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酒會有什麼端倪?
我感覺他貼在我後背上的指尖輕微顫抖了一下,倏而鬆開我,沒再看我,掀開被子赤.裸著身子背對著我說:「下午我會讓琳達將酒會的衣服送過來,到時你跟著奶奶她們一起過去。」
丟下這句話,他進了浴室,我的手朝他的方向動了動手指,保持著想要擁住他的姿勢,可我除了抓住空氣,手心裡什麼也沒有。
忽然覺得好冷,我將被子裹緊了,人往往在話說出后,事情發生后才來想另一種結果,就比如我現在就在想,剛才我的回答換一種,我拿自尊去賭那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賭傅容庭不是為了戲弄,他會不會給出另一個答案?
人這一輩子都在做選擇,我們走到生命的盡頭,交上人生答卷的時候,不知多少選擇曾是我們後悔的。
傅容庭從浴室出來后,光著身子在我面前換衣服,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這畫面了,記得第一次我見到他什麼都沒有穿的時,真的就像小說里所說的差點流鼻血了,不管男女,食色性也,我適應了很久才慢慢地剋制住自己,慢慢地將那份悸動深深地埋藏在心裡,就算是赤身相見,也能做到面無慌亂。
此時我沒有慌亂,沒有悸動,有的只是平靜,因為我想將他的樣子深深地印在腦子裡,記憶里。
已經三月中旬,天氣開始回暖了,男人本就血氣方剛,赤著身子也是沒事。
看著他一件件將衣服穿上,套上皮帶,打好領帶,傅容庭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
或許應該這樣說,連成傑就像春天,沈晨南如夏天,而傅容庭就是那秋冬兩季,陰晴不定,有人喜歡春夏,而我喜歡秋冬的景色。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他穿上衣服就出去了,依然是門響聲,我在床上躺了很久,大概是躺著身子都覺得發酸發軟了,我這才起來。
我穿上衣服出去,發現傅容庭將我的手機放在偏廳里,上面有不少未接來電,有連成傑的,楊歡的,樓簫跟初夏的,唯獨我沒有沈晨南的,我以為他是最可能打電話的人,卻連一個信息都沒有。
我舒了一口氣,當時直接就跟著傅容庭回來老宅,我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幾天,是夠他們著急的。
我給她們都回了電話,最後一個是打給楊歡的,她在國外,這個時候那邊正好是深夜,電話接通后,楊歡小聲的說了句:「樓笙,等會兒。」
電話沒掛,我還聽著有走路的聲音,想來顧雲生應該是休息了,楊歡將手機拿出去接,等了一會兒她問我:「妞兒,這幾天怎麼回事,電話也不接不回,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我用輕鬆的語氣實話實說:「沒有,我回了老宅,被傅容庭關了幾天,今天刑滿釋放了。」
楊歡擔憂道:「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傅容庭這是幾個意思?不是都說要離婚了,他這還要鬧哪樣?秋後算賬?」
「放心沒事,除了沒有自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好著呢。」我抿了抿唇笑說:「今天晚上傅氏有個酒會,參加完之後,明天我們就該去領證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借我一個肩膀靠靠。」
「顧雲生說還要一個禮拜左右。」楊歡說:「我看你現在能跟我開玩笑,也不需要肩膀,到時我回來替你向傅容庭討點利息。」
「重色輕友。」我埋汰道:「早知道你是這德性,好了,我也不指望你,你就跟你的顧雲生過幾天二人世界吧,你那邊是晚上,早點去休息,我下樓去找點吃的,養足精神,晚上估計沒這麼順利完事。」
酒會這種露面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本就不應該再出席,也不知道傅容庭怎麼想的,誰離婚前一晚還帶著妻子出現在公眾面前,估計傅家其它人不會同意,晚上有臉色可看了。
楊歡笑說:「妞兒,我就算現在坐飛機也趕不回來啊,所以我以後替你秋後算賬好了,晚上別給我認慫了,就算是最好一晚,也給我將最好的一面拿出來,別讓人以為我們復興鎮上的好欺負。」
「那窮山溝誰知道啊。」我失笑:「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我心裡也跟楊歡一樣認為,就算是最後一晚,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掛了電話后,我下樓去廚房找吃的,反正也是最後一天,不能還窩在房間里不出來,傭人給我留了早餐,本來是想著等我醒了給我送上去,見我下來了,給我熱了熱端給我。
