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不戰而屈人之兵
我話音剛落,他卻說:「男人真心愛一個女人,不會因為女人生不了孩子就拋棄,除非不夠愛,如果是我,我不會,既然我娶了她,就會愛她一輩子,呵護都來不及,怎麼會因為孩子而不要她,一個女人生不了孩子已經夠痛苦,男人是不會在自己心愛女人傷口上撒鹽。」
我怔了怔說:「你的回答就基於在愛之上。」
可如果沒有愛,那就會拋棄?
我的異常讓連成傑心下有了判斷,他有些急切的問我:「你說的是你自己。」
他這是肯定的在問我,拿到檢查單時,我沒想連成傑會是第一個知道的人。
我手撫著額頭,吸了一口煙點了點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可能是在消化這個信息吧,然後他寬慰我說:「現在醫療這麼發達,不會沒有自己的孩子,別太擔心了,孩子來不來是緣分,你剛才問我,是在擔心傅容庭會介意?這件事我不好說什麼,但夫妻之間貴在坦誠,你可以跟他好好溝通,事情或許沒你想的這麼糟。」
他的安慰很貼心,很中肯,可對我只能起一點作用。
現在誰家不想要個孩子,老夫人更是渴望的很,如果知道我生不了,不知道會受多大打擊。
我抽完了手上的煙,心中的鬱結才舒散了一點,我起身說:「謝謝你的建議,時間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了。」
他跟著起身,邀請道:「現在也到了晚飯時間,不如我請你吃飯吧,這許久不見,給我一個機會做東。」
抿了抿唇,我微笑著說:「不用了,今天我沒什麼心情,等改天我有空請你。」
他沒勉強我,溫溫一笑:「那好,你現在是回商場還是家裡,我送你。」
「還是回家吧,麻煩你了。」這次我爽快答應,總不能一個勁的拒絕,怎麼也說認識了幾年的朋友。
連成傑送我回去,剛到家樓簫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試探性的問我:「姐,你吃飯了嗎?在哪裡?」
知道她的心理,我一面朝廚房走,打算隨便煮點餃子吃,一面說:「還沒吃,剛到家裡,你待會下晚班,差不多七點能到家,我這準備煮餃子,需不需要給你煮一份?」
樓簫好像有些失落,說道:「不用了,我不喜歡吃餃子,還是在外面吃了再回去吧。」
我沒說什麼,掛了電話,我手撐著琉璃台,聽著鍋里水發出嘶嘶的聲音,然後開始翻滾的聲音,下了餃子,看著它慢慢的浮起來,一個人無聊到極致是怎樣的?那就是鍋里的小水泡都能數清楚。
煮好后,我端著去飯廳,空蕩蕩的房子里飄著豬肉白菜餡的餃子味,我掏出了煙點上,最後都分不清煙霧繚繞是餃子散出來的熱氣騰騰還是煙絲慢慢燃盡飄出來的白霧。
一個人默默,吃著,一個人,默默的流淚。
一邊吃著餃子,一邊流著淚,一邊抽著煙,這就是我樓笙知道生不了孩子后的第一餐。
吃好后,我連碗都沒有洗,直接扔進了水池了,抱著抱枕窩在沙發里,低著頭盯著腳趾頭,面前的煙灰缸里已經不知道堆了多少煙頭,我彷彿是不要命的抽著煙,像一個墮落的癮君子。
我在等著傅容庭回來,這段時間他幾乎天天回來,我想著這天也不會列外,但不知道蘇姍用了什麼辦法,愣是將傅容庭留下了。
給我打電話時,煙灰缸里的煙頭已經堆成了小山,煙抽多了,開口時先咳嗽了一聲,傅容庭那邊立馬問:「怎麼了?」
緩了緩我說:「沒事,不小心嗆著了,這麼晚沒回來,回不來了?」
「恩,有點事,你早點睡,明天早上我回來給你做早餐。」
以前這句話我從傅容庭嘴裡是怎麼也聽不到的,可能今天他想補償我吧,其實想想傅容庭夾在我跟蘇姍之間還真是挺難的。
但也是自作自受。
我從電話里聽到有鋼琴聲還有人群的嘈雜聲,想來是在外面,演藝廳之類的地方。
蘇姍是比較高雅的女子,又是鋼琴家,去的地方肯定都是高雅人才會去的,而我穿上了華麗外衣也掩不住我卑怯的內心。
我很洒脫的跟他說好,其實也知道他明天早上是回不來的。
我不知道蘇姍會不會告訴傅容庭在醫院的事,但我已經想通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樓簫很晚才回來,我沒心思去問她去了哪裡,聽到關門聲時,我已經迷迷糊糊的睡下了。
