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八個月的孩子,能引產嗎?
蘇姍要的,傅容庭不給,那就是給她一座金山銀山也不喜歡。
杜奕偉從樓道口衝出來,手裡拿著一件外套,趕緊給蘇姍裹上,勸道:「姍姍,有話我們以後再說,現在先回去,這麼多人看著,你的前程不要了嗎?」
蘇姍打掉杜奕偉給披上的衣服,情緒激動,悲慟的哭泣著:「不要了不要了,人都沒了,我還要那些幹什麼,早知道得到那些虛名會失去我最重要的東西,我說什麼也不出國了。」蘇姍忽然朝傅容庭衝上去,不顧一切抱住他的腰,抽泣道:「容庭,你不能這樣對我,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回到你的身邊,你別拋棄我,我不跟樓笙爭了,我可以不要名分,只要待在你的身邊,你讓我回來好不好,好不好?」
那凄凄切切的聲音,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周圍的人開始小聲輿論紛紛,我隱在樹下,這裡比較昏暗,也沒人看見,要是我再出去,這齣戲就更好看了。
傅容庭已經被磨的沒有了耐心,掰開蘇姍的手,語氣冷冽如刀,一刀刀剜在蘇姍的心口上:「姍姍,我說了,我這輩子的女人只能是樓笙,我們已經成為了過去,別再挑戰我的耐性,欠你的債,我會補償,但再多的,我給不起。」
蘇姍驚惶的踉蹌著身子後退了兩步,杜奕偉攬住她,為蘇姍抱不平,沖著傅容庭怒道:「傅容庭,你口口聲聲的補償就是對姍姍的又一次傷害,什麼狗屁的國民老公,只不過是為了討好你家裡那位,姍姍為你做的你全都忘記了?健康失去了,你拿什麼還?你告訴我,你拿什麼還?你別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你註定就是個失敗的男人,你今日拒絕姍姍,讓姍姍難堪,你會為今日的做法後悔一輩子。」
蘇姍不領杜奕偉的情,推開他:「我跟容庭的事不要你管,你有什麼資格罵他?」
杜奕偉恨鐵不成鋼:「姍姍,你到底是喜歡上他哪一點?他這麼傷你,氣你,除了給你傷害,他給了你什麼?你在美國吃苦的時候,他摟著女人過快活的日子,如今又在大眾面前公然抹殺跟你的一切,這麼無情的男人,你要他幹什麼?」
「你懂什麼,我做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你看著我走過來的,你怎麼也不明白我。」這些話對於愛蘇姍的杜奕偉來說那簡直就是灼心之痛,可他又怎麼忍心對蘇姍說更狠的話?
說著蘇姍抓著傅容庭的手臂,滿目凄楚:「容庭,我要的不多,只要留在你身邊,什麼都夠了,我從二十歲就跟了你,我成為人人崇拜的鋼琴家也是為了能配上你,現在我可以不要那一切,只要在你身邊待著就好,我可以沒了耳朵,可以沒有健康,沒有鋼琴,可我怎麼能沒了你啊,你別這麼殘忍好不好。」
蘇姍當初也在我面前如此懇求過,但她那話裡面又帶著一絲威脅,可沒有今日這麼卑微,對,就是卑微,我彷彿看到了當初的張曉,那個被小峰親手殺死的可憐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已經被踹沒了,可她還要挽留一個對她沒心的男人。
蘇姍一直是站在燈光下,受著人們崇拜,帶著聖潔的光環,誰能想到她會如此用尊嚴來求一個男人的回頭。
若是傅容庭沒有跟我結婚,沒在媒體面前說那句話,今日的傅容庭也就被蘇姍帶著走,他的不接受,就真成了無情。
而如今,蘇姍的行為就是破壞別人的家庭,是小三的行為。
她還真是不顧一切了。
傅容庭從來不是憐香惜玉之人,但眼底不可否認有心痛,心痛蘇姍的行為。
他決絕的拿開她的手:「姍姍,你的骨氣跟傲氣呢?拿出你當年決絕轉身的勇氣,重新開始你的生活,我不想讓我的太太誤會,今日就算我傅容庭為你破一次例,爆料的事我不會追究,你還是回去吧,有天你會明白,今日我的拒絕,會讓你有新的天地,你會找到一個愛你的男人。」
「容庭,容庭……」蘇姍慌了,指尖的衣角帶著最後的餘溫沒了,剩下的只是冰冷,她哭的更厲害了,杜奕偉攬著她,她不斷的在杜奕偉懷裡反抗著,手保持著抓著傅容庭手臂的姿勢,她想抓住什麼,可什麼也抓不住:「容庭,我要的只是你啊,我不要別人,只要你,容庭……」
傅容庭重新上了車,不再為蘇姍猶豫一秒,發動車子朝地下停車場開去了。
人漸漸散場,蘇姍忽然失去了所有力量,頹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杜奕偉只能將她抱了回去。
