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又遇蘇姍

  「真好。」她感慨了一聲,進入主題:「樓笙,成傑的心思你知道的吧,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也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會成為他的妻子,然後我一直等,等到長大,等到今年都快三十了,還是沒個動靜,原來我在想,他是不是有喜歡的人,可見他也沒跟哪個女人來往啊,後來我又想,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


  說到這裡,她自己笑了笑,可能她也覺得那個猜想很傻,她看著我繼續說:「我們也認識了五六年了吧,現在我還記得當初沈少帶著你跟我們見面的情形,你知道我對你的第一反應是什麼嗎?」


  「是什麼?」


  「美,不施粉黛的美,很乾凈清澈,眼裡又透著股倔強勁,初次見面,你一點不拘謹,也不奉承,給人很舒適的感覺,你知道,我們見慣了太多的阿諛奉承,跟我們接觸的人,無非都是為了利,可你不一樣,我那時還跟成傑開玩笑,要我是個男人,也會找你這樣的女人,沈少這回是撿到寶了。」


  像蕭寒連成傑這類人,他們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他們那一個圈子誰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

  我微抿著唇笑說:「其實那時我都是裝的,我心裡其實很緊張,手心全是冷汗,回去的時候,沈晨南還說我太慫了,要不是沈晨南非拽著我去,我才不敢去呢。」


  對於我的坦誠,蕭寒笑了,蕭寒是那種古典美,給人很親切的感覺,跟她在一起聊天,也不會覺得拘束。


  「可沈少就喜歡你這樣,我想,只要跟你接觸過的男人,沒有會不愛上你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蕭寒說:「傅容庭如此,沈晨南如此,成傑也是,就算我再笨,當看到樓簫整成你的模樣在成傑面前晃的時候,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蕭寒。」我訥訥地喊了她一聲,躊躇著說:「你才是最適合連成傑的那個人。」


  「以前我是這樣認為,可現在我不確定了。」她垂著眸子,語氣帶著一絲悵惘:「我用盡了女人的青春去等他,剛才你也聽見了,他不婚,他心裡想永遠守著一個你,而我心裡的那個他,我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守得住,樓笙,你知道嗎,我想怪你,可我發現連怪你的資格都沒有,你什麼都沒做啊,你是傅容庭的妻子,我想著跟你公平競爭,可連這個機會都沒有,那種感覺真的好無力。」


  當一個人卯足了勁兒想做一件事,可發現這件事自己連資格,甚至連機會都沒有時,是讓人無力而頹然無奈。


  我張了張嘴,握住她的手說:「對不起。」


  蕭寒已經紅了眼眶,努力扯了一抹笑說:「你不用說對不起,這跟你也談不上什麼關係,這就是命,你先回去吧,我在這裡再待一會兒。」


  我有些不放心:「蕭寒……」


  蕭寒給了我一抹放心的笑:「我沒事,你挺著肚子也不太方便,回去吧,我一個人待會兒。」


  我也沒再堅持,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捂著肚子往回走。


  食味軒的布置格局彎彎道道的,走廊兩邊的包廂都是錯開的,我捂著肚子經過一間包廂時,裡面的人忽然打開了門,聽見開門聲,我也就是下意識的停了下來,與開門之人目光對上時,兩人都是詫異。


  許久不見,蘇姍更加消瘦了,白色的貂皮披在身上,感覺就像是披在人骨架子上,長長的頭髮依然是披散在兩肩。


  她目光涼涼地瞥了眼我的肚子,冷嗤一聲:「大著個肚子到處亂跑,樓笙,你自己可得小心點,萬一這孩子出事了,到時哭都來不及。」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雖然這是公共場所,可對上蘇姍,我心裡還是戒備著。


  「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她朝我上前一步,我們身高本差不多,可我現在穿著平底鞋,她腳下踩著七公分的高跟鞋,看我的目光就帶著點高高在上,漂亮的臉蛋上帶著一抹陰鶩:「這世界上凡事都是公平的,你偷了我的東西,就是個小偷,自會有報應,樓笙,你就不覺得自己可憐嗎?活在我的陰影之下,做一個替身也這麼開心,真是覺得你可悲。」


  「是不是替身我心裡清楚,蘇姍,你這隻不過是沒有得到,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了,不管過程如何,結果是我想要的就行了,容庭現在是我的丈夫,心裡裝的是我,這點就足夠了。」


  「容庭心裡裝的是你?」蘇姍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兀自笑了一聲,目光帶著憐憫之色:「果真是鄉下來的,還真是見識少,這圈子裡的真真假假,真如你看到的那樣?樓笙,你終究還是太天真了,不過你想抱著這個自以為是的資本活著,我自然也不會去打破你的幻想,好好珍惜現在所有的吧。」


