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遺忘了一年
喜極而泣,兩個月以來,這是最讓我高興的事,醫生陸續都出去了,我拖著灌鉛般的腳步朝傅容庭走過去,嘴裡喃喃著:「老公……」
我想立刻奔過去,又怕,我怕這一切是夢,一覺醒來又是假的。
傅容庭一直目光沉沉地看著我,沉浸在喜悅之中的我並沒有發現異常,我緩緩地走到床邊,心裡激動不已,顫抖著雙手撫上他的臉,沒有消失:「是真的,這是真的,老公,你終於醒了,我不是在做夢。」
等了這麼久,他終於醒來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在床被上,我激動的捧著他的臉,不停的喊著他,可他卻沒有一點回應,只是深深地望著我。
察覺出不對,我看著他擔心道:「老公,你怎麼了?你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你是害他在醫院裡躺了兩個多月的壞女人。」一道令人心悸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猛然回頭,傅宛如笑著走過來,只淡淡地睨了我一眼,然後看向傅容庭說:「容庭,就是這個女人害你躺在這裡,是她跟沈晨南私底下幽會,現在這肚子里懷的也不知道是誰的種,你可千萬別被她騙了。」
我腦子裡是懵的,聽見這話,我氣的渾身在發抖,怒指著門口吼:「傅宛如,你給我滾出去,誰讓你來的,你害的容庭還不夠嗎?給我滾。」
傅宛如笑眯眯的並沒有說話,傅容庭在這時忽然扣住我的肩膀,將我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我錯愕的看著他的這個舉動,再聽著他神情淡漠到幾乎冷漠的說:「樓笙,你真的如姐所說的,背著我跟沈晨南私會?這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
我不知道到底怎麼了,聽到傅容庭這話,心碎成千片萬片,我悲然地說:「老公,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這孩子是你的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去給你叫醫生,我馬上就去。」
傅容庭可從來不會喊傅宛如姐姐,更別說現在傅宛如變成了惡魔,奪了傅家的一切,恨都來不及,怎麼會喊她姐姐。
我剛起身,傅宛如笑靨如花的伸手擋住我的去路:「樓笙,還演戲呢,你以為到現在還能騙得了我弟弟,別痴心妄想了,你跟沈晨南那點齷齪事,他早就知道了,要不是你這次跟沈晨南幽會發生火災,容庭也不會為了救你躺在醫院這麼久,不過那時候是容庭被你矇騙了,現在他已經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你還是別白費力氣了。」
我簡直不知道傅宛如在說什麼,完全就是胡說八道,我氣的肺都在疼:「傅宛如,你還要不要臉了,明明就是你跟楚天逸聯手綁架了我,才會害的容庭出事的,更是用我要挾容庭將公司股權全給你們,你別以為在警方那裡顛倒黑白就可以逃避罪責,你早晚會有報應,容庭也不會信你的話。」
「我可是容庭的姐姐,他不信我的話,難道信你這個水性楊花女人的話?」傅宛如越過我走向傅容庭,微笑道:「容庭,現在你也看清了這女人的真面目,也該是死心了,等你出院了,傅氏集團還是你的,姐姐也只是暫時幫你打理,這兩個月你真的是讓姐姐擔心死了。」
傅容庭語氣淡淡地說:「讓姐擔心了。」
我看著兩人對話,簡直不可思議,我扯開傅宛如,抓著傅容庭的手急切地說:「老公,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我是樓笙,是你老婆,你知不知道這兩個多月我有多擔心你,好不容易等到你醒了,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冷漠,你為什麼要信傅宛如的話,是她害的你啊,現在沈晨北還在醫院裡,你……」
我話未說完,傅宛如直接拉開我,她用力有點猛,我差點沒站穩,最後還是扶著床沿才站穩住了,當我站穩看著傅容庭無動於衷的表情,喜極而泣的眼淚變成了悲傷的淚。
傅宛如冷笑一聲說:「容庭,你可看清楚了,到現在這個女人還想騙你,什麼沈晨北都來了,誰不知道那是沈晨南,而且到現在還在惦記著外面的野男人,你可別忘記了,當初她是怎麼將匕首捅進你的心臟,她就是想要你的命,這個女人幾次三番想要你的命,不就是想要分傅家的財產,你也許不知道,這兩個多月里,這個女人天天往沈晨南的醫院跑,就算來病房裡看你,都是裝裝樣子而已,容庭,你現在就讓這個女人走,她不配做傅家的兒媳婦,現在整個北城,誰不知道她跟沈晨南有一腿,你別忘記了,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她跟你只不過是為錢而已,不是真心。」