天還灰濛濛的,我還朦朦朧朧著,隨意翻了一個身,手也順著朝一邊翻過去,迷糊中感覺像是打到了什麼東西,我心裡一突,立馬睜開了眼,看著脫了衣服褲子準備躺進來的傅容庭,我驚訝的道:「你怎麼回來了?」
他躺進來,想抱我,可能覺得身上寒冷,也就沒有抱了吧,裹緊了被子拉著我手說:「再陪我睡一會兒,醒了我去給你做早餐。」
他神色疲倦,好像又是一夜未眠,我跟著躺下來,雖然他跟我刻意保持著距離,卻還是能感覺到從他身上撲過來的寒氣,他的手也是冰冷。
我將身子朝他挪了過去,他朝後面挪了一點說:「等我暖好了身子再抱你。」
他的這句話讓我心微微蕩漾了一下,我執意靠近,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摟著他不讓他動,嘟噥道:「抱一會兒。」
我想沒有比我更傻的女人,自己的丈夫從別的女人那回來,我還要怕他冷著給他暖身子。
我的執意讓他沒再推開我,但傅容庭多聰明啊,看出我有些不同尋常,拍著我的背輕聲問:「怎麼了?」
他能問出這話,也就說明蘇姍沒有告訴他我的事。
我拿腦袋在他懷裡蹭了蹭,語氣朦朧:「沒事,就想抱著著你睡一會兒,我好睏。」
這時正是早上五點鐘,人最困的時候。
傅容庭是一夜未睡的困,我是沒睡好的困,沒一會兒我們就抱著彼此睡著了,他說是醒來給我做早餐,可他稍稍一動,我就緊摟著他不放,那種像是放了就再也回不來的恐慌讓我想這樣一直一直抱著他。
他也就沒再動,我不敢睜開眼睛,就一直裝睡著,見我一直沒起來,外面等著我一起上班的樓簫有些納悶的敲門喊我:「姐,都快十一點了,你醒來沒有?」
樓簫不知道傅容庭早上回來,一直拍門,自然我也就不能『睡』下去了,應了一聲:「馬上就起來了。」
拍門聲停了,我從傅容庭的懷裡將頭抬起來,見他睜著眼睛目光沉沉的看我:「這麼反常,是有什麼事?」
他的語氣很認真,微擰著眉,我揚唇笑了笑:「我吃醋了。」
傅容庭曾幾次問我是不是吃醋了,我都沒有承認,這次我主動說我吃醋了,他抬手揉了揉我的頭髮,眸子帶著絲絲柔軟:「孺子可教也。」
我裸著身子坐在他的身邊,被子滑到了腰上,嫣然一笑,忽然認真的說:「傅少,娶了蘇姍吧。」
我的話一出,傅容庭臉色的表情頃刻間僵硬了,放在我頭頂的手也頓住了,倏而將手收了回去,憤然掀被子下床:「我會當你這句話只是在鬧脾氣。」
我耷拉著肩膀坐在床上,看著他進浴室,嘴角兀自扯了扯,傅容庭,我也想這只是我在鬧脾氣,可我不是,我只是想讓自己瀟洒點,不至於輸得狼狽。
我從傅容庭的神情里得知蘇姍沒有告訴他時,我不是鬆一口氣,而是更加緊張了,也不得不佩服蘇姍的心計,她是個聰明的女人。
女人最是了解女人,若是她就這麼急匆匆的告訴傅容庭,他是知道了,卻達不到她要的效果,反而不說更為合適,因為這能讓我在傅容庭身邊膽戰心驚,自己想著逃離,然後她不戰而屈人之兵。
玩心計,我終究還不是蘇姍的對手。
本來好好曖昧的氣氛被我一句話給破壞了,傅容庭洗漱好之後冷著臉換衣服,他之所以這麼生氣,是他從我眼神里看出了認真。
傅容庭去公司說要送我們一程,我拒絕了,待他走後,樓簫訝異的問我:「姐,姐夫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昨晚回來時沒看見他啊。」
「別多話了,去商場吧。」
傅容庭還真是會逃避,一次兩次,我也摸清了他,好像每次我要下定決定離開時,他就躲著我不見,好似在讓我冷靜下來,晾著我,讓我反思。
可這次他這招不靈了,他不回來,我也不回去了,我住去了楊歡家,反正她也跟顧雲生在鬧矛盾,顧雲生來的時間少,而且他來了,我也識趣的回房間睡我的覺。
我在楊歡這待一兩天還瞞得過去,時間久了就看出了問題,拉著我急問我是不是跟傅容庭鬧矛盾了。
我說沒有,她不信,可我堅持不說,她也拿我沒辦法,反正我住她這,她一百個樂意。
在她這住挺久的,傅容庭那邊也沒個電話,彷彿也不管我是不是回去,開始時我還擔心傅容庭忽然殺上門來帶我走,可後來就覺得這想法多餘了,傅容庭才不幹這麼愚蠢的事。