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傅宛如被人砍傷
沈晨北的話讓我忍了許久的眼淚一瞬間奪眶而出,這個男人,他一直知道,從頭到尾。
他瞎的是眼睛,不是心。
試想有一天若我眼睛看不見了,傅容庭出現在我面前,他就算是不說話,不發出任何動作,我也知道是他,只因為他是獨一無二的,熟悉他的一切,氣味,呼吸。
同理,我在沈晨北心裡也是一樣的,儘管我一直迴避,也不能否認了。
我努力睜大了眼睛,讓眼淚能迴流一點,抹了抹眼角,我看著他沒有焦距的眸光,悲戚地問:「所以你跟李曼青的那些互動,故作積極的話,只是為了做給我看的對嗎?沈晨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殘忍,我已經對不起你了,難道你連一個讓我補償,贖罪的機會都不給嗎?」
沈晨北緊緊地握著木棍,手背上鼓起一根根青筋,腮幫子緊繃著,他在緊張,閉了閉眼睛,他略帶痛苦的語氣說:「樓笙,你從來不欠我什麼,這是我自願的,以前我也說過,我的這條命不是我的,是我哥拿命換的,你是他最放不下的人,就算是豁出這條命,我也要保你無虞。」
「沈晨北,你記住,你不是晨南,不是你哥哥,你只是你,你的這條命也不是任何人的,它只是你自己的。」我被他的話氣的拔高了音量。同時也因為他的用心而眼淚泛濫:「你以為打著晨南的幌子我就不欠你什麼了嗎?一樣的,沈晨北,我這輩子最悔的是誤會了晨南,更是恨了他這麼多年,沒去送他最後一程,你現在是想在這層悔恨上再加一層是嗎?如果你還當我是朋友,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們像以往一樣,你依然是丫丫的父親,依然是那個讓我頭疼的沈晨北,好不好?」
我沒敢說讓他給我機會補償,那是他最不想要的,不然他也不會躲在這裡來,我只想回到最初,可以隨便嬉鬧,生氣了可以隨便擠兌鬥嘴,成為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沉默了一會兒,沉重地閉上雙眼,隨即慢慢地卸下臉上的冷戾,換上那個我最熟悉的沈晨北的樣子,嘴角勾起最耀眼的笑:「好,我沈晨北將是你最好朋友,丫丫的父親,那個跟你成天作對的沈晨北,對了,我還要做你這肚子里孩子的乾爹,先預定了,我是大幹爹,連成傑要排老二去,如果誰欺負你了,告訴我,就算是傅容庭,我也二話不說的揍他。」
我破涕為笑,看了眼沈晨北笑說:「好,都依你。」
午後的陽光很明媚,暖暖地灑在我們的身後,驅散了幾個月籠罩在心上的陰霾。
我們沒在外面太久,挺著大肚子很累,沈晨北問了一些關於傅容庭的情況,對於他我什麼也沒瞞,都告訴了他,沈晨北聽后捏了捏拳頭說:「傅容庭跟連成傑這兩人藏的可真是深啊,這樣的好事都不叫上我,欺負我眼瞎啊。」
我失笑道:「好了,有他們替你報仇不是很好嗎?能同時讓他們做事的機會可是很少,你應該偷著樂。」
沈晨北轉念一想也覺得很對,就不跟他們倆計較了。
回到出租房,李曼青擔憂的神色才放鬆下來,沈晨北許久沒帶著丫丫睡覺了,回到出租房就進了房間陪著丫丫午睡了。
李曼青看了眼進房間的沈晨北,湊過來問我:「真的沒事了?你是怎麼說服他的?」
哪裡是我說服,沈晨北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來了,這段時間他應該也想了不少,我最後的那句重話也不過是幫他想通了最後一步。
我笑了笑,故意說:「誰會去說他啊,像他這種倔脾氣,只有罵才能將他罵醒。」
李曼青目瞪口呆,訝異道:「你罵他了?他都沒有生氣?沒發脾氣?搞半天這沈晨北是找罵啊。」
李曼青的話讓忍俊不禁,連連點頭說:「對,你理解的很到位,他就是找罵型的,你以後可以拿他多練練嘴。」
李曼青活動了一下手腕,盯著沈晨北進去的房門說:「那以後我可就不客氣了,老娘這段時間將他當祖宗一樣供著,追他都快把老娘變成孫子了,這口氣看來是時候出了。」
「你這話我十分贊同,這男人就是不能慣,你看傅容庭,我就是將他放養的,這男人是風箏,女人是線,拉緊了就斷,鬆了就掉下來了,所以這度得把握好。」
跟李曼青討論了半天怎麼對付男人,說到最後我自己都犯困了,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等著丫丫睡醒了,看著出來這麼久了想帶她回去,這小丫頭黏著沈晨北不想跟我回去了。
李曼青照顧沈晨北一人已經有點力不從心,再照顧丫丫,她肯定顧不過來,最後好說歹說,答應丫丫以後經常過來她才同意回去了。
