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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我捅了傅容庭

  這是新年前一夜的晚飯,照著慣例,老夫人給我們小輩一人發了一個紅包,都是不缺錢的主,這只是一個好的寓意而已。


  今年的新年傅家添了人,也少了人,老夫人交代了不能提我失去孩子的事,可沒說不能提傅宛如生的,飯桌上,梁秀琴跟傅宛如總是有意無意的說傅星月怎麼可愛,發燒又是怎麼難受,夜裡怎麼哭的厲害,全圍繞著孩子的事。


  我知道她們這就是想戳我的心,老夫人連咳嗽了幾聲,示意她們不要再提,可她們只當做不明白,傅容庭目光凌厲的看了兩人一眼,這才有所收斂。


  這晚飯吃的讓有點心惶,我一直悶著吃自己的,傅容庭為我夾的菜,我一點沒動,全放在一邊。


  飯到一半,傅星月醒了,保姆哄不住,抱下樓來,楚天逸起身去接過孩子來哄,傅宛如一般不怎麼帶孩子,這個孩子可是她之前想要殺死不想要的,怎麼會親近,聽見孩子哭,有些煩躁地沖楚天逸說:「你把孩子帶樓上去哄,明知道樓笙才沒了孩子,正在痛苦之中,讓樓笙聽見孩子哭那不是添堵嗎?」


  傅宛如的話成功讓我沉了臉色,傅容庭啪的一聲將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飯廳一下子寂靜了下來,除了孩子的哭聲。


  老夫人一雙渾濁的眸子也盯了傅宛如一眼,她臉色不自在的垂著眸子,她剛才估計也就一是嘴快,對我抱歉道:「容庭,姐不是故意的,樓笙,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放心裡去。」


  「那姐是什麼意思?」我抬眸,笑盈盈地看著她。


  我從來沒在大庭廣眾之下跟傅宛如對上,傅宛如也沒料我會直接頂她的話,一時噎住,傅振華連忙打圓場:「小笙,宛如也是體諒你的心情,怕你傷心。」


  「是嗎,那還真是多謝姐的一片好意了。」我扯了扯嘴角,垂下眸子,繼續刨碗里的米飯。


  這只是一個小插曲,見我繼續吃飯,這事也就翻過去了。


  我明知道傅宛如是給我添堵,自然不會真心裡犯堵了。


  吃了飯,我一個人披著外套去了後園走走,我知道傅容庭就在陽台上看著我,但我沒有回頭,坐在藤椅上,漫不經心的盪著。


  楊歡讓我想清楚以後該怎麼走,怎麼做,可是這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我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老夫人的一份股份轉讓書完全打亂了我的計劃,原本想著說出丫丫是我女兒的事實,老夫人也就同意了我跟傅容庭離婚,沒想老夫人先發制人,來了這麼一招。


  我到底該怎麼做?

  傅容庭不會讓外界知道他被『戴了綠帽子』,所謂家醜不可外揚,估計還真只能喪偶,不會跟我離婚,難道又要回到原有的軌道上?


  甩了甩頭,我不想再想下去,還是先過了這個年再說吧。


  起身準備上樓,腳剛沾到雪地,一雙黑色長靴映入眼帘,我笑了笑,抬頭看著傅宛如:「怎麼,想找我算賬?」


  傅宛如雙手揣在兜里,面帶著微笑看著我,雖然笑著,可笑容沒有真情溫度:「我現在哪裡敢找你算什麼賬,容庭可在陽台上看著,餐桌上的話我本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只是沒想到,你學會了反擊,怎麼?不在奶奶面前裝了?」


  「傅宛如,你知道你在我眼裡是什麼嗎?是一顆老鼠屎,讓人看著噁心。」我嗤笑一聲:「一面給我添堵,一面又要看奶奶的臉色向我道歉,你也不覺得累。」


  「我還真不覺得累,只要能給你添堵的事,我就樂意做,只是現在你真是越來越有脾氣了,樓笙,沒想到一個孩子就將你的原形露出來了,我看你現在待在容庭身邊也是痛苦,怎麼不離婚?」傅宛如臉上是幸災樂禍的笑:「我聽說蘇姍懷了容庭的孩子,你看,那才是好命之人,你這傅少夫人的位置也坐不久了,好好享受這最後的時光吧。」


  我冷笑:「是嗎,蘇姍有那個好命,只可惜那也是別人,不是你傅宛如,頂著姐姐的名頭,你這輩子也就只能看著,心裡想著,那不是比我難受,痛苦百倍?你知道彈簧嗎?一旦被壓的最低點的時候,就會反彈得越高,你們一個個都想我離開,我這人就喜歡唱反調,還真就不離開了,蘇姍她想生,那也只能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就像你對容庭的感情一樣,見不得光。」


  「你……」傅宛如氣的臉色發白:「你以為容庭還會要你嗎?這些日子奶奶不知道你在哪裡,我還不知道?你跟沈晨南在一起,跟那個叫丫丫的孩子在一起,對了,那個是你的女兒吧,樓笙,你還真是將傅家人騙的團團轉,像你這樣的騙子,根本不配做傅家少夫人,奶奶也不會接受你。」