  蘇姍丟下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就走了,彷彿那個勝利者是她,我是只可憐蟲,她對我高抬貴手了似的。


  蘇姍讓我莫名其妙,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玩蘇姍出來的包廂里看了一眼,門半掩著,只能聽到裡面幾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還有那半抹陌生的背影。


  蹙了蹙眉,我也就沒再多想,回了包廂,連成傑見我一個人回來,有點不放心蕭寒,出去找她去了。


  沈晨南見我臉色不好,帶著酒氣問我:「怎麼了?蕭寒欺負你了?告訴我,我給你撐腰去。」


  「蕭寒怎麼會欺負我,剛才在走廊里遇到蘇姍了,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


  「你這是擔心傅容庭又被搶走了?」沈晨南笑說道:「樓笙,我以一個男人的身份告訴你,這男人要還是需要你時時刻刻擔心會不會跟別的女人跑了的,都可以甩了。」


  我上下打量他一下:「那我就得要懷疑你是不是個男人了。」


  以前我沒擔心過沈晨南會變的時候,他不照樣找了別的女人生孩子。


  沈晨南湊過來,笑的高深莫測:「我是不是男人你不知道?」


  我沉了臉色:「沈晨南,你喝多了。」


  見我不高興了,沈晨南悻悻地擺手:「好好,我不玩笑了,你多吃點菜。」


  連成傑這一出去,隔了好久才帶著蕭寒回來,蕭寒回來之後又悶著喝了不少酒,醉的不行,飯過之後,連成傑也就送她回去了,我見沈晨南脖子也紅了,喝了不少酒,丫丫在他的肩膀上趴著睡著了,我說:「你還是別開車了,叫車吧。」


  他拉開車門將丫丫放好,回頭笑說:「這點酒算什麼,上車,我送你回去。」


  「待會遇上交警……」


  我話還沒說完,他特霸氣的說:「誰敢攔我沈晨南的車?上車。」


  我抿嘴笑了笑,也就上了車,這沈晨南還真是沒醉,開車四平八穩的,不急不緩,腦子也是清醒的,自然也是聰明的,開了一半,他忽然問我:「連成傑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他雖在問我,但我沒聽出半點疑問句的意思。


  果然,他心裡是清楚的,剛才酒桌上那些話,他都是在扯犢子吧。


  我沒回答他的話,也算是默認了,他哼了哼說:「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聽沈晨南這話,他倒是沒有生氣,話說這朋友妻不可欺,連成傑雖沒有明確表態,那做派也算是明顯了,沈晨南的表現倒是讓我意外。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這表情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你以為我還要去揍連成傑一頓?」沈晨南說:「他也就在那瞎惦記,我沈晨南得不到的人,他還能得到了?不過我倒要看看他能堅持到什麼時候,連家那幾位可不是吃素的,連成傑已經三十四了,家裡早就著急了,不婚主.義,也就只能嘴裡念叨一下得了,在那種家庭,肯定不現實。」


  對啊,確實不現實,偌大的家產不可能沒人去繼承,就像是傅家,當初我可能不能懷,傅振華不也逼傅容庭跟我離婚嗎?

  我問:「沈晨南,那你呢?你也是三十多的人了,一直不結婚,你爸媽也該催你了。」


  提到沈晨南的父母,他的臉色好似沉了沉,悶聲說:「有丫丫在,他們不會催,也不會想到這事,他們自己都顧不過來。」


  他說這話時夾著一股淡淡的怨恨,又彷彿帶著點自嘲,這情緒來的莫名其妙,鄧玉蘭可是拿沈晨南當寶一樣寵著,沈伯父也對他寄予厚望,公司交給他管,他怎麼會有怨恨呢?

  哪怕當初鄧玉蘭為難我,沈晨南也沒有怨恨過,只是夾在中間為難,因為鄧玉蘭太愛他了。


  已經幾年沒見過沈伯父,上次就連快過年了,王姐也說沈伯父在國外忙,我不由得好奇的說:「沈晨南,伯父最近在家嗎?」


  「你問他幹什麼?」沈晨南側頭看了我一眼。


  「隨口問問。」


  他半抿著唇說:「他沒在。」


  他沒想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我也就不再問了。


  沈晨南送了我回去,剛打開門就接到傅容庭的電話,我看了眼時間,這正好是兩點了,一般傅容庭都會在十二點左右就給我電話,這麼晚帶過來,恐怕是剛開了會議,我一面換鞋子朝卧室走,一面問:「還沒吃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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