我坐在飯廳里沒吃上幾口,傅宛如像是狗一樣,聞著味就來了,陰陽怪氣的說:「喲,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東西,不過也是,過了今天,怕是明天就不在這裡了,容庭這次還算是明事理,沒有被你給迷惑了。」
我連頭都沒有抬,喝著牛奶,慢條斯理的說:「憋了幾天,你也算是憋壞了,趁現在還能嘴上過點癮,你請隨意,不然等蘇姍進了門,她可不像軟柿子,沒背景任人拿捏。」
「強裝什麼,你現在就裝吧,等明天離了婚,我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這樣的話。」
「那就等明天再說。」我笑了笑說:「反正傅容庭不管娶誰,你都只能看著,相比於你,我覺得自己幸運多了。」
傅宛如一陣吃癟,臉色十分難看,恰好她女兒星月又哭鬧了,梁秀琴從樓上下來:「宛如,星月又哭了,只有你能哄住她,你還是上樓看看吧。」
說來也奇怪,傅宛如不疼這個女兒,偏偏沒有楚天逸在的時候,只能傅宛如哄得住。
孩子的哭聲讓傅宛如很是煩躁,也沒空跟我拌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匆匆上樓去了,梁秀琴沒有走,站在幾步遠外冷著臉說:「最後一天了,你給我安分點,宛如怎麼說也是傅家的大小姐,你以後說話也掂量著自己的身份。」
這就是豪門貴婦的教養,放下筷子,我笑眯眯的看著梁秀琴:「我聽說一件事,伯母好像年輕的時候曾在某一家會所陪過酒,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既然都撕破臉皮了,我也就不再喊她媽了。
梁秀琴神色很是不自在,狠狠地道:「你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既然不是真的,伯母你生什麼氣,反正我還能在這裡待一天,跟我置氣,多劃不來,聽說這人一生氣就容易老得快,人一旦老了,這男人的心可就抓不住了。」
其實這些年傅振華一直沒改風流的習性,只是有所收斂罷了,畢竟都是有兒有女的人,年紀一大把了,只能外面低調玩玩,只要不危及梁秀琴的地位,她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已。
梁秀琴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怒意的看了我一眼,多年在傅家夾著尾巴做人已經讓她沒多少刺了,在外面可能還會跟我橫兩句,在這裡,她也怕老夫人,冷哼了一聲夾著火氣上樓了。
人終於都走了,我又重新吃我的早餐,吃飽后,想著去找本書打發時間,老夫人卻來找我,這是我在老宅待了這麼幾天後老夫人第一次來看我,我一時有點手足無措。
老夫人朝我招了招手:「小笙,陪奶奶出去走走。」
「好。」我想過去扶老夫人,可又礙於這幾天的態度,我沒敢把手伸出去。
外面天氣正好,三月的天氣很是明媚,我走在老夫人一側,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心裡忐忑著,也不知道老夫人要對我說什麼。
園子里不少花已經開了,其實這園子里什麼季節的花都有,春天開的花更多而已,我將目光落在小徑一旁的菊花上,老夫人忽然問我:「小笙,你跟容庭這次真打算離婚了?」
將視線從淡黃的菊花轉到老夫人布滿溝壑蒼老的臉上,點了點頭如實說:「已經決定明天去民政局。」
老夫人杵著拐杖走著,微微嘆息:「這婚姻的事還真不能強求,要是容庭早遇上你幾年就好了,對了,什麼時候你將孩子帶給奶奶看看。」
「有機會我會帶孩子來看奶奶。」我躊躇著,問出心裡的疑惑:「奶奶,我騙了你這麼多年,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怪我嗎?」
「奶奶都是黃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還怪你做什麼,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人杵著拐杖,佝僂的背讓人一陣心酸:「奶奶只是遺憾,遺憾沒能有機會抱到重孫子。」
「奶奶……」我抿了抿唇,想到那無緣的孩子,我說:「現在姐不是有星月,星月長的很可愛。」
「雖然星月姓傅,可終究是楚天逸的孩子。」
我看了眼老夫人,人老了,對血脈這種事就特別看重,星月流著的是楚天逸的血。
想到蘇姍的孩子,我說:「奶奶,你一定會抱到重孫子。」
「陪奶奶在這坐坐吧。」老夫人停了下來,可能是走累了,在一旁的木製長椅上坐下來,老夫人忽然問我:「容庭早上出門特意交代,晚上的的酒會將你帶過去,小笙,你知道晚上是什麼酒會嗎?」
我搖頭:「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