  「你知道的還真挺多的,看來你跟蘇姍的關係不錯。」嘴角輕揚著,我問:「既然你這麼篤定奶奶不會接受原諒,那為何在餐桌上不直接明說了?」


  她矜持地笑:「好戲當然要慢慢看,樓笙,我看你還能如何掙扎。」


  「那這場戲我可不能讓你們失望了,好戲才開始。」我一笑,錯身從傅宛如身邊走過,臉上的笑立刻冷了下去。


  身後傅宛如的聲音悠悠傳來:「樓笙,知道你的孩子為什麼會沒了嗎?」


  她的話成功讓我頓住了腳步,甚至是全身血液凝固,我沒有回頭,背著她沉聲問:「為什麼?」


  她的聲音就像是從天邊傳來,又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讓我後背發涼,不寒而慄,只因她說:「傅家不需要一個野種。」


  野種,原來傅宛如也是知道這件事,也是,蘇姍都知道,傅宛如又如何不知道。


  傅家不需要『野種』,那孩子為什麼沒了也就清楚了。


  只是那真相讓人心痛,彷彿一支利箭穿過心臟,胸口被挖了一個巨大的洞,沒心了,空了,疼的不敢呼吸。


  一直以來,我只以為傅宛如心裡嫉恨我成為傅容庭的妻子,這份嫉恨只是這個身份,換做別的女人也是一樣,如今看來,不是這麼一回事,她是真恨我,恨我這個人。


  她眼裡的恨讓我更加覺得,我孩子的事不是意外,沒人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傅宛如好像一早就知道我的孩子會保不住,她暗裡提醒過我,警告過我。


  加上她剛才這話,最後一根稻草無疑被壓死了。


  傅容庭啊,我終究還是錯信了你。


  孩子出事那晚,跟我接觸的人,都是我最親的人,楊歡不可能,樓簫不可能,那就只有傅容庭了,他懷疑孩子的身份,除了他,我真的想不出別人。


  醫生說我可能吃錯了東西,如果不是吃錯了,那就只能說是意外,造成流產的原因不少,醫學上找不到原因,那就只能說是天意。


  那天的晚飯是他做的,明明要去年會,卻還提前給我做飯,不是另有目的是什麼?

  那天他的行為有點反常,一面說著讓我別等,爾後孩子動了,他又說早點回來,那一刻,他是不是心軟了?

  可為何還要害我的孩子?


  為何,他不給我一個機會,不給孩子一個機會?

  腳似灌鉛般沉重,每挪一步,彷彿下一刻就要栽倒在地,我不知道自己花了多長時間離開後園,只知那短短地距離,是我這輩子走過最長的路,難以磨滅的記憶,只因心在滴血,痛的無以復加。


  懷疑是一回事,確定又是另一回事。


  我以為這段時間已經足夠讓我冷靜,可當看見客廳茶几上水果盤裡的水果刀時,我其實是不冷靜的,不然我也不會將那水果刀揣進了口袋裡,走進了房間。


  傅容庭剛從浴室里出來,只裹著一條浴巾,甩了甩頭髮,水滴四濺,那動作真是性感的要命,薄唇微抿著,高挺的鼻樑,冷峻的臉,冷漠的神情,古銅色的腹部上那六塊腹肌,薄薄地肌肉,身上每一個部位都只能用一個詞形容,完美。


  這樣一個男人,就這色相,誰不沉陷?


  可我心裡,眼裡,只有恨,身體冷的發抖,小腿肚忍不住顫慄,揣在口袋裡的水果刀握緊了,看著眼前這張完美的臉,完美的軀殼,心裡的恨意就像是海底里的水藻,不斷地纏著纏著,讓人透不過氣來。


  我站著沒動,他將手裡的毛巾隨意扔到一邊,朝我走過來,嗓音就像是大提琴一樣低沉深邃,好聽極了:「水已經放好了,在外面待了這麼久,泡一下驅驅寒。」


  我彷彿沒聽見他的話,像是魔怔了一般盯著他健碩的胸膛,看著他朝自己走過來,握著水果刀的手在發抖,心裡害怕,可那害怕終究被憤恨湮滅,當他距離我還有一步時,在他伸手想要來牽我的手時,我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孩子從我身體里流掉的痛,掏出了水果刀直直插進他的胸膛,這一刀,我將全部的恨意,憤怒,都灌進去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敢睜開眼,看著他眸子里的驚愕,痛色與驚詫都在那張臉上呈現,還有一些我不懂的神色,總之,我從來沒在他的臉上見過如此複雜的神情,胸膛里的血順著匕首流到我的手心,黏糊糊地,溫熱的,我訥訥地,輕聲喃喃:「原來你的血是熱的……」


  他盯著我手裡的刀,眸子幽深,嘴角扯了一絲笑,看我的眼神里沒有恨,有的只是痛楚,複雜難明地沉痛,聲音暗啞:「這一刀,解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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