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他不在乎

  老夫人瞪了傅振華一眼:「你說話這麼大聲幹什麼,燒點東西而已,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小笙是大人有分寸,這裡沒你的事了,陪你的媳婦去。」


  「媽……」傅振華喊了一聲老夫人,最後嘆了一口氣走了。


  老夫人拉著我的手臂,見我沒事,往房間了瞅了一眼,說道:「小笙,你別把你爸的話放心上,他這也是擔心你,既然沒事了,早點休息,明天是你的生日,好好休息,明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跟容庭好好過個生日。」


  老夫人還想著傅容庭明天會回來,可她卻不知道,他的孫子現在在陪舊情人,我們都被騙了。


  我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奶奶,你早點回去休息吧。」


  送走了老夫人,我回頭看已經燒盡了的灰,忽然就笑了。


  就算將東西燒了,還是會留下痕迹,就如同這世界上沒有付出過真心還能撤回的乾乾淨淨的。


  但我想,給了沈晨南的愛都能慢慢的消散,最後只剩下淡淡的回憶,不影響正常生活,給傅容庭的也會如此。


  差的只是時間而已。


  我端起桌上早就準備的水澆在上面,擱在床頭的電話忽然響了,我走過去看了一眼,是樓簫打來的,我滑開接了,她有點火急火燎的說:「姐,你猜我剛才看見誰了?姐夫,我看見姐夫了,剛才我跟初夏回來,看見姐夫跟蘇姍在一起,你趕緊回來啊。」


  樓簫的話就像是在沈晨南劃開的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疼的我大口吸氣,好一會兒才平復了。


  我盯著窗外的如涼夜色,平靜的說:「樓簫,你看錯了,那不是你姐夫,你姐夫現在還在蓉城出差。」


  樓簫急道:「姐,我真看見了,不信你就回來看。」


  我堅持說:「樓簫,你的姐夫現在在蓉城,你一定是看錯了,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明天早點去店裡。」


  我不等樓簫再說什麼,急急地掛了電話,然後我緊握著手機,看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慢慢秒針,分針,時針都跳到了零的位置。


  六月六了。


  我二十五歲的生日。


  發進來的第一條祝福簡訊是連成傑,然後是楊歡,之後就再沒了動靜。


  翌日一早,我畫了一個美美的妝,收到了傅家人的一句生日快樂,他們的禮物。


  這天看似不同,卻又跟往常一樣,我照常去店裡面,店裡面的員工也都知道我今天生日,送上了禮物,送上了祝福。


  樓簫拉著我到後面庫房說:「姐,我昨晚說的都是實話,你怎麼就是不信呢。」


  樓簫還在糾結昨晚看見的是傅容庭。


  我將收來的禮物都放在偶爾休息的床上,笑了笑說:「樓簫,我信了你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樓簫怔了怔,反應了過來:「姐,你早就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裝作不知道?」


  「沒什麼,出去幹活吧。」我疲於解釋,或許是我自己都無法組織好語言來給樓簫一個解釋,因為我自己都還沒給自己一個交代。


  樓簫欲言又止,最終只說了一句:「姐,你就繼續退讓吧,早晚讓著讓著什麼都沒了。」然後就出去了。


  我看著關上的門,不是我要讓啊,而是從來就沒有屬於過我。


  那一張放在柜子最底下的協議,在四個月後,或許就該它上場了。


  時間可真快,倒數著,倒數著,就只剩下四個月了。


  我將店裡昨天的賬目做好,手裡的事情完成就出去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媽的母難日,我該去看看她。


