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一物降一物
之前在北城兩人吃了虧,現在楊歡自動送上門來了,自然是要來找她要錢,這眼看著就快要過年了,在外打工的都趕回來了,楊歡這事沒到半天就已經傳遍了十里八鄉,不少人有意無意的從劉大爺門口過,有的人甚至向劉大爺打聽沈晨北跟顧雲生他們是什麼人。
本就是送樓簫回來,再在這兒避避,等北城那邊的事情處理好,傅容庭過來接,可看現在這個樣子,這是非可不比在北城的少。
楊歡跟顧雲生待在房間里直到天黑了才出來,打開門楊歡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妞兒,我跟顧雲生先回去一趟,明天再過來。」
我有點訝異:「你想好了?現在天已經黑了,而且你爸媽今天下午那樣一鬧,你現在回去肯定不會罷休的,你這還懷著孩子,還是就別回去了。」
楊歡看了眼顧雲生,勾了勾嘴角說:「如果某人真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也不配當父親了,男人總不能爽幾分鐘播種就算完事了。」
顧雲生看了眼楊歡,頗有點無奈的意思,輕咳了一聲:「歡歡,別說葷話,雖然我覺得你說話爽快的樣子挺可愛的,但得注意胎教。」
顧雲生這話明著教訓,語氣里卻帶著寵溺。
楊歡說話還真是葷素不忌,估計也就顧雲生能受得了楊歡這脾氣,楊歡冷冷瞥了顧雲生一眼:「有病。」
「你就是我的葯。」
「顧雲生,你是不是想吵架?」楊歡氣的有點抓狂。
顧雲生抓著楊歡的手放在手心十指緊扣著,哪怕楊歡掙扎他也不放開,當著我們幾人面前兩人打情罵俏,楊歡有點羞惱,不等楊歡發飆,顧雲生對我說:「我先帶歡歡回去了,有我在,自然不能讓歡歡受了委屈,總不能真播了種子撒手不管。」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門,也就顧雲生能降服楊歡。
我訥訥點頭,看著顧雲生牽著楊歡離開,楊歡掙扎了幾下,顧雲生不松,她就拿腳踹了顧雲生幾腳,顧雲生還是什麼都不松,楊歡有點氣餒,也就任由著顧雲生牽著上車。
目送著車子消失在黑夜裡,耳邊響起沈晨北的聲音:「嘖嘖,沒看出啊,顧雲生對付女人還是蠻有一套的,我還真以為他晚上要在車上度過了,沒想到搖身一變,帶著老婆孩子上門去了。」
如果楊歡真是顧雲生的老婆,也就沒這麼多事了。
這些年楊歡不斷往家裡拿錢,這村裡早就對楊歡流言四起,說楊歡在外面賣,也幸虧顧雲生這次跟著回來,那些流言止住,沒人說楊歡在外面賣,反而羨慕她找了個有錢又帥氣的老公。
我也真希望顧雲生真跟楊歡有好結果,斜睨了一眼沈晨北,我問:「沈少,你說顧雲生跟徐慧離婚的幾率有多大?」
沈晨北一聽就知道我想幹什麼,摸著下巴搖頭說:「樓笙,這件事你還是別管,感情是一回事,利益又是另一回事,一段婚姻若是建立在感情上,感情沒了,說離也就離了,但有了利益的牽絆,就算顧雲生想離,除非顧家二老死了,不然這件事沒有可能。」
我有點泄氣:「難道楊歡真的只能這麼無名無分的跟著嗎?」
沈晨北輕哼了一聲:「你還是先顧顧自己吧,我看楊歡挺精的,什麼都吃,就虧不會吃,你以為她傻啊,這兩天她跟顧雲生玩欲擒故縱,這欲擒故縱最關鍵就在擒,經過剛才楊歡父母一鬧,這擒的機會就來了,不然她為什麼忽然跟顧雲生回去?你就放心吧,楊歡有顧雲生撐腰,徐家也要面子,只要兩邊鬧的不過分,顧雲生做到平衡,徐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然徐建豪為什麼不敢把外面的私生子帶回去?目前的情況,她跟徐慧兩人,一邊東宮,一邊西宮,各自生活,這不也挺好的,顧雲生除了沒給她名分,什麼都給她了,還要求什麼?」
楊歡曾跟我說過,她失去孩子那段時間,就是在對顧雲生玩欲擒故縱,男人是看破不點破,也算是情趣吧。
看著墨黑夜色,我還是有點擔心:「就如你所說,婚姻有利益維繫還能長存,若是只靠感情,感情有淡卻的一天,等感情徹底沒了,那楊歡又該何去何從?」
這話讓沈晨北沒話說了,撓了撓頭說:「你們女人就是喜歡瞎擔心,有男人在,就安心的待著不就行了,天塌下來不是還有高個子頂著。」
我看了眼沈晨北,帶著丫丫回房間。
今天忙了一天,天氣冷,腳都是冰冷,半天也是捂不暖和,沈晨北又跟李源去灶房燒水泡腳,山裡沒有夜生活,又沒有信號,連手機都沒得玩,這對於過慣了夜生活,不超過十二點肯定是不會睡覺的沈晨北來說很是難熬,。
他睡不著,李源肯定也是別想睡,兩人拿出從縣城買來的撲克牌玩了起來,我也是睡不太著,這房子一點隔音效果也沒有,隔壁他們打牌的聲音我是都能聽見的,大概到了凌晨一點左右兩人才沒打了,我也慢慢的睡了,再好的暖手袋都不如丫丫小小軟軟的身子抱著暖和,丫丫跟著累了一天,沾床就睡著了,這屋子裡冷,沈晨北把那些帶毛的衣服都拿給我們墊著,這樣睡著也不冷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我們就起床了,昨天已經看好了位置,今天就要去安葬樓簫,楊歡跟顧雲生他們也都過來了,兩人看起來關係好像緩和了不少,昨晚看來顧雲生把楊歡給拿下了。
丫丫還沒有起來,就只能將李源留下來照看著丫丫,我們沒有跟劉大爺說我們要去做什麼,只是說沈晨北跟顧雲生他們第一次來這山裡,想到處逛逛,劉大爺也沒作他想,我抱著樓簫的骨灰盒,沈晨北拿了一把劉大爺院子里的鋤頭四人就朝山上去了。
這次我們走的很緩慢,誰也沒有說話,就靜靜的走著,我抱著樓簫的骨灰盒走在前面,走的慢不是因為山路不好走,而是只想好好的送一程樓簫,幾百米的山路,有關樓簫的記憶都在腦子裡跟放電影似的閃現。
折騰的樓簫,聽話的樓簫,自暴自棄的,受了委屈可憐兮兮的喊我一聲姐,被惹急了什麼話都說的出,什麼事都做得出,哭的她,笑的她,有時讓人無可奈何,有時讓人恨的牙痒痒,有時又讓你無比擔心,想著想著,不管她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耳畔響的永遠是她叫我一聲姐的聲音,眼前浮現的,永遠是她的笑容,在她剛到北城看到那些繁華時露出的笑容,眼裡是對未來充滿憧憬的目光,我相信樓簫也曾想要好好的生活。
腳踩在樹葉上發出的沙沙聲,耳邊的風聲,是最好的送行音樂。
走上了山,我抱著樓簫的骨灰盒轉身看向遠方,太陽已經升到了山頂,朝陽染紅了天際,像血色一樣的紅,紅遍了銀裝素裹的大山,美不勝收,這可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我好似看到樓簫就在天邊沖我微笑,彎了彎唇角,低頭對著骨灰盒輕聲喃喃:「樓簫,姐就送你到這裡,希望來生你能幸福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