我真是想要撕掉傅宛如的嘴,可更讓我氣憤的卻是傅容庭,他的眼神是那樣冷,看著傅宛如如此對我,卻能穩坐泰山,語氣淡淡地說:「姐,我知道了,這一切我自會判斷,現在不管這個女人懷的是誰的孩子,我看這也快生了,等生下來不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如果是我傅容庭的孩子,孩子留下,如果不是,我會讓她帶著孩子都給我滾出傅家。」
多麼薄情的話,這根本就不是能從傅容庭嘴裡說出來的話,我木然地看著傅容庭,再看著傅宛如得意的揚著嘴角的樣子,我悲戚地望著他:「老公,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別叫這兩個字。」傅容庭聲音清冷,就像我最初認識他一樣,冷的讓人忍不住顫慄:「我不禁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記得你是怎麼把水果刀捅進我的心臟,記得你跟沈晨南兩人背著偷情,現在你最好保佑這孩子是我傅容庭的,否則我不會讓你好過,現在立馬上刻,給我滾出去。」
沈晨北變了,傅容庭睡一覺醒來也變了,什麼都不一樣了。
見我杵著沒動,傅宛如催促道:「你沒聽到容庭說的話嗎?還不快出去,不需要你在這裡惺惺作態。」
我的目光一直盯著傅容庭,想從他的臉上找到一絲謊言的痕迹,可是他的表情好冷,明明是四月的天氣,外面陽光明媚的,我卻覺得寒意從心底滲透了四肢,當一切歡喜變成悲愴,我無法接受這瞬變的一切。
見我不走,傅宛如過來推我,推推搡搡之間,我腳下也沒站穩,笨重的身子朝冰冷的地板上倒下去,我木然地沒有半點驚慌,因為我被傅容庭的表情給冷透了,神經末梢都是冷的,根本就來不及反應。
「樓笙。」連成傑繃緊了語氣大喊了一聲立馬過來,預料之中的疼痛感沒有襲來,倒入的是一個溫暖的胸膛。
當我被連成傑放下來時,看著已經被傅宛如關上的門,猛然緩過神來,自言自語道:「去找醫生,我要問問傅容庭到底怎麼了。」
我跌跌撞撞的去了傅容庭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連成傑擔憂的跟上來:「樓笙,你慢點,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沒空去回答連成傑,推開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我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喘著氣問:「醫生,我老公為什麼一覺醒來性情大變,什麼都變了。」
醫生說:「傅太太,你先冷靜一下,傅現在這種情況,就屬於腦震蕩的後遺症,只是這情況有點特殊,一般的腦震蕩患者都只會遺忘近期發生的一些事情,病情輕一點的就只會將有關一些小事情的記憶模糊,像傅先生這種遺忘了一年的,還真是少見。」
我心裡震驚:「你是說他忘記了這一年內所有的事情?」
儘管我早就知道會有這種後遺症,但最壞的打算也就是忘記近期的,怎麼會嚴重到忘記將近一年的記憶,那此刻傅容庭的記憶不就是停在我當初拿刀子捅他的時候?
難怪剛才傅宛如特意強調我拿刀子捅了傅容庭。
醫生嘆息說:「傅太太,你也別太擔心,這種遺忘,一般都只是暫時性的,可能是傅先生躺太久了,加上當初在大火里又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氣體,導致腦部暫時性的缺氧。」
是暫時性的嗎?
我怕他永遠記不起來,可僅僅是一年的記憶,為什麼傅容庭會變得如此冷漠,傅宛如到底給他說了什麼?
傅宛如是什麼時候來醫院的?
傅容庭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我渾渾噩噩的從醫生的辦公室里出來,連成傑一直跟隨在身後,安慰道:「樓笙,你也別太擔心了,醫生也說了,這只是暫時性的,他不可能會忘記你。」
連成傑不知道在病房裡發生了什麼,所以能這樣安慰我,可這安慰很是無力,我明明知道傅容庭是在被傅宛如欺騙下才說出那樣的話,卻仍然止不住心疼,甚至我想進去看望他,也被拒之門外。
那一刻,擠壓在心底兩個月以來的委屈跟痛苦一下子全放出來了,我失聲痛哭著,就在傅容庭的病房外,孩子感受到我的悲傷,在肚子里踢了我一腳,兩個孩子鬧騰的厲害,我知道他們是在逗我,可越是這樣,我哭的越是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