  我打了一輛車過去,在半路上接到楊歡的電話:「妞兒,今天你二十五的生日,打算怎麼過?是老規矩,還是你家傅少陪你過?」


  楊歡說的老規矩是她還有樓簫我們三個人去唱歌。


  我看著車窗外,蘇姍的宣傳海報有的還沒有換下來,雖然變了些顏色,卻不影響美麗的容顏,看著她臉上的笑,我覺得異常的刺眼,說道:「還有照老規矩,不過今年加一個人。」


  楊歡理所當然的說:「我知道,加上你家傅少,放心,我現在就去定位置……」


  「不,是沈晨南。」


  我的話說出去后,楊歡頓了頓,像是嗅到了什麼,嚴肅問我:「樓笙,不會生日這麼大的事你跟傅容庭還鬧矛盾吧,你叫誰都可以,這叫上沈晨南,會不會有點過了。」


  我知道楊歡指的是什麼,但我不覺得過分。


  在跟沈晨南時,我的生日是四個人過,有沈晨南,後來這一年是我,楊歡和樓簫三個人。


  「沒什麼過不過分的,就當做在兩年前。」頓了頓,我後面補充了一句:「傅容庭今天不會回來。」


  後面這一句話讓楊歡沒有再問下去了,但我知道晚上見面了她還是會問。


  其實我不是想邀請沈晨南,而是丫丫。


  我想那個孩子。


  自從見了一次之後,就像是犯了毒.癮一樣的想。


  到了精神病院,我徑直去了我媽的房間,這時正好是中午了,李姐在給我媽喂飯。


  我走過去,放下手裡的包,對李姐說:「你去吃飯吧,這裡我來就行了。」


  李姐讓了我,我用勺子舀著飯餵給我媽,她也就三歲多孩子的智商,上一次的事早就忘記了,對我嘻嘻哈哈的,很是開心,我一面喂著飯,不由得為我媽這種無憂無慮而感到羨慕,扯了紙巾給她擦嘴角:「媽,今天我二十五歲了,是我的生日,我知道跟你說這些也沒用,你聽不懂,可我現在只有跟你說說話了,有時我多想你能回應我一句,像普通的媽媽一樣,在生日的時候,做一碗面,慈愛的摸著我的頭說一聲生日快樂。」


  我夾了一塊肉喂進她的嘴裡,繼續說:「媽,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你覺得我該不該離開他?我知道他不愛我,沒有愛,沒有孩子,他口口聲聲說不離婚,可我現在知道,會有那麼一天到來,你說到時我該怎麼辦?」


  我媽回答不了我,她不能像普通的母親一樣為女兒的感情,婚姻拿主意,只是一個勁的笑著,我彎了彎嘴角,心裡一片苦澀。


  喂好了我媽,又帶著她去外面走了走,六月的陽光很是毒辣,我們就在走廊里走走消食,然後讓李姐帶她回去午睡。


  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外面的陽光烤著大地,明晃晃的,看著就有些刺眼。


  午後人容易變得慵懶,容易犯困。


  在椅子上坐著也能睡著了,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覺到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我心裡嚇了一跳,這醫院都是什麼人?


  精神病人。


  我立馬睜開了眼睛,看清身邊的人,我拍著胸口舒了一口氣:「連成傑,你怎麼來這了?」


  這個第一個給我發生日祝福的男人,我不是什麼懵懂少女,從他最近一次次的找我,我已經察覺到了什麼,只是我不太敢確定。


  我想這世上也沒這麼狗血的事,他是沈晨南的兄弟,看著我跟沈晨南過來,他怎麼會對我有意思。


  而且樓簫還喜歡著他。


  連成傑溫溫一笑:「嚇著你了?我聽樓簫說你來了這裡,順路就過來碰碰運氣。」


  我不知他這順的哪裡路,也不想問,只輕輕應了一聲,調整了一個姿勢,剛才保持著一個姿勢腿都有點麻了。


  我沒說話,他也不覺得尷尬,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藍色小盒子,包裝的很是精緻,遞給我說:「樓笙,今天你生日,其實我是特地過來給你送禮物,打開看看。」


  他的實誠讓我心裡有些不安,盯著藍色小盒子,我也沒敢接,微笑著婉拒:「這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能收,你的祝福我已經收下了,這禮物可不敢再收了。」


  「樓笙,你都沒有打開看,怎麼知道貴重?」他將盒子朝我這邊又遞過來一點,莞爾道:「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你打開看看,我們是朋友,之前我也有送過你禮物,這沒什麼特別,收下吧。」


  跟沈晨南在一起時,連成傑是在我生日的時候送過東西,可我那隻當是禮節而已,現在我跟沈晨南都沒有什麼了,再收怎麼也覺得不合適。


  看出我的遲疑,他眼底劃過一抹失落,溫笑道:「樓笙,你是不是有點怕我?或者說是因為晨南,才會這麼拒絕我?」


  「你想多了,這怎麼可能。」我連忙說:「你也說了,我們是朋友,我怎麼會怕你,而我樓笙交朋友,怎麼會在乎別人的眼光。」


  「你拿我當朋友,這禮物就更應該收下。」


  看著他誠摯的眼神,我無法拒絕,總不能把話挑破了,直接問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萬一是我弄錯了,就更尷尬了。


  抿了抿唇,我只好將東西收下,打開看了看,幸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一枚髮夾。


  這生日禮物平常朋友之間也正常。


  「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


  「你喜歡就好。」連成傑淺淺一笑說:「時間不早了,我順路送你回去吧。」


  我側頭一笑:「剛才不是說特意過來送禮物嗎?」


  連成傑笑了笑沒說話,我卻看見他的耳朵好似微微紅了一下。


  這三十多的老男人還害羞?


  這讓我很驚奇。


  這醫院附近一點也不好打車,連成傑說順路,那我也就順一次路。


  我不是一個話多的人,應該說是對於連成傑,我沒什麼話,兩人也沒什麼共同話題,直到車開了好一會兒,可能他覺得有點悶吧,開口問我:「上次你說的事,跟傅容庭說了嗎?」


  我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指不孕的事。


  「他知道了。」


  「那他什麼反應?」


  我瞄了他一眼,想著傅容庭的反應:「如你上次所說,他不在乎。」


  我這話有些模稜兩可,不在乎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太愛,一種是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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