,是不是你們偷走的。」


  姚天明沉默了,旋即看了我一眼,囁喏著嘴角,從他遲疑的態度中,我彷彿看到了希望。


  小臻從出生我就沒見過,天知道我心中多麼思念他,那種思念,隨著每次呼吸,深入骨髓,一想到孩子,疼痛欲裂。


  我有些激動的抓著姚天明的手臂,顫抖著聲音問:「我的孩子現在在哪裡?他有沒有事?好不好?他……」


  「我不知道。」姚天明將我燃起的希望打破,用最普通而無情的四個字,打斷我的話。


  我幾乎是錯愕的看著他將手收回去,看著他忍著巨痛艱難地離開出租房。


  在門口的時候,他頓了頓腳步,像是有話想說,可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從我的視線里離開了。


  我沒有追上去,因為知道徒勞無功,他雖然受傷了,可如他所說,要是想要我的命,還是很容易的,如今的我,就像救了一條毒蛇,又反被毒蛇咬了的傻子。


  我頹坐在沙發里,姚天明之前坐過的位置,目光怔怔地看著打開的門,打開的門,就像是心口上一道無法癒合的裂痕。


  在出租房裡待了大半個小時,我慢慢地將東西給收拾了一下回去。


  因為沒有孩子的消息,我有點兒絕望,姚天明那句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孩子周歲就快到了,想到這,我沒由來的想哭,鼻尖酸酸澀澀的,又很是煩躁,覺得自己很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


  回到家裡,孩子都睡了,星月在一邊玩自己的,不吵也不鬧,安安靜靜地,見我回來了,抬起小腦袋沖我笑了笑,我也回星月一個微笑,努力用餘力扯出來的微笑。


  打算進房間,這時我媽拿著一件帶血的襯衫,面色驚慌的從房間里出來問我:「笙笙,這是哪裡來的血啊,你快給女婿打個電話,他是不是哪裡傷了啊。」


  襯衫上不僅有血,還劃破了一道口子,應該是被砍破的,口子不大,想來傷口也不是很深,而且昨晚我摸著他背部的時候,傷口是處理過的。


  「媽,沒事,只是一條小傷,這件衣服就不洗了,扔了吧。」我雲淡風輕的寬慰著我媽,心裡卻覺得酸楚,自己的丈夫出事,已經不選擇告訴我了。


  就算是知道他為我好,心裡還是有些埋怨,生氣,但這些都抵不上擔心。


  「這都出血了,能沒事嗎?你快給女婿打電話問問,好端端的怎麼受傷了啊,看這樣子,好像……」我媽拿著衣服研究,還有點而眉目了。


  小愛笙哭的及時,我將衣服拿過來,推了推她,笑道:「媽,你去看看小愛笙吧,我有點兒累,想休息一會兒。」


  在我媽眼裡,什麼事兒都沒有這些孫子孫女重要,她的注意力已經在小愛笙身上去了:「那好,你回房休息吧,媽去看孩子。」


  回到房間的我,身體上的疲憊遠沒有心帶給我的累。


  小愛笙醒后不久,逍遙也跟著醒了,我讓張嫂將星月帶我房間里來,星月跟了我這麼久,也不怕生,有些黏我了。


  因為從來沒有想過瞞星月的身世,也就讓她叫我乾媽,算是認了她做乾女兒,叫阿姨太陌生,怕這孩子以後長大了會有所埋怨,說我偏心,叫舅媽吧,傅容庭又跟傅宛如不是親姐弟,索性也就乾媽了。


  星月在我旁邊安安靜靜地看漫畫書,那是傅容庭給她買的,安靜看書的星月是個很恬靜的女孩,我想等她長大了,也是很嫻靜的女孩子,會讓人想到歲月靜美這四個字。


  我摸了摸星月的腦袋,等她三歲的時候就該送去幼兒園了,不知道以星月的遲鈍跟某些方面的天賦,會不會讓人覺得她是個異類。


  對於這點,我很擔心,小孩子的心靈很脆弱,我怕她受到外界異樣的眼光。


  星月圓碌碌的眸子看著我,慢半拍的她隔了一會兒甜甜地喊了我一聲:「乾媽,妍姐姐什麼時候回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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