眼看著我的預產期要到了,我又去了一趟梨園,傅容庭之前說過要陪著我去醫院確定哪一天去醫院剖腹,我一早就去了梨園,卻等傅容庭到下午才出現,並且衣服帶著血跡,我當時心驚地立馬從沙發上站起來,上下檢查他哪裡傷了。
「這怎麼回事?衣服上怎麼會有血?」
傅容庭將帶血的外套脫下來,又鬆了領帶說:「這是傅宛如的血,她在昨晚凌晨的時候被人給砍了,身上一共被砍了十刀,命大,搶救了一晚上被救了回來。」
傅容庭淡淡的話語讓我震驚不已:「被砍了十刀?誰做的?楚天逸?」
如此猖狂的行為,這肯定不是傅容庭做的,如果是他,那傅宛如就沒有生還的機會。
那跟傅宛如有仇的就只有楚天逸了,楚天逸心狠手辣,要置傅宛如於死地的也只有他。
果然,傅容庭扯了領帶,將裡面沾上血跡的襯衫也脫掉了,走到衣櫃前拿了一套衣服出來,面色冷冷地說:「是楚天逸做的,傅宛如開設賭場,同時也在外面放高利貸,對於這件砍人事件,警方已經介入調查,不過現在初步認定是那些借了高利貸的人狗急跳牆做的。」
「楚天逸做事都不留痕迹,那些借高利貸的人都是紅了眼的,只要給錢,他們什麼都做,這種借刀殺人,楚天逸已經用習慣了,只是我不明白,楚天逸怎麼突然對傅宛如下手,他就不怕傅宛如手裡的視頻嗎?還是說……」
我的話未說完,傅容庭搖了搖頭,薄唇微抿著:「我沒有找到視頻。」
「你沒找到視頻,那以楚天逸的性格,不會輕舉妄動,難道……」和傅容庭相視一眼,我將後面的話補充出來:「蘇姍已經拿到了?」
在找視頻的可是還有蘇姍,如果傅容庭沒拿到,那極有可能已經到了蘇姍的手裡,不然楚天逸怎麼會這麼突然的下黑手。
傅容庭劍眉微蹙著,一面穿衣服,一面說:「這件事不太確定,不過不管怎麼樣,這兩人終於撕破臉了,傅宛如不可能想不到是誰做的,她現在還有命,就不會坐以待斃。」
我挑眉看著傅容庭,輕彎著唇:「那你這是要坐山觀虎鬥的意思?」
傅容庭扣上襯衫最後一顆紐扣,嘴角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笑:「老婆,你不覺得火上澆油才是我的個性?」
我上前一步,抬手勾著他的脖子,揚唇一笑:「那就讓這把火再燒的更旺盛一點,就算春風來了,也寸草不生。」
他的手附在我的臉蛋上,眉眼帶著心疼:「老婆,讓你受苦了。」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變成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剛才我那淡淡語氣里可是帶著刻骨的恨意,他們欠下太多命債,樓簫的,我孩子的,老夫人的,還有沈晨北的眼睛,這些一定要加倍,加倍的從他們身上討回來。
傅容庭換好衣服,現在已經下午三點了,此刻去醫院還來得及,我們依然坐的專梯,沒有選擇公用電梯,並且都簡單的做了一點偽裝,之前我們掩掩藏藏,此刻正是關鍵時刻,更加不能讓有心人看到我跟傅容庭在一起。
傅容庭的車子就停在梨園的停車場,我們並沒有一起去停車場,出了電梯就分開走了,他去停車場,而我先去外面等他。
我並沒有走正門,而是選擇來時的路,這條通道除了一些工作人員會走,客人這些是很少來這裡的,而且大多數人也不知道。
我捂著肚子走著走著卻覺得身後方有人,是那種輕輕地腳步聲,我猛地停下步子,並沒有立刻回頭,而是側著耳朵聽身後的聲音,腳步聲又忽然消失了,這讓我心裡有點兒發毛,慢慢地轉過頭朝後面看,身後一個人也沒有。
難道是我幻聽了?
我沖後面喊了一聲:「誰在後面,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你了。」
這招詐降一點用也沒有,空間里瀰漫著寂靜,像是能冰住人心一樣,我這個人膽子本來就不大,現在自己又是一個人,能不害怕嗎?
早知道我怎麼也跟著傅容庭走了,選擇走正門也好,偏偏這側門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話久久沒人回應,蹙了蹙眉,心裡的不安讓我捂著肚子立馬朝外走,可我腳步聲起,身後的腳步聲也跟著響起來,就像是有個人在追趕我一樣,若這不是大白天的,我這膽子估計得被嚇破了,但即使是這樣,我的心還是驟然一緊。
前面就是出口,離出口越來越近,我這心也稍稍的放鬆了一點,不過這腳步依然沒減慢,後面的腳步聲也越來越快,在我即將要從出口出去的時候,肩膀忽然重重一沉,我用餘光瞄了一眼,一隻男人的手搭在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