我的腳如灌了鉛一樣沉重,邁不開腳步,就那樣定定地站著,蘇姍的哭泣聲漸漸地遠去,傅容庭冷漠的表情在眼前揮之不去,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鄰居從身邊路過,見我杵著,勸慰道:「傅太太,你也別將剛才的事放心上,傅先生都已經言明了只有你一個,像傅先生這麼優秀的男人,難免會有外面的女人惦記,你也就放寬心,外面天冷,上樓去吧。」
外面的天確實冷,後背因蘇姍那一番番話而感覺一陣寒冷。
身子顫了顫,鄰居扶著我進了電梯,將我送了回去。
我將自己蜷在沙發里,傅容庭在我後面跟著回來了,見我目光怔怔的盯著地板發獃,在我身邊蹲下來,將我的手放進他的手心,他的眉頭一下蹙緊了:「手怎麼這麼涼?」瞥見放在沙發邊上的拖鞋站了外面的灰,也就知道我下樓去了,一面為我搓著手,一面說:「天這麼冷,怎麼穿這麼薄就下樓去了,下次別再這樣了。」
他的語氣清清淡淡的,有寵溺,有責備,有心疼,卻沒提剛才在樓下發生的事。
我眨了眨眼皮,緩緩扭動脖子怔怔地看著他:「傅容庭,蘇姍的心是不是現在也很冷?」
傅容庭對我的維護,暖了我的心,可那一字字,太傷人心了,那種傷心我也曾經歷過,是沈晨南給我的。
他的目光沉了沉,凝視著我,似幽潭般的眸子讓人捉摸不透,一眼望進去,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為我暖手的動作頓了頓,他沒有立即回答我,手穿過我的腿將我抱起來朝卧室走,將我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又將室內的溫度調高,身體漸漸暖和。
這一切動作很自然,他緊繃著神色在床沿坐下來,撫.摸著我的臉,嗓音低沉:「樓笙,我管不了別人。」
對啊,他要是管了我,哪裡還能管得了別人。
這話讓我暖,也讓我悵然。
我抿著唇沒說話,他執起我的手,放在他的唇邊落下一吻,像揉小孩子的頭髮似的,揉了揉我的頭:「先睡一會兒,我去做飯。」
他扶著我躺下,為我揶好被角,他轉身時,想起蘇姍凄楚的模樣,我拉住他的手,望著他:「你真要將蘇姍趕出北城嗎?」
他安撫性地拍了拍我的手,嘴角彎著一抹弧度:「放心,交給老公處理,好好睡一會兒。」
有他這話,我也就安心閉上眼睛,這些天也沒怎麼睡好,閉上眼睛一會兒就睡著了,就連吃晚飯,都是迷迷糊糊被傅容庭叫醒喂進嘴裡吃的。
輿論在傅容庭的手腕下被壓住了,小區里那一幕也沒人爆出去,這些輿論,等過一段時間也就被人淡忘了,但蘇姍住在對面,實在不是個事,這出門還是能對上,老夫人讓我搬回老宅去,這次我也就沒拒絕了。
我回老宅,傅容庭自然也跟著回去,跟傅容庭那些變扭,那些回憶的事他也沒解釋,而我也沒再問了,再問下去也沒了意義。
但說不在乎是不可能,這疙瘩還是在心底烙下了。
外面天冷,老夫人也不怎麼讓我出去,傅宛如肚子也八個月了,這麼冷的天,就更不會出去,可能她也是悶壞了,既然邀請我陪著她到後園走走。
說實在的,我也悶,也就跟著她一起去後園散步。
她的肚子大,走的艱難,低下頭連腳尖都看不到了,沒走一會兒,就囔著找個地方坐下來,我也就隨著她在長木椅上坐下來,這木椅涼,劉管家路過,讓他幫忙拿了兩個軟墊過來。
傅宛如喘著氣坐下,手捂著肚子,嘴裡哈著白氣抱怨道:「這懷孩子真累,怎麼不讓那些男人來生,也不知道這生了之前身材還能不能恢復過來。」
這女人生孩子,就怕身材變形,男人嫌棄了。
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懷,輕鬆多了,手捂著肚子笑道:「現在你覺著累,等孩子分娩那一刻,聽著孩子的哭聲,一切也都覺得值了。」
「說的像是你生過似的。」
傅宛如有口無心,聽在我耳里,不自覺的就想起了那個跟我無緣的孩子,我沒說話,傅宛如看了我一眼,忽然說了句讓我心驚的話,她說:「樓笙,孩子八個月能引產對嗎?你說那孩子會不會很疼?會不會哭?」
我驚異的看著她:「你這是什麼意思?」
她扯了一抹無力的笑說:「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個累贅,有點想放棄了。」
傅宛如這想法讓我心頭顫了顫,忙慌道:「你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這孩子八個月了,手腳都長全了,你要引產,那就是在殺人,再等一個月就生了,你跟姐夫是不是又鬧矛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